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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尽头悬着逸风轩的牌匾,两旁挂了一副竹木制成的对联,上书云:“水流心不竟,云在意俱迟。”
骆毅在这牌联前停留了片刻,四下里看了看,这里的一切都与苏泽的气度很是相合,这让他不禁想到自己。上官明日留他在府中住着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但到底是寄人篱下,只这一点,他苏泽就比身不由己的自己要幸运太多了。
然而他来不及多想,继续移步到房门前,苏泽已经听到动静,自己迎了出来,笑道:
“原来是骆兄来了,荷儿就在府里呢,我这就派人去找了她来。”
听他这样说,骆毅忙道:“不急,我是有话要同苏兄说。”
“是么?”苏泽道,“那先进来坐下喝杯茶吧。”说着引了骆毅进门,在内室里坐了下来。苏泽斟上一碗剑山青峰,口中道,“喝惯了荷儿泡的茶,今日你也合该尝尝我的。”
骆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细细品了品,道:“果然比荷儿又是另外一种样子。苏兄,你这茶的确格外清冽,仿佛还有松针和梅花的味道。”
苏泽一笑,道:“好灵的舌头,难怪荷儿总说你极会品茶。”
骆毅放下茶杯,道:“实不相瞒,我今日到府上来,的确是为了荷儿的事。”他停了停,见苏泽目光关切地望着他,于是道,“我和荷儿已经相处了有一段日子了,如今在我心里,她已经是最重要的人了,这一辈子,除了她,再不会有别的女子陪在我身边。”
听他这样剖白心迹,苏泽含笑点点头,道:“你待她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怕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前两日我还问起她,打算什么时候让父亲母亲知道你们俩的事呢。”
骆毅道:“这件事她也曾跟我提起过,我们已经商定了,总还是要再等一段时间,至少要让我有个准备才是。”
苏泽看着他,郑重道:“你知道,我很看重荷儿这个妹妹,她的幸福也是我的愿望。我很清楚,只有你能让她幸福,所以无论父亲母亲怎么看,我都会站在你们这边的。”
骆毅感激地笑了笑,道:“你这样信任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前几日我已经用自己的积蓄在望月山那边置了一片房产,虽说比不上这府里,但总不至于委屈了荷儿。只等这事定下来,就可以接荷儿过去了。我再怎么不济,至少也不能在上官府里娶她。”
苏泽听了这话,伸手拍了拍骆毅的肩膀,口中道:“难为你如此费心,果然我没有看错人,把荷儿托付给你,我很放心。”
骆毅道:“多谢苏兄夸奖,只是这件事我还不曾告诉荷儿,总想着要等到事情有眉目了的时候再说,免得让她空欢喜一场。”
“这个自然。”苏泽道,“至于我父亲母亲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和荷儿说话的。”
骆毅道:“如此那我就先行谢过了。”说着便要起身行礼。
苏泽连忙按住他,道:“你何须这样客气,兴许我们很快就可以成为一家人了呢。”他停了停,又道,“荷儿这会儿正在水瑟楼里弹琴,你可要去看看?”
骆毅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于是苏泽在前引路,二人一道向水瑟楼走去。
①出自乐府《碧玉歌》第二节。碧玉歌是南朝乐府《吴声歌曲》名。属《清商曲》。《乐府诗集清商曲辞三碧玉歌》郭茂倩题解引《乐苑》:“《碧玉歌》者,晋汝南王所作也。 碧玉,汝南王妾名。以宠爱之甚,所以歌之。”
②出自乐府《碧玉歌》第三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碧玉小家女(4)
(接上节)
彼时水瑟楼前的一片桃花正是开得最盛的时候,那样娇嫩美好的色泽,在地上洒下了无尽的落英缤纷。游丝软系飘香榭,落絮轻沾扑绣帘。春日里的暖风温柔拂过,带起阵阵馨香,直钻入人的发肤深处,仿佛四肢百骸都浸在这醉人的芬芳里。
隔着簌簌飘扬的桃花雨,隐隐有如流水一般的琴声从小楼上传来,比花香更令人心旌荡漾。
骆毅安静地听着,忽一转眸瞥见苏泽衔了一缕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他,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在苏泽身后走上小楼。
彼时苏荷正临窗而坐,纤细的手指抚弄着琴弦,烟紫色的广袖一直褪到手肘,露出一段玉白的臂膀。几片飘落的花瓣被风吹了进来,竟粘在了她的鬓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自是别有一番韵致。
骆毅站住了,有些失神地凝望着面前苏荷的背影。只见一缕从发带中散落出来的青丝被风拂着向她身后飘起,袅袅婷婷的姿态仿佛直缠上他的心间。
他们就这样站着,而苏荷的琴声在几个辗转起落之后终于渐渐止息,她停了下来,重新拢好衣袖,回眸浅浅一笑,道:
“怎么来了这么久也不出声,莫不是故意想吓唬我么?”
苏泽也笑了,走上前替她捋了捋头发,道:“你琴弹得好,骆三公子都听痴了,我又怎好轻易打断呢?”
听他这样说,苏荷转眸望向他身后的骆毅,脸上浮起了一片朦胧的红晕。
“你来啦。”她道,声音轻柔。
骆毅淡淡“嗯”了一声,迈步上前,眼中有别样的光芒闪烁,他轻声道:“你方才弹的曲子……”
苏荷抿嘴一笑,道:“是了,当日琴箫和鸣,就是这首曲子。”
骆毅点了点头,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手指不自觉地抚上琴弦,“叮”的一声,余音绕梁。
苏泽觑着他二人的神色,在一旁道:“这可提醒我了,我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听一次你们的合奏呢,只是不知你们肯不肯。”
苏荷却不答言,只依依望向骆毅。后者只看了苏泽一眼,伸手从腰间抽出玉箫,满面含笑向苏荷道:“那晚不过是巧合罢了,说来我们也的确没再合奏过。正好我今日带了箫来,荷儿,你可愿意?”
苏荷含笑眨了眨眼睛,转过身去重新坐好,抬起手放在琴弦上,这才向骆毅道:“奏什么好呢?”
骆毅举眸望向窗外满树的桃花,随口道:“《桃夭》,可好?”
苏荷点了点头,舒一舒广袖,拨动了琴弦。骆毅的箫声随之响起,和那日一般高亢清亮,伴着苏荷婉转流畅的琴音,起落辗转,丝丝入扣。
这的确是极美的乐曲,以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自然是格外的动听,加之二人之间心意相通,情意绵绵,这曲中更是含了脉脉的情致,有着足以深入人心的力量。
一曲方罢,苏泽已在一旁连连点头,道:“难怪你二人甫一相知就下定决心要相伴终生,这样好的默契相通,的确是不能轻易辜负了去的。当日琴箫和鸣到底是隔得远了,听得并不真切,今日近在耳畔,委实是让人无法形容的绝妙声响。”
骆毅将玉箫收回腰带中,微微一笑,道:“多谢苏兄夸奖,荷儿的琴艺的确又精进了不少。”
苏泽伸手拢住妹妹肩膀,道:“她琴艺精进,合该都是你的功劳了。你哪里知道,她一思念你了就跑到这里来弹琴,一弹就是好几个时辰,怎么会不精进呢?”
骆毅也笑了,举眸望向苏荷,二人之间的目光里俱是了然的神色。
正说得高兴,忽有小厮来报说上官明日来访,苏泽赶忙让人请了他上来,不一会儿就见到上官明日掀了帘子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有些怏怏。
见他这副神情,苏泽首先开口道:“明日兄,你这是怎么了?”一面招呼他坐下。
“快别提了。”他道,“方才去看唐妹,刚巧遇到她母亲,又被抢白了一通不说,还挨了好几下擀面杖……”他说着坐了下来,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肩膀。
骆毅忍着笑,向他道:“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怎的她还是那么不待见你么?”
上官明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摊上这样的事只能算我倒霉,你倒好,还在这里幸灾乐祸。你如今好了,想看荷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过来,哪像我,还得瞅准时机,一不小心撞见那恶婆娘,还要遭上好一顿排揎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泽和骆毅已经掌不住笑出了声,一旁的苏荷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二人一眼,又转向明日道:“明日大哥,你不该这样说唐姐姐的母亲,有什么事难道不能好好商量么?你对唐姐姐那么好,我不信她母亲还会故意为难你。”
上官明日还未答言,骆毅就插言道:“荷儿你是不知道,明日兄哪次去拜访不是好言好语地跟她说的?可是一样没用,这唐姑娘的母亲固执得很,好像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