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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沄一笑,这老爷子真是宝刀未老,老谋深算的很。他这样一来,不仅收买了人心,还不动声息就让东方景浩欠了他个大人情。东方景浩限期修房的严令,明摆着是要逼得世家门阀跟普通百姓混住,削弱这些人对大宁的影响。欧阳靖宇这个时候搬到下三坊,肯定能堵那些人的嘴。他这个朝中元老都肯住进下三坊,那些自诩世家的人,怎么好再端世家的架子。
她闭起双眼不再去想这些。她只是个平常人,莫名奇妙来到这里,又能如何呢?能够救出儿子,才是她关心的事情。
马车转过一条弄堂,慢慢停下,欢儿轻声道:“小姐,到地儿了。”说着拉开了车帘,放下踏脚,先跳了下去。
筱沄缓缓步下车,打量着这个地方。他们停在一条小巷里,巷子看起来很深的样子。三层小楼建在巷子最前头,打横的是条大街,人来人往。想必因为他们有女眷,不能抛头露面,便停在侧门的位置。巷子两头一拦,倒也不会撞见一个外人。
欧阳凌普已经等在门边,正跟两位兄长寒暄着。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里面窜了出来,一下子扑到筱沄面前。闪着双灵动的大眼睛,仔细看着她。还没开口,一个婆子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口中喊着:“灵儿小姐,您要的发式还没给您梳好呢。”
筱沄笑道:“刘妈,你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这刘妈原来是司徒府上的人,欧阳靖宇需要个信得过的老妈子照顾灵儿,李安就将她暂调了过来。
刘妈急忙给她和司徒兄弟行了礼,也笑道:“奴婢听说小姐已经大好了,心里欢喜的很。”扭头看向灵儿,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道:“灵儿小姐,您自个要梳这个发式的,可坐下还没一刻钟就不耐烦了。这头只梳了一半,怎么又跑出来了。”
灵儿上前挽过筱沄的手臂,带着几分委屈道:“我知道今天姐姐要来,才想梳个特别的发式,给姐姐留个好印象的,那知道这么麻烦。姐姐,我这样就很好看了,对不对?!”
不待筱沄开口,欧阳凌普抢先道:“大家先请进去吧,坐下再慢慢聊。”
在江南大营的那些日子,两家互相照顾,早就熟悉的很了。彼此当成一家人,那些男女、内外分际,早就不讲究了。
灵儿也急忙道:“各位嫂嫂和姐姐快请进。”嘴里说着,便将众人往里让。
欧阳凌普陪着司徒兄弟和司徒汮、司徒泠两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去请欧阳靖宇。
女眷们则直接到了大厅分坐两桌,一会儿就嘻嘻哈哈地聊了起来。这大厅原是客栈的前厅,欧阳家买下后没做任何改动。此刻摆开了几张桌子,桌子上备下茶点。司徒家两位奶奶三位姨娘,再加上三个孩子,屋子里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众人对这个机灵古怪的小丫头也都很有好感。大奶奶拉过灵儿端详一番道:“灵儿这发式也很好看啊,若是一板一眼地梳完了,会显得死板,就没现在这么好看了。”
刘妈久在司徒府伺候,说话也很随便,笑道:“大奶奶,您快别这么说。这灵儿姑娘什么规矩都不放在眼里。您再这么夸她,就更不成体统了。”
二奶奶笑道:“灵儿这样就很好的。这几年咱们住到郊外,什么都自己动手,没那些零零碎碎的规矩体统,不也过得挺舒坦。去年交子节,我想自己烧几个菜,一时忙起来,只打了个辫子,还没挽起来就跑去厨房。就这样忙了一天,到晚上卸妆才发现。你们都不提醒我一声!”
快到及笄年纪的滟儿,听母亲这般说后笑道:“我们都以为那是娘特意梳的新发式,还想着那样子看起来干净利落,衬得娘都年轻了好几岁呢。”
众人想到当日的情形,都笑了起来。
大奶奶也道:“这样多好,一家子随随便便,亲亲热热的。大爷昨天还说,用不着那么多规矩体统,拘地在家都跟在官衙似的。”
灵儿急忙点头,口中嚷道:“就是,就是!”小脑袋飞快地直点。
刘妈无奈地喊了声:“灵小姐!”
众人被她们逗的哄堂大笑。这刘妈算的上司徒府最死板的一个了,跟着活泼好动的灵儿,可以想象平日那场面肯定有趣的很。
筱沄跟着她们笑着,心中却涌起几分酸楚。爹爹去世后,哥哥他们搬到郊外就没回都城。那年为筹银子贩茶,他们不尽卖了茶楼,还卖掉了大部分庄子和田产。后来,第一次跟着欧阳凌普出去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留下的妻小自然该司徒家养着。一来二去,家中的日子越过越紧,等使唤的丫头们先后嫁人后,平日养尊处优的嫂嫂们也开始做些家务。筱沄有些难过地想,这些都是受了她的连累,难得的是她们不仅不怪她,反而如往常一般待她。她何其幸运,有这么好的家人。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我也听听乐乐。”一个声音打断筱沄思考。
欧阳凌普扶着欧阳靖宇,后头跟司徒父子几个,缓步进来。
众人一起起身,向欧阳靖宇行礼:“老爷子好!”
欧阳靖宇呵呵笑这坐下:“好!好!都坐下,一家子自在些才好!”
司徒皓沄不到八岁的小女儿汕儿马上扑向他,亲热地叫道:“太爷爷好。我们在笑灵儿姐姐的头发。”
欧阳靖宇笑这搂过她,拿了块绿豆糕,喂到她嘴边。十分亲热自然,跟她说着话。
筱沄待众人都坐下,方又起身上前,福了一福,笑道:“老爷子,筱沄幸不辱使命,您打算怎么谢我。”
前番在江南大营,筱沄卧病在床。这还是两人头一回碰面。欧阳靖宇抬头看着她,见她已经瘦得三分像人,七分似鬼,顿时觉得喉咙一阵哽咽,许久后才强忍了下来,笑道:“今儿不是特意设下这酒宴。一会儿我多敬你两杯,可好!?”
筱沄一笑:“您别匡我。据我所知,今儿这菜和厨子可都我家酒楼的,连这酒都是我家酒窖搬出来的。您这算盘打的可真精啊,哄着我们海吃胡喝一顿,以为占了多大便宜,等酒醒了才知道,原来是您请客,我们付账。”
欧阳靖宇叹息道:“好吧,被你看出来了。你们人都来了,能怎么样吧!”一副准备耍赖的样子。
众人都被他的语气逗笑了,筱沄也笑道:“那可不行,今天我也要在您这儿讨个便宜,不然我顺不下这口气。”
欧阳靖宇笑道:“行啊,你说说看,想怎么办?”
筱沄笑道:“我看上您这个地方了,想请您挪动一下,把这里让给我。”
司徒明沄急忙拦道:“沄儿,说笑归说笑,别胡闹!”
欧阳靖宇大笑:“你这丫头,哪有人去喝乔迁酒,顺便将主人撵出去的道理。”
筱沄也笑道:“您自己得了宝贝,不好好藏起来,非要到处显摆,怎么能怪别人眼红。”
欧阳靖宇笑道:“好你个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
筱沄道:“您想将这里再开一座酒楼,也不是不行。只是,想要我帮忙,您就得给点好处了。”
司徒明沄这才听明白原委,忙道:“老爷子,这里若改成酒楼,您若是住在这儿可就有些太吵闹了。”
筱沄笑道:“哥哥,你太老实了。老爷子本来就没打算住在这儿,那都是放出风去给别人听的。您就直说吧,到底想怎么办?”
欧阳靖宇一笑道:“你们不是要搬出城去吗,把司徒府借给我住如何?”
这次换欧阳凌普大惊了,他起身道:“爷爷,我另买个安静的地方给您就是了,何必……”
不待他说完,欧阳靖宇训斥道:“张口就是另买地方,你真当自己有金山银山不成!”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起来,众人都看向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欧阳靖宇。许久后他才慢慢说道:
“我是近八十的人了,活不了多少日子。今天两家老小都到齐了,我就倚老卖老一番。这地方虽不在最繁华的街面,却离西市很近,道路也宽敞。现在都城大兴土木,客商往来频繁,开家酒搂不怕没有客人。明沄和浩沄你们搬出城后,若是放心我这个老头子,我就带着汮儿和泠儿住到司徒府去。”
他环视众人一番,长叹口气道:“咱们两家现在只办一件事,挣银子!挣够了银子,明年开春凌普再南下,闯东盛!西麒是不可能再去了,东盛的茶路,一定要闯通。只有打通茶路,才能很快挣大钱。”
筱沄怔怔地看着他,万万没有料到,他存的是这个心思。她低声道:“老爷子,您这又是何必!”
她原以为欧阳靖宇是想要她帮着欧阳凌普做上酒楼的生意,从此欧阳一门就这般退出纷争,殷实的过上商人的日子。没想到他却主动掺和进来,要帮她。她已经连累了两个哥哥,怎么能再将欧阳家拖下水。
欧阳靖宇仿佛看出她的心思,冲她笑道:“丫头,老头子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就好像找了门一本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