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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脸对着徽之笑着说:“你们母女久未见了,自然是有体己话要说的。”
徽之知道康熙有事情要问瑚柱和阿布鼐,这个时候明月立刻说:“多谢皇上恩典,我们且去预备中午的饭菜吧。”徽之烧水煮茶,叫李德全把茶端上去,她就带着胤禩和明月到家里去了。
母女两个默默相对片刻,难免又伤心一会,最后明月拭去眼泪:“娘娘今后要保重身体,不要挂念家里。看着皇上的意思,怕是你舅舅家要出事。”
徽之心里一动,不由得暗暗吃惊,怎么明月离着京城千里之远可是怎么对朝政这么敏感?徽之吃惊的盯着母亲,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明月倒是坦然,她苦笑下:“老爷子是成精的人了,风风雨雨多少年什么没见过?你舅舅这几年显赫无比,殊不知正是应了月满则亏,登高必跌的俗语。他怕是已经昏了头,以为朝堂是他的天下了。皇上怎么会容许权臣自成一系,威胁皇权呢。他这些年安插私人,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别看我们一家人在这个地方,可是一叶知秋,朝堂上一点的涟漪到了底下就是翻天的浪头。河工上的种种,说它干什么。你在宫里可还好?”
徽之笑着擦擦眼角:“额娘倒是练出来宠辱不惊的本事,我是越发的赶不上了。我在宫里一切都好,有孩子也就好了。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打算。若是能昭雪冤案,我们一家人也能团圆了。”
“额娘已经不想什么荣华富贵了,咱们家当初如何?真是珍珠如土,一家上下连着奴才们都是锦衣玉食。可是一转眼——那些富贵荣华都是过眼云烟原来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大的财富。亏得是祖宗保佑,我们总算是熬过来了。额娘要嘱咐你的是,你在宫里,那是世上最富贵也是最瞬息万变的地方。我不求你能怎么样,只要你能安守本心平安度此一生就我额娘最大的心愿。这也是你阿玛和玛法的希望了。”明月淡然一笑,抓着徽之的手抚摸着。
下午的时候康熙并没到河工的工地上,反而是跟着阿布鼐和瑚柱说了一下午的话。徽之的哥哥肃之也回来了,小八很喜欢这个力气很大,总是笑嘻嘻的舅舅,缠着肃之带着他去玩。肃之也就带着胤禩和几个侍卫去打猎了。徽之和母亲终于有时间独处,母女两个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等着晚上徽之服侍着康熙梳洗了,安顿着胤禩睡着了,她躺在炕上还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些不真实。“怎么了,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见了自己的家人难道你还不欢喜么?”康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徽之的理智拉回来。她心里一动忽然明白了什么,徽之转过身,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康熙:“皇上早就知道他们在这里,原来皇上说的那个惊喜好事便是指这个?”
“真是欢喜糊涂了,你只管欢喜就把朕仍在一边了。朕也没想他们就在这里,看了备案说你的家人在河工上,却没想到在这里。本想着等着回去之后叫靳辅把他们找来,你们见一面。谁知却这么巧的。原来朕和靳辅都被人耍了。罢了,那些事情和你说也没用。你要如何谢谢我?朕预备着赦免了瑚柱,叫阿布鼐还做官去。朝廷正需要他这样的人。不结党营私,还能干。”康熙说着叹口气:“如今选上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还读书人呢,一点骨气没有,殖知道蝇营狗苟的钻营。”
徽之心里明白,明珠和索额图这几年都是各自拼命扩张势力,朝廷里面几乎是人人都要站队跟风。据说是已经有人已经要弹劾明珠了,看样子明珠还真的危险了。
“皇上,多谢皇上。臣妾真是无以为报,想想也只能以身相许了。”徽之很主动点的钻进了康熙的被子里,她附在康熙的耳边低声的说:“小八已经睡熟,皇上只要小声些别吵醒了孩子就是了。”徽之的声音柔弱无骨,风情万种,康熙听了顿时把那些烦心事仍在一边。他翻身把徽之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上去:“你这个小东西,难得你这么主动。朕其能不领你的情。只是你要是把小八吵醒了,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你自己。”说着康熙把手指伸进徽之的嘴里:“咬着,别出声。”
这一夜徽之前所未有的温柔,彻底软化了康熙的心,身下的女子是那么的柔软,温润,包容着他的一切。“徽之,徽之……”康熙不住的在徽之的耳边低声的唤着她的名字,他们就像是两条平行很久的线条,终于慢慢的靠近,交汇在一起。从此之后,他们的生命便永远的交织在一起,再也牵扯不断了。
第二天徽之带着胤禩依依不舍的和家人告别,马车已经走了很久,徽之还是安静的靠在车厢上,默默无语的想心事。康熙知道徽之在想家人,他轻声的安慰:“这也不是见不见面了,今后还有你们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呢。只要你父亲能精忠体国,在河道上做出一番成绩,还愁没见面的日子吗?”原来康熙赦免了瑚柱的罪过,恢复了一家人的旗籍,瑚柱被恩赦回京城居住,阿布鼐到河道上做了个河道。徽之的家人算是彻底摆脱了罪奴的身份,想到这里徽之长长的舒口气。辛者库罪奴的身份就像是个影子一样,一直是徽之心里最大阴影,现在总是从阴影里面走出来了。
可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皇帝赦免了瑚柱一家,那么东宫的反应是如何呢?太子自然是心里不舒服的,这些年来太子一直拿着瑚柱一家当成了仇人看。他又是储君,因为从小没娘,康熙格外的宠爱着的这个寄以厚望的儿子,和所有娇生惯养的孩子一样,太子做事一向不考虑别人。这次瑚柱的赦免和阿布鼐的起复,也不知道太子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当然太子不敢当着康熙的面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索额图呢?会不会在给阿布鼐暗地里使坏?
“多谢皇上的恩典,臣妾只是想着母亲这些年变了好些。希望今后她能安度晚年便是了。皇上的恩典深厚堪比泰山东海,只是臣妾要怎么报答呢?”徽之收回了心思,给康熙捏着肩膀。坐在车子上时间长了,身体容易发僵。康熙拉着徽之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示意徽之给她捶腿:“怎么谢,这个容易就像是昨天晚上那样,朕欢喜的很呢。你什么时候再给朕生个小阿哥,或者小格格就更好了。这么多年朕还不知道你能如此热情呢。”
提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徽之脸上一红,嗔怪一声红着脸低头不言语了。
行宫里面,皇帝据说是龙体不愈,连着几天没任何大臣,就是太子来请安,也只是在外面磕头,也没见到皇帝的面。索额图听了消息,嗤笑一声:“皇上怕是出去了,明珠和于成龙为了治河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皇上也没了主意,干脆出去亲自看看才能安心。这次皇上怕是去黄泛区拿几个地方视察了,传话给京城里面,明珠要完了,叫他们把炮弹都给预备的足足的。”索额图面色狰狞,一幅要大开杀戒的架势。
回到了行宫,徽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昨天还是身在贫家,所处的环境不过是瓦屋土灶,可是一转眼就已经到了行宫里。虽然这里和宫里比还是差几条街,可是和那些破房子比起来已经是仙境一般了。面前的桌子上放满了珍馐佳肴,尽管皇帝已经下旨要厉行节俭,可是地方山的官员们还是尽其所能奉上了各种珍馐美味,希望皇帝能高兴。
徽之忽然想起来家人住的地方,心里一阵不舒服,按着明月的说法,他们生活的条件已经是好了很多,可是依旧是吃着最粗糙的食物,住着低矮阴暗的茅草房子。这还是在关内,不知道在宁古塔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主子,是这些菜不合胃口么?要不要叫厨房再做些?”逸云看着徽之只是出神,却不肯下筷子,以为是饭菜不合胃口,悄声的问徽之要不要再添上几个菜。
“不用了,我不饿。就留下这个菜和汤,剩下的你们吃了吧。还有剩下的就给那些使役的人吃了。也不用他们磕头谢恩。这一路上看了不少的凄凉景象,难怪皇上生气。我这个时候还能开心的大吃大喝,真是没心肝了。”徽之叹口气,对于政务她一知半解,更有后宫不能干预政务的铁律在头上悬着。她也没那个做武则天的心,只是路上见到民生艰难的景象叫徽之难受。
“主子真是宅心仁厚,奴婢也是小户人家出身,说起来奴才的家也算是小康之家,可是一场天灾就什么也不剩下了。更别说外面那些被派来的民夫,老百姓的辛苦也是没法的事情。要不然这么多的人削尖了脑袋晚上爬是为什么?”逸云叹口气,叫人把剩下的饭菜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