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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完一怔,只见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眼中的光芒陡然一凛,如箭一般直直刺向玉华贵妃。此时众人心中虽然深感错愕,但多少也明白了八九分,都齐齐望向玉华贵妃。片刻之间,大殿中静得仿佛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细微声响。却见皇上忽而冷冷一笑,声音如冰锥一般刺得人生疼,只听他道:
“玉华贵妃?骆夭桃……很好,很好啊!”他的脸上是黑沉沉的森冷,两道目光死死钉在玉华贵妃身上,那神情是说不出的古怪。
皇后察言观色,已然觉出不妥,忙向玉华贵妃道:“贵妃妹妹,你倒是说话呀,这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玉华贵妃听见宫人背诵琴弦上纹着的诗句和名字时,脸上的神情也是一怔,此刻却已回转过来,忙敛衣跪下,强装镇静地答道: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当年也是出于偶然才从宫外头得到这架琴的。可臣妾并不会弹琴,要这东西也并没有什么用,所以就放在璘儿那里了,如今也有十几年不曾见过这琴了,至于琴弦上纹着的字,臣妾更是全然不知。”
懿妃此时已经重新恢复平静,她站起身,抬手紧了紧发间的錾金芙蓉簪子,轻轻一笑,道:“外头的东西怎会平白被纹上四王爷的名字,贵妃姐姐这话倒叫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呢。”
那位抱着琴的太监此刻又开口道:“奴才还有一事需要禀告皇上。方才内务府里的姑姑特地对了对账目,荆妃小主这琴,似乎就是从前先皇还在的时候赏给四王……罪臣凌广的。”
皇上立刻道:“果真?你把那琴拿过来给朕看看。”
那太监依言走上前来,将琴放在皇上面前。皇上低头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琴弦,终于点点头道:
“没错,凌广从前极善弹琴,这架琴就是父皇在世的时候赏给他的,朕从前还见他弹过好几回。”
皇后却在一旁皱了皱眉头,道:“可是从前的四王府早已被查抄了,府里的一应金银物什,合该都已经没收入库中才对啊。”
那太监拱一拱手,道:“回禀皇后娘娘,当年查抄得来的银两和物件,内务府也都有记载,可这架琴却并没有登记在册。”
“也就是说。”皇后缓缓道,“那架琴在慕容凌广死之前就已经不在王府里了?”
“的确如此。”
玉华贵妃这时赶忙接口道:“照这样说,极有可能是慕容凌广从前就已经把这架琴送给别人或是卖掉了,要不然就是给什么人偷去了,结果被臣妾偶然得到。”
“笑话!”皇上道,“先父皇赏下的东西,他慕容凌广就算再忤逆,也不至于把它送人或是卖掉,至于被人偷走就更加不可能了。王府里戒备森严,这琴又不是等闲之物,自然是要被好好保管的,怎么可能轻易就给人偷去了呢?”
懿妃这时忽然“咯”的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她缓步踱到玉华贵妃身旁,弯下腰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无比亲昵地笑道:
“贵妃姐姐,我看你还是照实说了罢。这琴根本就是罪臣凌广在生前亲手赠与你的,只可惜你没有领会到他的用意,竟然把这琴转送给了旁人,这四王爷若是地下有知,只怕也要怪你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罢……”
玉华贵妃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懿妃躲闪不及,保养得极佳的雪白粉脸上立刻出现五个鲜红的印子,她自己也被这一巴掌扇得摔倒在地,玉华贵妃的刺金滚边广袖正好罩在她面上。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却低低“咦”了一声,伸手扯住玉华贵妃的袖口向外一翻,一面高声叫道:
“皇上,贵妃姐姐这袖口……”
玉华贵妃也是一愣,待她看清之后,脸上终于出现了大惊失色的慌乱神色,连忙就要扯回自己袖子。
皇上连忙几步上前,扳过她的手臂一看,却见贵妃华丽的紫金绣千瓣海棠衣衫的袖子内侧,有几行以金线绣成的绿豆大小的字,与方才太监所念琴弦上的字句竟一模一样。因衣衫本来也是绣了金线的,故而并不怎么显眼,但仔细一看还是能够辨认清楚的。
皇上见状,立刻一把甩开她的手,厉声喝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此时玉华贵妃的脸色已然是死一般的苍白,可到底是将门虎女,她神色中的惊慌只停留了一刹那,转瞬间就被惯常的高贵姿态所取代,上扬的丹凤眼里仍旧有无法抹去的骄傲。只见她缓缓站起身,一脸傲然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这才回身正视着皇上,开口道:
“臣妾入宫二十余载,侍奉皇上一直尽心尽力,如今皇上竟然听信贱人的谗言问罪于我,我骆夭桃自然是无话可说。但若有人想要在皇上面前耍花招,玷污我的清白名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皇上哼了一声,道:“你倒还是个有气性的。那朕问你,你和凌广,究竟有没有……”
玉华贵妃妆容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几乎掩饰不住双眸中炽烈燃烧的火焰,只见她忽而一扬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妖娆妩媚的笑容,答道:
“敢问皇上,臣妾若说没有,皇上就会信么?”
“你……”皇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皇后见状赶忙走近,亦向玉华贵妃开口道:“贵妃,你若有什么话,只管说与皇上听就是。你若是想为自己分辨,皇上自然会听你说。可是你现在却是这副强硬的样子,可不就惹皇上生气了么?皇上如今身子不好,你作为本宫之下位份最高的嫔妃,也该好好替皇上着想才是啊!一味的说那些气话又是做什么?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就是,皇上自然会替你做主的。”
玉华贵妃答道:“臣妾并不是要无理取闹,只是臣妾如今在皇上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皇上只是听了贱人的几句话,竟然就要疑心我与旁人有染,还当着各位王爷和后宫的姐妹们,甚至还有璘儿的面质问于我。皇后娘娘,您说我怎会不痛心呢?”
皇后宽慰她道:“懿妃妹妹不过是怀疑,自己嘀咕了几句而已。若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当面开解了就是,何苦生这样大的气呢?”
皇上在一旁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朕只问你,那架琴是怎么回事?你这件衣裳又是怎么回事?”
贵妃抚平了自己的衣袖,挺直肩膀,正色道:“臣妾一早就说过了,臣妾不知道那琴弦是怎么一回事。至于这件衣裳,臣妾也是今日才穿上的,先前并不曾发现这衣袖有什么古怪。皇上您细想想,今晚是中秋家宴,皇室众人都会前来,就是借给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会故意穿一件绣了逆臣名字的衣裳前来赴宴。”
“照你这样说,是有人暗中在你的衣袖上绣了那几句话,想以此陷害你么?”皇上皱眉问道。
玉华贵妃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缓缓滑过众人,终于停在苏荷的面上,只听她冷哼了一身,道:“琴弦上有字的事情,我们大家都不知道,怎的这衣袖上绣的字句,竟然和那琴弦上一模一样,这岂不是太凑巧了么?可见是有一个人,她知道那架琴从前是慕容凌广的,又和臣妾有些关系,因此才暗中做了手脚,只为能够伺机诬陷于臣妾,还特地挑了这么个众人都在场的时候。至于衣袖上的那些字,也是她为了让臣妾百口莫辩而耍的花样。皇上您一向英明,可千万不要被这些诡计蒙蔽了双眼才是。”
“你是指荆妃?”皇上怒喝道,“她才多大,连慕容凌广当年谋逆的事情都一知半解,又怎会知道这琴是他的?再说了,她是璘儿的侧妃,是你的儿媳,她陷害你,于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可见你是愈发糊涂了,竟然连这种疯话都能说出来。你实在是让朕太失望了!”
这时慕容凌鹰在一旁开口道:“皇兄,臣弟想那琴弦上的痕迹是新是旧,内务府的人应当是能断出来的。不如皇兄再问问方才送琴过去的那位公公,别叫六皇子为难才是。”
皇上点了点头,向那太监道:“你说。”
那太监又躬身行了一礼,答道:“回禀皇上,内务府的姑姑说了,琴弦上的痕迹已经有一些年岁了,至少是十余年前就有的了,绝对不是什么人新做上去的。”
皇上听罢,又回身盯住玉华贵妃,道:“你自己也听见了,你的儿子和儿媳跟这件事无关。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别再攀扯上旁人了!”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开到荼蘼花事了(1)
第四十七章开到荼蘼花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