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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珑儿就坐在车内,她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萧瑾身上,不时的用脸颊蹭蹭他的颈项处,温暖而熟悉的气息环绕着她,令她十分安心。
萧瑾偶尔低下头来亲亲她的额头,然后更紧的将她搂在怀里,二人一路上一直这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咕咕——”珑儿的肚子突然响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小声道:“我饿了。”
萧瑾低低的笑了起来,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搂紧,道:“真好。”
像这样紧紧拥着你,这样真实,这样温暖,仿佛最珍贵的宝物重新回到了身边,将心再次填满。
“听到你说饿了,我才终于有点真实感。幸好我早有准备。”说着,萧瑾从马车旁的黑漆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食盒,里面放着的都是珑儿平时爱吃的饭菜,还是热腾腾的。
“我特意让王府的厨子做的,食盒是保温的,尝尝看。”说着,亲手夹了一块糖醋鱼放进珑儿嘴里。
现象甜美的鱼味刺激了珑儿的味蕾,她就着饭,独自吃了半条鱼。萧瑾看着珑儿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心疼起来,“慢点吃,别扎到刺。”
珑儿一边吃着一边道:“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鱼了,宫里的御厨也不过尔尔。”
话一出口,二人便都沉默了。
珑儿放下了手中碗筷,轻声道:“那次的拍卖会你也去了吧。那个凤头戒指就是你拍下的吧。”
她原本就觉得那枚戒指很眼熟,仔细想想才想起来,那天拍卖的唐朝贵妃的首饰中就有这一件。她也曾忍不住怀疑过,为什么他那天没有去救自己。但是在看到他那样想方设法进宫见自己,又不惜浪费了一颗埋伏多年的暗棋来救自己,甚至最后舍弃一切,亡命天涯,又觉得不该这样想。
“你会怪我吗?”萧瑾望着她,眸光复杂,神情中竟带着一丝祈求。
珑儿突然忆起了自己在街上被临江王派出的刺客刺杀过后,子瑜曾说过的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别人带走,却只能隐忍着,相信他比谁都要难过。
“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原因。”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害你一直担惊受怕,都是我不好。”
“子瑜,什么都别说了。我们有一辈子能够在一起,这一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萧瑾紧紧抱住了珑儿,“我比你想象中最坏的还要坏一些。不过,你放心,一切都过去了。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好好爱你的。”
珑儿缓缓回手抱住了他。不管怎么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不是吗?为什么萧慎和皇后那样忌惮他,为什么他的势力触及江湖和整个朝廷,为什么他和杜浩轩看起来关系一般却私下来往甚密,为什么楚逸风和承修经常会出去为他办一些秘事,她不是没有察觉,不是没有揣测过,可直到今天才真正敢确认。
“为了我,值得吗?”这大好的河山,这万人之上的位子,他背负了多少人的期望,担负着多少人的美梦,他曾为此做过多少年的准备,如今就都这样放弃了吗?
“值得。”
“那么,我也觉得值得。”你曾为我做过这么多事,我又何尝不知。你肯为我放弃你一直以来的愿望,我又为什么不能谅解你曾经做过的决定。在你说愿意和我一起泛舟江湖的时候,我有多么高兴。即便你曾经动摇过,但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我。
“谢谢你,珑儿。”
“不,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
你知道吗,子瑜,我有多么幸运能够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你,这是神明对我最大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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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众人化妆改扮,日间休息,夜晚赶路,这一日,终于来到了一座气派的山庄。
萧瑾扶着珑儿下了马车,珑儿抬头一看,但见那朱红色的红漆大门之上悬挂这一块牌匾,上书“隐玉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说着,萧瑾拉着珑儿的手走进入了山庄。
隐玉山庄里面也很气派。极其阔敞的房舍,前院跑马都没问题。五进的大宅,每个院子的旁边都摆着兵器架子,颇有武将之家的感觉。
“子瑜,你来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珑儿望去,确是薛之远。
“庄主,夫人,你们来了。”楚逸风也笑着迎了上来。
珑儿很自然的朝他身后看去,却没有杜浩轩的影子。
“杜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浩轩走不开。”楚逸风笑着说道。
恐怕是杜老爷子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跟朝廷作对吧。杜家一门忠烈,即便他能接受楚逸风这个男人当“儿媳妇”,接受过继来的孙子,却并不一定能够接受祖先的“忠烈”的名声受到丝毫玷污。
珑儿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
“放心吧,我和浩轩自有打算。”楚逸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咳咳,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薛之远察觉到了萧瑾不善的眼神,赶紧上前解围。
众人说说笑笑,一路进入了大厅落座。
这里外表看去修建得和一般武林人士的宅子没什么两样,内里的华丽精致还是颇有些廉王府的风格。珑儿想起了珍璃阁,不由得叹了口气。
“珑儿,你看谁来了。”萧瑾笑着说道。
“小姐。”只见锦瑟笑盈盈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第九十三章、隐玉
都说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四大喜之一,珑儿今日确实深有体会。紧跟着锦瑟走进来的还有小篆。不过,珑儿倒是有些意外的看到了红豆。
“王府中的下人我已经命瑞海将他们遣散了。只有这个丫头,非要一起跟来。”萧瑾笑道。
珑儿拉过她的手,道:“委屈你了。”
她不是不知道府中下人们的心思,无非是跟个有前途的主人,自己也能跟着沾光。自从和小梅梨花她们分开之后,她都会很谨慎的与下属们保持距离,不让自己过多的投入感情。如今,她和子瑜的行为基本等同于背叛了朝廷。而红豆,这个平时看似与其他侍女并无分别的女子,竟然能在此时还愿意冒着风险继续跟随于她。
“小姐言重了。”红豆粲然一笑,道,“雪竹其实也想跟来的,只是她家人全都在王府,没法子。紫檀姐姐和碧痕她们都到了嫁人的年龄,也已经定了人家,不便前来。只有我,虽说是家生子,可我爹娘死得早,哥嫂自有活路,唯有继续跟随小姐,小姐可千万别嫌弃奴婢。还有——”
她将手里的包袱放到了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摞摆得整整齐齐的绢帕、缎袜、三四双刺绣精美的软底绣鞋、十来个荷包、五六条流苏扇坠、几盒自制的胭脂。
“这些都是姐姐们平日无事时给小姐做的。紫檀姐姐说姑娘肤质娇嫩,还是用咱们自制的胭脂膏子好,又细又干净,颜色也鲜亮;姑娘穿不惯那硬底高帮的鞋,只惯穿碧痕纳的软底儿。虽然这次时间匆忙,做得不多,却也够姑娘穿一阵了;那帕子都是大家平日里绣的,都是按照姑娘喜欢的花样子;那扇坠是紫檀姐姐打的络子,荷包是雪竹、桃花和平安一起做的。桃花刚学的做荷包,还闹了不少笑话出来。上次您说过她干活心不细,她这回就来个慢工出细活,直做到半夜也不睡,闹得第二天没精神,连线都刃不进去了……”
红豆絮絮的说着,珑儿边听边点头,用手摩挲着那叠绢帕,只一个劲的笑道:“好,好……”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萧瑾走上前,将她轻轻搂在了怀里。
红豆也有些难受,“小姐待我们的好,我们都知道。不用说别的,只那平日里的赏赐,谁没有满满一匣子的金簪玉钗的。平日得了大病小病的也不用出府养病,还有人专门伺候,都是小姐用自己的体己钱请城里最好的大夫给看病抓药。我上次得了重症,城里的大夫医不了,小姐还特意找来了宫里的太医看,光吃药调养就花了不下上百两银子。您事后还怕我会觉得亏得慌,特意让人瞒着我。若是换一个主子,又怎可能为了一个区区下人花这样多的心思。”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从那时起,我就想,我这条命既然是您捡回来,我拼死拼活也要报了这个恩才能安心。现在小姐有难,我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留在您身边。只要您不嫌弃我无用,不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谢谢。”珑儿低声道:“谢谢。”
不过是出于一点现代人对生命的尊重,不过是毫不费力的举手之劳,却让她因此得到了更加珍贵的东西。
她望着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大家都朝她笑着,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