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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羽逃走了。
他没有报警,却在家门口撞上了来看他的董旭,董旭见他神色慌张,身上满是血迹,立刻起了疑心。安羽失魂落魄地走进家门,整整三天蒙头大睡,他害怕听到明珠被捕的消息,也担心她的将来,她的家人虐待她,如果知道她杀了人——
第四天他鼓起勇气去找明珠,却看见她和平常一样放学,穿着平时的衣服,看到他也很高兴地和他打招呼——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是他的幻觉,明珠一点异样也没有,她仍然是那么美丽,那么纯洁。
只要她纯洁,只要她干净的不染尘埃,安羽就仍然爱她。
于是他将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完全忘记。两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相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事实并非如此。
安羽发现董旭叔叔越来越奇怪,以前他总是不赞同自己跟明珠来往,现在却不再阻止他了,以前董旭叔叔还要求他继续去上警校,现在也不再提了,反而主动提出要带他出去玩,还答应他邀请明珠一起。
他们三人一起去野营,度过了很快乐的一天,到了晚上,安羽跟董旭一个帐篷,明珠单独一个。这天晚上安羽睡得特别沉,可半夜里他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醒来发现身边的董旭不见了,他以为他是去撒尿,可等了许久他也没回来。
于是安羽起身想出去找,却听见隔壁明珠住的帐篷里发出之前他听到的那种奇怪的声音。
“嘘……不要出声,你想被安羽发现吗,嗯?乖乖的,叔叔疼你的。”董旭的说话声和平时也有些不同。
因为夜色深沉,且没有灯光,所以那个帐篷里发生了什么安羽全都看不到,但他当然明白董旭的话代表了什么。他没有上前,而是选回到了帐篷里躺下,快天亮的时候董旭回来了,神情餍足,安羽攥紧了拳头。
他们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安羽在生活中却渐渐发现了不对。每个星期五学校放假,他在学校门口是等不到她的,于是安羽特意提前在门口等,眼睁睁看见明珠上了董旭的车,周一再见的时候,明珠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脸色苍白,甚至没什么力气。
董旭从一个孤身过日子的大男人,竟然也变得细腻起来,他的衣服都变得干干净净,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成年男性是那样的英俊而富有魅力,安羽惊恐地发现明珠不再纯洁了!
她变脏了!被染脏了!
是董旭染脏的!
少年意气,容易冲动,明珠每每与他说话,都让安羽觉得无法直视她的眼睛,他为此感到恐慌害怕,当初父亲被小贩刺死的那种绝望感再次扑面而来——只不过这一次,带来这种绝望感的不是那个小贩,而是他一直尊敬的董叔叔。
明珠每到周五就不回家的事情终于被忽视她的家里人发现了,她的母亲抓着扫把到学校,扯着明珠的头发连拖带拽地当众将她拎出来毒打,老师跟同学都看着,大街上人人指点,安羽也隐藏在角落中。
可是没有去救她。
嘴角破裂,口鼻出血的明珠暂时失去了美貌,也不被允许去上学,她可怜地龟缩在自己那小小的储藏室改造的房间里,颤抖着,畏惧着,流着眼泪。
过了几天,她那位总是喝酒,一喝酒就打老婆孩子的父亲明正误服农药,被拉去医院洗胃的时候已经晚了。
父亲死掉之后,骂明珠是赔钱货小蹄子的奶奶赵翠花忧伤过重,在上楼的时候不小心踩花了楼梯摔了下去。明珠家里一连死了两个人,只剩下了她和母亲。
把她生下来,却又因为她是女孩,厌恶她将她当成佣人,因为奶奶和父亲的虐待,转而将一切怨恨都加诸于明珠身上的母亲。
她骂骂咧咧地走进明珠的房间,想像往常一样把女儿抓住来打一顿,打一顿她就舒服了,心里就畅快了。丈夫和婆婆对她非打即骂,她就对女儿更狠一些——一切都是这个赔钱货的错,如果这赔钱货是个儿子,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是?所以都是她的错啊!赔钱货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明珠这一次被打的直接去了半条命,但是母亲不会在她身上花钱,所以明珠仍然躺在她那张破旧的吱哑吱哑晃动的小木床上,每个晚上,她的这张小木床都会这样叫,但现在她一个人躺,就安静了许多。声音太大的话,母亲会过来打她的。周围还有几户人家没有搬走,早就习惯了他们家的鸡飞狗跳。
安羽再见到明珠的时候,却无意中从明珠口中得知明珠的父亲出事的那天晚上是周五。
周五的话,明珠不是应该跟董旭在一起吗?
身为警察的父亲是安羽最佩服的人,他一直觉得明珠的父亲跟奶奶死的太蹊跷了,就在他刚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准备再去问明珠希望能从她口中得知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明珠一个人在家,她的母亲脑袋破了一个大洞倒在地上,董旭正抓着明珠的手,神色愤怒简直像是要吃了她:“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敢!你——”
他扬起的手掌高高举起,没有来得及落下,失神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心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那把水果刀他很熟悉,之前就放在桌子上,明珠还削了一个廉价买来的坏了几个点的苹果给他。
安羽从来没有保护过明珠,可这一次他终于鼓足勇气冲上去抱住了嚎啕大哭的她。她哭的是那样可怜,那样柔弱,让安羽的心狠狠痛了起来。
接下来他打电话报了警,承认自己杀了董旭,但却是因为董旭要伤害明珠,他不后悔!
然而警察的调查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没有人想到这个十九岁的少年竟然有这样深沉的心机,他竟然杀了那么多人!早前失踪已久的华哥,明珠的父亲和奶奶——还有董旭!他们的战友,居然都是这个少年杀死的!可笑他竟然在审讯室狡辩说自己只杀了董旭,用那双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眼睛!
“还敢抵赖!你以为董旭为什么会到明珠家里去?他是去调查取证的!找到了你杀人的证据!”警察将证物袋拍在了审讯桌上,然后提起来。“这个你认识吧?这个脚印是董旭从赵翠花坠楼的地方拓下来的,和你一模一样。你说你没去过明珠家里,你怎么解释你的鞋印会出现在现场?还有这个收款记录,也是董旭从农药店打印的,明珠家里没有‘草死光’,可你没想到吧?你们家地里刚打过农药,用的就是‘草死光’,还有农药店有监控路线,这是你买的没错吧?”
“至于明珠的母亲谢慧,是不是你发现了她在虐待明珠,所以将她的头按在墙上撞击导致死亡?恰好董旭前去调查,于是你便将董旭一起灭口。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安羽啊安羽,我跟你爸爸是老同事了,他如果知道你变成了这样的人,他会高兴吗?”
警察语重心长的说,安羽听说有人证,激动地站了起来:“什么人证?你们不要胡说!我只杀了董旭!没有杀其他人!你们不要冤枉我!”
“冤枉你?”一边的女警冷笑。“明珠的证词跟董旭的调查证据全部对得上,谁会冤枉你?”
“明珠……”安羽突然激动起来。“我要见明珠!你们让我见明珠!我有话要跟明珠说!你们让我见她!”
“闹腾什么!你当这是哪儿!”警察一拍桌子。“等上了法庭,当然会让你见!”
就如警察所说,安羽果然在上法庭当天见到了明珠。她被谢慧殴打的伤还没好,眼圈仍然是肿的,嘴角结了痂,衣服洗的发白,但这一点都无损于她惊人的美丽。
“明珠……明珠!明珠!”安羽挣扎着想过去,可武警按住了他,“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杀那些人,他们是董旭杀的!不是我!你要给我作证啊明珠!明珠!”
明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是恨意,安羽见了,浑身发冷。
他认为是董旭杀了明正跟谢翠花,可为什么董旭那里却是他杀死这两个人的证据?
太不对劲了,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从他认识明珠开始,他的人生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法庭上的明珠只是个柔弱无助的少女,她遭受了这样的巨变,仅仅是来自于一个辍学的十九岁少年对于她的暗恋。青少年冲动犯罪一点都不少见,尤其是安羽刚刚经历过父亲被杀一事,当初他在父亲葬礼上的崩溃模样,许多人都记忆犹新,他为此连警官学校都不去上了,那么杀死这么多人又算什么?巧的是,明正也是一名小贩,靠卖鱼为生。
看到喜欢的女孩被家人虐待毒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