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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心如刀割,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
“爽吗,”梁山伯轻轻地给了他一耳刮子,“糟蹋我爽吗。觉得自己很强大?”
死一样的静谧。
“事已至此,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梁山伯索然无味道。
马文才浑浑噩噩,痛苦地蹙眉,“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
玉雁端了水盆上来给他洗脸刷牙,又捧上皮蛋瘦肉粥与莲蓉蛋卷等小吃上来,梁山伯饿得不行,就着马文才的手吃了两口忽地“哇”地一口吐了。
马文才“咣”地丢下饭碗,伸手去擦他胸前的一片狼藉,“烫着没?”
他宽大的手掌下,梁山伯的胸膛微微起伏。梁山伯沉重地喘息数下,哽咽道,“哦,对不起。”
冰冷的伪装猛地破碎,他侧过头去压抑地哽咽。
马文才伸手去抹他的眼睛,一片冰冷的湿润。
梁山伯一把打开他的手,“你滚。”
马文才怒不可遏,伸手掰过他的下巴,“梁山伯,你不能离开我。”
梁山伯冷笑一声。
马文才紧绷的双肩猛地塌下来,沉重的呼吸扫在他脸上,“好……是我离不开你。是我离不开你行了罢!”
“随便你!”梁山伯推开他,疲惫地合上眼,“随便你。随便你……先别吵。”他微微按着肋,静静地靠着墙。
“大夫说你上次伤了肝,落了病根。又开了些药。”
梁山伯眼皮动了动。
“我不在的时候没按时吃药?”马文才抬手拭去他衣襟上的污渍。
“你就说你有没有那种想法吧。”梁山伯微微抬了抬眼。
一片绵长的死寂。
“你那天早上起来叫了瑍儿。”马文才终于说道,也有些颓然。
梁山伯嗤笑一声,“呵,谢玄是比你好得多。”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马文才眼帘低垂,灯影绰绰,“一次两次俱是如此,叫我如何安生。”
梁山伯闭着眼,明白了他的神经发作。自他进谢家马文才就很是不爽,可以理解,相当于他们俩站在了不同阵营。而梁山伯自是为了从中周旋,保不定将来能助马文才一臂之力,马文才大男子主义就发作了,感觉自己竟落了被动。再加之他与谢玄谢瑍父子俩相处又让他吃醋……
梁山伯讽刺道,“你也有这种时候。”他抬手想抹一抹嘴唇,忽地愣住。
自己的右手一直紧攥成拳,即使是昏睡之时也没有松开。
马文才轻轻地掰开他的手指,斑驳的掌纹中静卧着一颗深赭色的佛珠。
马文才痛苦地哽咽,把头埋在他的脖颈之间,轻轻摩挲那道细长的伤疤,“我离不开你……”他的呼吸忽地变得很轻,轻得仿佛已经不存在,“我真的……”
梁山伯回过神来,“你……你以为我要和你掰?”
马文才一愣。
“喂,我还没那么容易……”梁山伯看他如此,忍不住先心软了,微微笑起来,“我还没那么容易放弃你。”
马文才双眼通红。
“我爱你。”梁山伯抱住他,“所以对我好一点。操你大爷的。”
“山伯,我没觉着你……我没看不起你。”马文才漆黑的眼睛里一簇火光冉冉,“我是想把你关起来,拴上,你只有我一个人,你明白吗?”
“明白。”梁山伯笑了笑,“但我不是女人。懂吗?”
马文才点点头,开门吩咐玉雁再上些清淡点的来。
65、
梁山伯是在大年二十七回的家。原本以为进庄婉宁的门会是一阵腥风血雨,谁知那日的忽然发作好似用尽了这女人的所有力气,见梁山伯回来了她也只是象征性点点头,闭口不提他与马文才的事,平日里就当没他这个人。
无论如何,她都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梁山伯还是敬重她的,对那日的事也无一点怨言。这些日他紧巴地帮着家里做事,又时不时地给她献殷勤,只是她不愿说起马文才,他也不好主动挑起话头。
马文才虽然想他想得紧,又怕他娘不高兴,只是叫来昭私底下送些药啊补品来给他。
谁知这日,正月初八刚过晌午,梁山伯正靠着藤椅晒太阳,抖抖尚有知觉的双脚,门口小厮却来报有人找。
梁山伯偷偷摸摸地跑出去,压低了声音,“不是叫你先别来了吗?”
马文才脸色严肃,“山伯,英台与巨伯私奔了。”
梁山伯大骇,“什么?怎么回事?”
“上车,我们去嵊县巨伯老家问问。”
梁山伯在心里怒骂祝英台这没招数的小蹄子,连着把忠厚老实的荀巨伯也给带坏了。转身回房吩咐了槿儿,又恭恭敬敬回了庄婉宁,才连溜带滑地出门上了车。
“此事不能声张,”马文才按住他的手,“祝家上下满门风声鹤唳,一并在打哈哈,万一传出去英台的名声可就毁了。”
“我知道,我就跟我娘说我一同学发了急病。”梁山伯回家后一直没接到荀巨伯的回信,日子久了也忘了,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怪,“巨伯上门提亲没?……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马文才微微吸了一口气,“银心……家里人传信来的。”
“哦……银心呢?荀琮呢?跟他们一起消失了?”
“山伯……”马文才抓住他的手,“银心死了。”
梁山伯直愣愣地瞪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死了?死了!才多久没见……”他脑子停了一会儿又转起来,“祝家……”
“对。给祝夫人活活打死的。拉回家已经没气了。”马文才神色沉郁,“我怕这次不是英台胡闹,他们是走投无路了。”
“到底……怎么回事?”
“大致就是祝家想把英台嫁给那个中郎将的公子,英台不肯,两人就私奔了……银心冒充英台,被发现之后就……”马文才不忍再说,“但是山伯,那个黄公子怕有些不大对劲。”
梁山伯一直愣愣的,“怎么?”
“他有两个哥哥,两人都成过好几次亲,但是被娶进门的不出一年都死了。后来这俩兄弟又接连死了,不知是没过子嗣还是有了又没了,反正现下黄家下一辈一个人丁也没有。现在……轮到他了。”
梁山伯被碜得发慌,“喂……”
“黄家知道祝家听了些风闻不肯嫁了,就派官兵圈了他家的地,占了水道,在上游截了。祝家现在当真是骑虎难下。”
“那也不能把英台当做牺牲品吧!”
马文才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马车赶得飞快,仍是到了第二日深夜才到嵊县。两人草草吃了些粥,投了店家,马兴守夜。天一亮便启程到了荀府。
荀壮云听说是太守公子,当真是受宠若惊,安排人坐下还没沏上茶,人家开口一问,是问他侄儿荀巨伯的,那当真是一问三不知,说他娘早已改嫁,之后荀巨伯便与她一处。
梁山伯暗道真是欺人太甚,巨伯一个姓荀的哪里有往外赶的道理!想来是这二叔仗着巨伯生父早亡,将荀家财产全部据为己有。
马文才匆匆问了路,由荀家的人带他们辗转来到姚府。
姚府的老爷颇有些神志不清,两人解释了好久他才明白来意,又说新夫人身子不大好啦不便见人云云,把人气也气死。不得已两人只好写了书信,交与那老不零清的看了再递进去。荀巨伯之母罗氏却说一概不知。
闹到此时天也快黑了,两人扫兴而归。
“看巨伯娘的反应,她应该是知道两人在哪的。”梁山伯皱眉思忖着,“不然自己儿子不见了她肯定比我们急,早就出来询问了。你看……她这写的,倒有安抚之意。”
马文才点点头,“巨伯是个严谨之人,不必过于担心。”
“他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怕祝家撑不住。”梁山伯抬眼望着他。
马文才笑了,“好。”
梁山伯一讶,“唉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知道。”
“知道什么?”
“叫我爹去查查黄家。”
梁山伯感到非常神奇,“哟你还真知道。”
“信我呗。上次那个周山村的事不也搞定了。”
两人在嵊县留了一晚,梁山伯又点着手指叫马文才借荀巨伯点钱风光些把英台娶过门什么的。马文才抱着他,贪婪地闻着他身上一股中药味。
“想要?”
“不了,”马文才抱着他,望着天花板上一点冰渣,在烛火的温度下渐渐融化,“这样就挺好。”
“其实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