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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皇帝,做出什么不利用小公子的事情。”说到这里,他竟激动得涨红了脸,指点着窗外说道:“小姐可知道,外面有多少没事找事的闲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姐的一举一动。老爷子是想,既然不可能瞒过外人的耳目,索性将做个假的把柄,交到那些人手中,让他们议论个够。固然冒犯了小姐的清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
他侃侃而谈,看起来真如他自己所说的,坦坦荡荡毫无私心。可听在筱沄耳中却有了其他的意思。就在外面起争执前,她与夜合梅正在讨论着,温于意的为人秉性。他的这番话几乎和她与夜合梅今日谈的话紧紧衔接上了。她不禁一怔,良久,才呵呵一笑,说道:“既然是老爷子的意思,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她顿了一下,瞟一眼不动声色的夜合梅,说道:“只是,灵儿那里如何交代!这些话传到灵儿的耳朵了,恐怕不太好。”
“小姐说的是,灵儿小姐性子烈,得在她听到流言前跟她说清楚,免得她误会。”夜合梅垂首而立,恭恭敬敬地说道。
温于意听到这话忙道:“夜姑娘说的是,确实有欠考虑了些。小姐若是没别的吩咐,我就告退了。先去找灵儿小姐,解释清楚这事情的。灵儿小姐善解人意,定能体会小姐和五爷在这事情上的难处。”
筱沄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踱到窗前看了看外头,方回身说道:“如此就有劳你跑一趟了,我便等在这里,请于意跟灵儿讲清楚了,再带她到这里来一趟,如何?”
温于意立刻起身告辞道:“我这就去办!”说罢拱手行礼辞了出去,筱沄见门在他身后重新关上,转脸向夜合梅:“难道还真被你说中了?”
“属下是不是说中了,小姐自有判断。”夜合梅诡谲地一笑,说道:“只是您看他,像是淡薄名利,不问世事的人吗?”
筱沄低了头,长叹一声:“你且坐下,咱们慢慢聊聊。”
“夜姑娘,”她待夜合梅坐定,轻声说道,“这温于意实在让人看不透。明明是他几番推辞平南王请他入朝为官的邀请,都城里却盛传是平南王故意阻难他入朝。这事情本与我们无关,但是每每想到他,总会让我觉得心绪不宁,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不安。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夜合梅略一欠身,说道:“温相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是有更深的用意,主子看不透的,正是您的不安之处吧。”
“我在想,是不是看错了温于意。他两位兄长因我而死,我虽然帮了他,可却不知他心中是不是有所怀恨。可另一方面,让他为我做事,我却处处提防他,实在不是我素日为人处世的方式。”筱沄边往暖炉里添着银炭,边低低地述说着心中的不安。
夜合梅一笑道:“小姐这么说倒是让我想到安总管了。安总管那双小眼睛,总是悄悄地从眼角上看人。他所使用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受过他大恩的。只是,恕属下放肆,小姐真正想的,恐怕是老爷子。”
筱沄想到李安素日的模样,嘴角一勾想笑,又敛住了,说道:“夜姑娘,你为什么这么想呢?”
“小姐为何疑心?因为反常!”
“唔?”
“温于意的兄长之死,正是和欧阳家的灭门大仇一样,转眼间,提都没人提了,这不反常吗?”这正是藏在筱沄心里最深处的话,却不能如此明白无误地表达出来。筱沄不禁打了个顿,怔怔地看着外头已经快要化尽了的雪,良久,点头叹道:“温于意现在对老爷子自是言听计从。而老爷子的心胸,确实宽大,能忍人所不忍。当年,他说要将凌普交给我,就真是从此不闻不问,那可是他最得意的孙子,他都能做到如此决绝。我想着,他莫不成是真的丢开了手,只为将来打算?”
“他是不是丢开了手,属下不知道。但若是为了将来打算,则断然不是。”夜合梅冷冷说道,“他若为欧阳家族重兴家门,就该让五爷做个逍遥快活的茶商,离着小姐远远的。”夜合梅当年也是被仇人所逼,一门都被害了,为了复仇,不惜做个妓女。她知道,仇恨究竟能有多大的力量。只是,依欧阳家与司徒家目前的关系,使得她无法明说,她用能用自身的例子慢慢点醒筱沄:“当年仇家逼死了我全家,我一个弱女子孤身在这世上,可以去死,或是隐姓埋名,从此销声匿迹。说句没羞没臊的话,凭我的姿色,做个大户人家的宠妾,总还是可以的。可我却只想报仇,没有亲眼看到仇家遭到报应,即使让我锦衣玉食做诰命夫人,我都不会甘心。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屁话!什么是仇人,是你每每想起来都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人。为了报仇,我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一席话说的筱沄越发不安,她缓缓在她身边坐下,喃喃道:“灭了欧阳家满门的是先帝,可先帝已经死了。他还想怎样?”
夜合梅又是一声冷笑:“主子您是个善人,自然这么想。庆王谋反的头一晚,大成说老爷子派温于意去见过庆王——那种时候,他叫温于意去那里做什么?庆王进宫的消息一传来,他就命我们出城。庆王那时候是奉旨进宫的,他怎么知道庆王会趁机谋害了皇上?”
“你是说他和庆王……”筱沄仿佛身上一颤,又摇头道,“不至于吧。当日他坐镇江北大营,庆王又控制了都城。要做手脚,那不是最好机会?如今大局已定,又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夜合梅道:“主子说当时的机会好,属下却不这么看。您那个时候正在伤心小公子的事,所以没有注意到。从平南王救下太子的那一刻,江南江北大营的军心,就牢牢握在平南王的手中了。老爷子就算原来计划了什么,也被平南王的惊人之举打断了,他根本没有机会去做任何事。”
筱沄想起那一刻,只觉得阵阵心寒,“这么说,凌普闯进寒云庵也是事先计划好的。老爷子故意激平南王带我下山,挑起他兄弟不合,他好下手……”
“属下觉得五爷也只是个棋子,并不知道老爷子是否有其他用意。五爷和平南王不同,就是天下人都背弃您,五爷也会站在您一边。”听她提到欧阳凌普,夜合梅立刻开口为他辩驳。只是她已觉出刚刚指责欧阳靖宇的话说的太直了,但话赶到这里,不能不说下去:“主子,我们都是女人,这点直觉还是有的,五爷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的。就是老爷子,他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也许属下猜错了,最好是属下错了。”
筱沄感到她的心思,微笑道:“谈心么,不说心里话有什么意思?我也这样想,也许我错了,最好是我错了。但事实就是明摆在那儿的,咱们当闲话扯扯又何妨呢?这里又没有外人。”
夜合梅心里一阵感动,叹息道:“主子信得过属下,属下就说。方才您提到仇。可咱们都知道,欧阳家灭门之仇,是先帝为了除掉平南王,设下的一石二鸟之计。先帝是没了,可事情却因平南王而起的。庆王谋反,当时的情势可谓扑朔迷离。谁都不知道庆王怎么就那么容易杀了先帝。最重要的是,谁也没料到太子居然逃了出去。您反过来想,太子若是在都城里,庆王拥立了太子登基,再谎称是平南王害了皇上。那时候,老爷子登高一呼,又指责平南王杀害了欧阳一门几百余口,情势又会如何?!”
“我虽恨他不顾骨肉情分,害了梅子,却也知道他并没做错选择。就若你所说,反过来,这一切就可能都不一样了。”筱沄听了夜合梅侃侃而谈,良久方叹道:“想起他的狠心,我就不寒而栗,可他毕竟在尽一个王爷的责任。梅子已经被抓走了,虽然我想不顾一切地夺回儿子,可也不愿哥哥们为了帮我,背上祸国殃民的罪名。老爷子该明白我司徒家的心思,他想利用我们报私仇,搅得大宁不得安宁,哥哥们是不会答应的。”
夜合梅看了看她的脸色,慢慢说道:“在属下看来,现在大宁朝堂已经被搅成一锅粥了。如今都在说:在大宁做官,跟在皇上的走,现在活不了;跟着平南王走的,将来活不了。这明摆着就是有人要挑起大宁内斗,有这种手段的,恐怕只有老爷子。”
筱沄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说到老爷子,我总不敢相信,还要再看看,再看看有什么蹊跷,好么?”
夜合梅还要往下说时,筱沄拦道:“你带话给李安,要他不要因为疑心就派人盯上老爷子。老爷子是个老谋深算的人,这种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会背着人的。盯着他也没有用,只会伤了和气。”
夜合梅点点头,不再说这个话题,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属下请安总管去见您吧。他因为小公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