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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埃,你跟廖一在一起的时候,我跟顾佳人在一起。她问我,你们在干什么,我记得我当时说‘可能在讲情话,或者在拥抱,又或者……’她没让我说下去,其实不用她阻止我也说不下去了。”
……
“即使在现在,我还想问问你。”吾源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已经布满了绝望,无论他要问什么,他都已经知道答案了。
“如果,我说如果,我拿这个坠子做要挟,你会喜欢我吗?”吾源把他脖子上那半枚吊坠扯了出来。
他知道答案的……他知道的……
我没有说话,终于还是没控制住眼泪,容了它从眼角滑下。
吾源缓缓松开了扯着吊坠的手,悲伤和疼痛跃然于面。
“那我就祝你和廖一……可以一直幸福下去……带着我的那份爱……我会在天上保护……你们的……”吾源最后说。
不是这样的,我两步过去,一把抱住他:“你会跟我们在一起的,廖一会找到骨髓配型的。”
吾源任我抱着,说:“进行骨髓移植要至少做七八个疗程的化疗,我不想做化疗,而且,我不会接受骨髓移植的。”
“你……”
“你有时间也劝劝廖一,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大海捞针般的给我找配型了,像疯子一样。”吾源打断了我的话,说。
“他不想你……毕竟伯母曾……他真的经不起你再……”我再度哽咽,话都说不清了。
吾源反倒笑了:“我曾跟你说过我妈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吧?”
我看着他,心在痛。
“她的骨髓移植手术失败了,她的身体也再经受不起化疗带来的痛苦,所以她选择联手医生瞒了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会失败……
“我妈离开后,我就想过了,我不化疗也不做骨髓移植。”吾源讲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平,云淡风轻的,似乎死亡并不会带给他恐惧。
“可是骨髓移植成功就等于续命成功了。”我看着他说。
吾源伸手擦了擦我的眼泪:“不,太疼了,我不要。”
“你怎么就这么任性呢?!”我站起身,满面的愤怒和无力。
吾源看了我好一会儿,最后笑了:“好了好了,让我想想怎么办。”
……
“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听我的,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只要你能做到,我就乖乖接受治疗。”吾源手托下巴,歪着头说。
如果这样他就会听话,那我会依他。
“好!”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第三七章
‘世界’。
廖一给吾源安排的医生和特护到了医院,我就过来‘世界’了。
因为是周末,‘世界’没有人,只有负责安保的部门在。我穿过空旷的大厅,只有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才能使得此时的‘世界’不那么冷清的可怕。
上到十八楼,电梯一开,迎接我的是一地的空酒瓶,我走过去,轻手轻脚的一瓶一瓶拿起来,归置好。
“谁!”
我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收拾着眼前这狼藉。
廖一从钢琴身侧缓缓站起,手里还握着一瓶高浓度的洋酒。
“微笑……微笑……”他看到我后跌跌撞撞的过来一把把我拥入怀里:“微笑……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伯母离开的病房里,廖一那一声声的对不起。
“你吃饭了吗?”我问他。
廖一嘴里重复着我的名字,抱得我越来越紧。
“我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我贴了贴他的脸,手抚摸着他的后背。
“微笑……”
“你吃点东西……好不好……我们不喝酒了……好不好……”眼泪这个东西真的是走心的,因为我从来都控制不住。
“酒啊……对……酒……”廖一从我身上离开,朝他的酒柜迈步。
我拉住他:“不喝了……好不好……”
“你知道我的酒吗……都是……竞拍品……我的……酒都是……”廖一甩掉我的手。
我从他身后拥住他,死死的拥住他,眼泪湿了他的衬衫:“吾源已经答应我乖乖接受治疗了……只要我们找到骨髓配型……我们就可以救他了……”
廖一许是听到我说了吾源,瘫坐在了地上,肩膀抽搐起来,他在哭。
“我不能……让他……离开我……我不能让……我弟弟……离开我……”廖一嘶哑的声音撕碎了我的心。
我蹭到他面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告诉他:“不会的……他不会离开你的……”
“不能……不能让……让他离开我……”
“不会……”我把他的头搂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
我答应你,会尽我全部力量不让他离开你。
……
闹了两个小时,廖一才平静了下来,倚在我的肩膀睡着了。
我顺着他的头发,触感硬硬的,我曾听人说过,发丝较硬的人个性倔强顽固。廖一……他应该是的吧?这个从未在我面前露出过一丝脆弱的男人。
我并不是很了解他,但这并不影响我爱他。
——
第二天,医院。
来时吾源还在睡觉,骑着枕头,睡相很不雅观。
在家时,我给他煲了汤,用了我一早上的时间,本来是我一个人来的,但乐乐怕他无聊,也怕自己无聊,就拉了金城武搬了麻将桌过来。
虽然乐乐已经让人尽量声音小些了但吾源还是醒了,他眨巴着一双大眼,表情略显惊悚,指着我们说:“你你你你……”
结结结结巴了……
“你们要干嘛?”
乐乐过去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你在这个晦气的地方除了睡觉就没有别的活动了,特意找了人来陪你打麻将。”
“不是你想玩儿?”吾源的苹果肌抽搐两下。
乐乐吸了口气眉头一皱,一巴掌拍在了吾源的大腿上。
没等吾源喊疼金城武就说:“你别打他。”
乐乐瞥了金城武一眼,说:“我刚才是看见一只特别大的蚊子,不过没打死。”
这个季节有蚊子吗?
“没打死它我真难过。”乐乐叹气摇头,戏很足。
吾源的苹果肌还没停止抽搐,说:“没打死它祸害的不是我吗?你难过什么?”
“我为你难过啊小宝贝,可怜了。”乐乐搂住吾源的脑袋,轻轻顺了顺他的后脑勺。
我跟金城武的苹果肌也开始抽搐起来了。
“喝点汤,尝尝我的手艺。”我把汤碗端到吾源面前。
乐乐挡住吾源的手,抢先一步端过我的汤碗,整碗下肚。
“乐乐……”
“乐乐……”
“你怎么这么贱呢?”
前两句分别来自吾源和金城武,最后一句是我说的。
“先打一圈麻将热热身再喝汤才可以把汤里的营养成分都吸收,不然全都进肾了。”乐乐假装很有道理的胡说八道。
“你去再改个名吧,叫乐有理。”我损她。
乐乐掀了眼皮看我:“你也改个吧,微事儿多。”
我不理她,又盛了一碗,这次我过去把她拉起甩到了一边才把汤递给吾源。
乐乐也不在意,顺势就飘到了窗边,抬眼看向窗外然后说:“看看今天,风和日丽的不打麻将就是辜负了这样的好天气。”
金城武走过去也随着乐乐的眼神看向了窗外,然后咳了一口老痰出来:“那太阳都被糊在霾里了你从哪儿看出来的风和日丽。”
“瑟瑟寒风,日光朦胧,风和日很美丽啊。”乐乐语气里都是当然。
我眼看吾源苹果肌猛烈的抽搐着,我揉了揉他的脸:“你等会儿吃完药要是想打麻将,我们就跟你玩儿。”
吾源一脸享受的喝了手里的汤,然后下床把汤碗放到床上,说:“是不是我好了你也这样对我?”
“嗯,你好了我也这样对你。”我说。
这时候乐乐的声音掺在寒风里吹进来:“一般微笑这种话都不能听,还不如屁,屁好歹有声儿又带味儿。”
我抄起吾源床上的抱枕扔向了乐乐的方向:“贱人!”
乐乐躲过抱枕,然后窜到吾源的身边,搂住他的胳膊:“打麻将吧吾公子。”
“我坐床上打,椅子太不舒服了。”
“得嘞,奴才伺候您上床。”
……
我觉得金城武现在的想法跟我一样,打开窗户,把乐乐打横抱起,扔出去。
不过……吾源今早醒来看到我们之后,嘴角的笑意就没减过,我可以感受到他心里的一片祥和和幸福感。
牌一直打到下午一点,乐乐把金城武支出去叫了些秘制海鲜外卖,让吾源偷偷吃了点生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