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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是到了两年一度的由波尔多葡萄酒行业协会举办的国际酒展的日子了,六月了。
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上廖一的脸,连眨眼都不敢,生怕错过他些微的表情。
“你喜欢他?”住家奶奶问我。
我摇摇头:“我爱他。”
“相爱过?”
我点头。
“那为什么不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在一起了……
我把电视关了,低下了头,好一会儿之后才说:“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不敢面对他。”
“他无法原谅你吗?”
“我不知道,我逃了,我怕他真的无法原谅我。”我怕,我很怕,所以我宁愿自己不知道他的答案。
住家奶奶笑了,握住我的手,说:“如果是深爱,总会原谅的,他知道你在这儿吗?”
我看向住家奶奶,说:“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在哪里,我从未隐藏过我的踪迹。
“你是在等他来找你吗?”
讲真,有那么一点,如果他爱我,又怎么会任我就这样逃开?虽然这样的我说这话很自私,但毕竟是女人,纠结和想太多是通病。只要他来找我,只要他来找我,只要他来找我,我会用一辈子来偿他。
但他没有。
住家奶奶见我没说话,又说:“或许他在等你回去面对他呢。”
会吗?
我从未想过。
“爱就要在一起,不在一起的都不叫爱。”住家奶奶说话间走向我身后的柜子,拿过来一个表面花纹繁琐的小盒子,从里边找出一张边角泛了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子一身戎装显得英气盎然。住家奶奶看着照片中男子,说:“他是德国纳粹党卫军成员。”
纳粹……犹太人的恶梦。
“我的信仰和我的满腔恨意不允许我跟他在一起,尽管他从未参与过任何暴行……我们爱过,却没有在一起过。”
我静静的听着。
“我们生错了年代,你们没有。”
……
“横在我们之间的阻碍太多,你们没有。”
……
“如果等到未来有一天你后悔了,那就晚了。”
住家奶奶话说完又从盒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我,然后说:“看看。”
我皱眉接过这封信,语言受限,我看不懂信封上的字。
“荷兰语?丹麦语?”我问。
住家奶奶笑着帮我打开了这封信,展开在我面前,信内容是英文。
23,1959
这么久远的一封信……
信上字迹已经不太清晰了,但书写工整,有一些我不是很懂的生僻词,看得出写信人文化素养很高。这封信中大段大段的内容是写信人对一位名叫‘itai’的女性的思念和忏悔,itai是住家奶奶的名字。寥寥文字,却让我感受到了这封信里承载的感情有多么厚重。
“当年苏军解放集中营,他开始了长达两年多的逃亡生涯,书写这封信时我们已经分开十二年之久。”住家奶奶轻叹了口气:“我收到这封信是在1961年,那时候,他已经离开人世两年了,被奥地利政府枪决。”
没有亲身感受过战乱的我听得胆战心惊。
“十二年,他挨过思念之苦,饱受心里那份深情的折磨,没有人知道他的每个绝望心碎的夜晚都是如果捱过的,最后他选择了向同为逃犯的前纳粹副官透露了自己的位置,然后被当时的报社揭露,在奥地利接受审判,最终被……”住家奶奶说着悲伤跃然于面,然后看向我,说:“你也想让你的爱人捱这十二年甚至更久的痛苦吗?”
住家奶奶一句话引得我愣住不动了。
……
对啊,我也想让我的爱人这般难过吗?在他刚刚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之时我又雪上加霜撇下他一人,把绝望和心碎的夜晚留给他,而自己,却逃到了万里之外的这里,他是对我失望透了才明明知道我在哪儿却没有给我半点‘他还爱我’的音讯吧。
“你真的爱他吗?”住家奶奶问我。
这一刻,眼泪决堤,连成串滑过脖颈浸湿了我的衬衫前领,我爱他,在密云就爱,在房山爱,在‘世界’爱,在埃德蒙顿爱,在这里爱……我爱他……我真的爱他……
住家奶奶拿了纸巾来擦我的眼泪,笑笑说:“既然爱,那你该怎么办呢?”
“回去。”面对他。
☆、第四十章
飞机上。
我看着安安稳稳躺在我手腕上的手链,上边那半枚坠子被我戴的表面都光滑了,不知道吾源知道我还是回去了会生出什么想法。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坚持强迫自己忘记,还是被‘深爱’打败了。我也笑我自己,想了那么多有的没的还是要回去面对……既然这样,那当初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和理由有什么用呢?
不知道廖一看到我是什么反应……登上十八楼的感觉,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到达首都国际机场。
下飞机时,我抬头看向天空,嗯,久违的北京蓝。
出了机场本想打车,却碰到来接人的解攀,跟他,也是好久未见了。
“好久不见。”他的开场白。
我笑着走向他,说:“好久不见。”
之后的我们有七八秒的沉默,本来交集就不多,也没有什么话题,但这样面对面连句寒暄都没有,也是尴尬。
“在‘世界’好吗?”他开口。
说实话,这个时候还真不直达该怎么说。
许是见我沉默,解攀又说:“你很厉害。”
“谢谢。”
“嗯……我接朋友,我们……”
我笑说:“你先去吧,我也要回公司了。”他不提要走我也没有话跟他说,掺了别的成分,如果成为不了恋人也没有办法做朋友。
我跟解攀,早就在演绎‘西区故事’的那个舞台上就决定了今日的尴尬。
出机场打了个车,直奔‘世界’。
不是我重色轻友,而是我在威尼斯,经常跟乐乐那个小贱人联系的,反而是她!每次都因为有事挂我电话。她能有什么事?除了上人和被人上,有第三件事情吗?
到了‘世界’,我提气走进大厅,刚抬进脚步,一排明星前台就整整齐齐的站起来,一脸笑容满面的看着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们了。
我冲她们笑,伸出食指放在唇上,说:“不要告诉……”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她们齐声喊:“微笑!”
说好的低调呢……
一路摸着胸口上了十八楼,这下想要偷偷潜进去是不可能了,以‘世界’内网传播的速度,廖一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我到世界了,他看到我出现在十八楼应该会让我滚出去吧?好像不是应该会,是肯定会。
“滚出去!”
我都忍不住想要给自己鼓掌了,这判断力,这精准度,还有谁?
当然,我是不会听他的话的。
“你要不要先听听我说什么?”我说。
廖一坐在办公桌前,眼皮都未掀一下,说:“不要。”你演技好,你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也许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呢?”我又说。
廖一这才象征性的抬起了头,口吻平平:“只要是你嘴里说出来的,我都不想知道。”
“你都这么恨我了吗?”
廖一冷笑两声:“你想多了,恨你太不值得了。”
我把包放到沙发上,走向他,在他身侧,蹲了下来,仰视着他,说:“为什么还留着我的位置?”进到十八楼我就看到了我的办公桌,陈设摆件跟我离开时无异。
“哪里都没有你的位置了。”廖一说这话时淡薄的语气引得我心疼。
我撇撇嘴:“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廖一站起身,躲开我,说:“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出去。”
我站起来,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走出去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被廖一赶出门的心理准备,但真的经历这一刻才知道好多事情并不是提前预知就能避免痛苦。
出了‘世界’我给乐乐打了个电话,她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
“哟,让我看看这是谁。”乐乐踩着十三公分的高跟鞋走向我,无论是那张脸还是那一身行头依旧是那么风骚。
我冲她笑着,说:“许久时间未见,官人可否想念呐?”
乐乐呵呵笑了两声,假的要死:“对不起,我没空想你。”
“别不承认了,刚给你打完电话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了还不是想我想的?”
乐乐又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指向不远处一家商务会所,说:“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那栋楼的一层大厅的门边上正要往外走。”
……
我能不能申请在这种时候吐一口老血?用来祭奠我们的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