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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更烦!爱情!又是爱情!
似乎这世道的每一个角落里充斥的都是爱情的味道,犹如丁一平,无孔不入的充斥到她的生活里!
又是丁一平!恋裳真想抓狂。
上帝!救救我吧!让我再也不要想这个男人了!
说起来,丁一平的细心和体贴也曾让她感动,但终归是不能碰撞出火花来的,对她来说他犹如一根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所以,也就一直这么不咸不淡的交往着。
指针指向了夜十二点,恋裳仍了无睡意,六神无主。
给最好的朋友打电话,语无伦次得让对方诧异:“你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悚然一惊。难道自己的情绪失控到了这种程度?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终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细想这段时间最闹心的恐怕就是丁一平的求婚了吧!
还是丁一平!天哪!
恋裳抓一把头发,颓然的倒在了床上,吃了两片安定,她催促自己赶快睡过去,可越是心焦,越是睡不着。
她又抓过两片安定,吞了下去。
最近,她总是失眠,所以安定也成了她晚上必不可少的陪伴品。
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来电铃声突兀的响起。摁掉。
短信又来了,还是丁一平:恋裳!睡了吗?
前世今生(2)
气急的关掉手机,她开始在心里数绵羊。
2。
认识丁一平,是在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上。
当时所有的大学同学都携带着伴侣,惟独她是孤家寡人一个。
于是便有同学笑言:“柳恋裳,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怎么样?”
“拉倒吧你!我觉得一个人挺轻松自在的!”她笑笑,径自去找东西吃,美食当前,不吃才是傻瓜呢!
谁知一会儿,同学真的把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拉到了她面前。
“你好!我叫丁一平!”他友好的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剑眉星目间,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有刹那间的失神:“我们,在哪见过吗?”
他浅浅一笑:“据我所知,这是第一次!”
她一下子脸就红了。
于是整个聚会,丁一平俨然成了她的护花使者,殷勤的替她跑前跑后,拿水果,端饮料,送纸巾,忙得不亦乐乎。
她不喜欢被人这样对待,但似乎他的一举一动又是优雅得无懈可击,便只有由着他去了。
本以为与丁一平只是平水相逢的过客,谁知道第二天上班时,又遇上了一个以意外的打击。
新来的主管居然是他———丁一平。
前一刻他还是她的护花使者,这一刻就成了她的上司。
她怎么也接受不了。
“这么巧!又见面了!”他还是浅笑吟吟,举手投足之间无限优雅。
恋裳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心里直叹这世界真狭小。
接下来的日子里,丁一平对她嘘寒问暖呵护有加,丝毫不介意她对他的淡然和冷漠,
永远是一张温柔有礼的笑脸,似乎永远都没有脾气可言。
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渗入到了她的生活中。
于是,她也逐渐的习惯了他的存在,慢慢的接受了他。
在外人的眼中,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恋裳总觉得缺点什么。
她时常在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吗?
没有火山相撞般的激情,也没有撼天动地般的灵魂交融,清淡寡味的如同白开水。
前世今生(3)
她是不甘心就这样被虏获,于是一次又一次的提出分手。
而他总是深情以待,她便开始找他的茬吵架。
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她疲倦不堪,而他总是好脾气的任由她发泄。
最后一次吵架,是在她的小屋里。
外面下着大雨,他披着雨衣过来帮她做她最爱吃的酸菜鱼。
不知为何她又跟他吵了起来,一气之下将他推出了门外,任由他在狂风大雨中苦苦哀求。
她说:“丁一平!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是一个男子汉,有点儿志气好不好?”
他却说:“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一样,又有何志气可言?”她便沉默。
那一夜,他在大雨中站了一夜,她始终没有去开那扇门。
天亮时,他默默的转身离去。后来听说他病了,还挺严重,但她都未曾去看过他。
她是那般率性的女子,宁要飞蛾扑火般悲壮的爱情,也不要这等如同鸡肋食之无味的感情。
丁一平于她,就像另外一个世界。
或许似她这般的女子永远都是自怜自怨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难已在这尘世觅到真正的知己。
又或许,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
3。
恋裳恍惚之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身着紫色的长裙,于假山旁一凉亭旁扣弦而歌:
“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对面而座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俊朗的五官,优雅的举止,折扇轻摇间,尽显万般风流。
闻琴、闻歌,不由得抚掌大叹:“好琴!好歌!恋裳表妹,你益发的不简单了!”
两人的装扮,分明是晚清时期。
那青年,分明就是另一个丁一平!
女子柔柔的笑:“表哥!过奖了!献丑而已,不值得一提!”
神色之间,一片娇羞;眉眼盈盈处,更是万般风情。
他们是表兄妹。一个是名门之后,一个是富家千金,打小一起张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姻缘,便自他们儿时就被双方父母给默定了。
前世今生(4)
他轻轻的托起她的脸庞,声声叹息:“恋裳啊恋裳!叫我如何不爱你!”
说着,便对着那张红唇深深浅浅的吻了下去。
如此大胆,不顾礼教与场合的举动,羞红了一旁站着的侍女的俏脸。
三天后,她上了他的花轿。
当府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象时;
当她身着大红喜袍头覆一方鸳鸯戏水的锦帕时;
当她的花轿抬出府门在一片锣鼓喧天唢呐齐鸣声中逶迤西行时,她还疑是在梦中。
望着前方骑在马上戴着大红花的她的新郎,她的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涌上来一丝不安。
果然;花轿抬出尚不足半里;她便听到了来自前面的喧哗声;
夹杂着女子的细细的哭叫;声声混在一起;队伍停了下来。
她的心;一沉。
轻轻的掀起轿帘,透过薄薄的大红面纱,她看到了一个女子,
一个全身素雅的女子跪在他的马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声声控诉:
“丁郎!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说过不负我的!
你说过要娶我的,可你今天为什么娶了别人?为什么?为什么……”
轿帘自她手中轻轻的滑落,隔开了她和外界,封闭的轿子里,她的手足一片冰冷。
但很快,人群的喧闹声没有了,训斥声和哭喊声也没有了。
唢呐又重新吹起来了。队伍又开始前进了。
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听到过他的声音。
终于,拜过了天地。
终于,送进了洞房。
终于,宾客都散尽了。
终于,洞房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当红头巾轻轻的被挑起的那一刻,她的眼角缓缓的淌下一滴泪,
他的喜称掉在了地上,她冷冷的看着他,他的脸上一片狼狈。
“告诉我!她是谁?”轻飘飘的吐出了几个词,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惨然一笑。“报应!这真是报应!
我早该知道,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怪我一时糊涂,做下了这等的荒唐事!
今日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
前世今生(5)
她凄楚的笑起来,喃喃的道:“这有何用?这有何用?
我纵是将你打死骂死,也难以赎尽这当街被人羞辱的耻辱!”
她死死的盯着他:“我一心为你,却遭你如此对待,若是我咽下今日这口气,我便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