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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青筋暴起。
“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我们之间的事,”谢玄云淡风轻地上了马,“不过你说你不会?我很怀疑……”
马文才攥紧了剑鞘。
“你只是不能而已。”
刘裕走进马厩时就看见马文才杵在爱马踏雪面前,浑身气压电闪雷鸣。
“哥,怎么啦?被马踢了?”刘裕也是一身狼狈,唉哟哟地使唤了一阵,“唉,我心情也不好。一起去喝一杯?”
每次刘裕说“一起去喝一杯”其实都是“你请我喝一杯”。
刘裕几杯黄酒下肚,满头呆毛都耷拉下来了,眼泪汪汪地郁闷道,“哥,我是不是……特没用啊?”
马文才一路走来也平静了许多。如果为了谢玄几句话就弄得几天不舒服,他也不是马文才了。不过这笔帐他是记下了。
“怎么了?又被大兵们欺负了?”
“黄厉丛那混蛋!他说我说我呗,我无所谓!他妈的他说我师父!说我是我师父的那什么……还说他没种!”刘裕眼睛通红,咣咣地捶起桌子。
马文才蹙眉,黄厉丛?那个新来的土匪头头?“你打他了?”
刘裕伏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马文才等了一会儿没下文,疑惑地去拍他的肩,才发现他哭了。
“喂……裕小子……”马文才讶道,“人家骂几句也没什么,别往心里去。”
“我打不过他……”刘裕沉重地吸着鼻子,涕泪纵横,“他……我师父……”
“……”马文才第一次见刘裕这个模样,愣了一会儿,说道,“起来。别哭了。”
刘裕抬起头手忙脚乱地擦了脸,红着眼睛闷了一杯酒。
马文才冷冷道,“喝酒有什么用?打不过,就变强好了!”
刘裕苦笑道,“不行的……我不是这块料。哥,有些人像你,像玄爷,天生就有这胆色,就注定要功成名就的。我不行。我从小就是个……孬种,混混。说白了就是没志气,没种!我……我看见难事就怕了,就是没胆做……我懒!我……”
“别给你自己贴标签。”马文才夺过他手中的酒壶,认真道,“实话说,谁不怕困难?谁不懒?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谁不怕?你要真孬种,你师父辛辛苦苦养你干嘛?你以为我会坐在这里听你吐苦水?”
刘裕一愣,阴郁道,“谢谢你的安慰。”
“这不是安慰。”马文才无奈道,“每一个人,在碰到自己真正在乎的东西以外,都没种。你看,平时别人说你什么你都无所谓,一碰到你师父,就算知道是黄厉丛你也上了不是吗?”
刘裕低下头,“嗯……就被打成这样。”
“你上去揍他的时候,你怕吗?”
刘裕沉默了一阵,握紧了拳,“不怕。——他要再这么说我他妈再揍他一次!”
马文才笑了,摸了摸他的头,“这事我不会帮你。你还小,也还有很大的潜力。等你变强了,自己保护你的师父罢。”
刘裕“嗯”了一声,有些复杂地望着马文才。
后世史书不曾记载,也将南宋皇帝刘裕少年的事例美化了许多。
鲜有人知,这位吊儿郎当的混混,是在后来孙无终为桓玄逼迫至死之后,才一夜长大,脱胎换骨,并在心中埋下了复仇的种子。
公元404年,刘裕率领北府兵讨伐桓玄,杀桓玄于江陵,迎司马德宗为帝。从此开启了一个东征西讨,一统南方的新时代。
不过如今依旧是如今,刘裕也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然而马文才于他的一席话,却使他受用终生。
“我每日五更会起床练剑,陪我儿子。你若是起得来,我倒可以陪你切磋切磋。”马文才漫不经心地把酒摆回原处,各斟一杯。
“文才哥,你真的……好强。”刘裕咽了口口水,忽地没头没脑地问道,“先生……是你的那个人吗?”
马文才莞尔道,“是。他一直都是我的那个人。其实在遇见他之前,大家都说我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孝子,孽障……”
刘裕简直吓尿了,“你也有这种时候啊!”
“嗯,那时候我大哥还在,样样比我好。我又向来厌恶那些玄学清谈,或是阿谀奉承……”马文才神情恍惚地望进虚无的空气,“然后我十三岁那年,遇见了他。他对我说,生不逢时,待价而沽。不喜欢现状的话,就强大到足以改变它罢。”
“十三岁?我记得先生来到谢家好像五年了。”
“是了。我们在一起了五年,然后分开了五年……”马文才想起梁山伯近日来的避而不见,不解其意。是自己太热切了让他反感了?不过想起夜深时他偷溜进碧海阁,看他疲倦的睡颜,又安慰自己道他大抵是太累了。
“十年了啊……你们做过吗?”
马文才呛了一口,一巴掌盖上他的后脑勺,“咳咳你问什么你!”
刘裕讪笑道,“好奇嘛……先生那么冷的性子,感觉是死也不会从的吧。很难想象他在床上的样子诶……难道是那种拼命咬着嘴唇口是心非……啊!”
刘裕被踹了一记,嘿嘿地笑了。
马文才把酒盏凑到唇边,却是笑的,“他从前一点也不冷。他很阳光,很活泼,总是笑,平时跟人插科打诨打成一片。也有生气的时候,会骂人,转眼就忘了。”
刘裕瞪大了眼睛,“我们说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马文才肃容道,“是。我相信山伯的本性并未改变,不过是被药……”
刘裕听他戛然而止,追问道,“所以是有咯?你……你和先生那个过啊?”他见马文才又笑起来,猴急道,“那那那是你上他?他肯的?爽不爽啊?”
马文才坏笑道,“他肯得很。他叫我做的。”
“哇!”刘裕脑中浮现出各种旖旎的幻想,只感觉鼻根热热的,“那先生肯定很喜欢你。怎么样啊怎么样?感觉很好吧?我光是看他的脸都……”
刘裕很明智地没有把话说下去。
马文才沉浸在回忆中,没有注意到,“他和你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他在床上可浪了。”
刘裕大脑当机了,“先生?浪?!”
“嗯,他会缠着我的腰,搂着我的脖子……你肯定想不到,他色得很,每次都在我身上乱摸,嗯……也很喜欢我摸他。我动的时候一定要亲嘴,一边亲一边喘,我太快了他就哭,哭着叫我的名字。”马文才低沉地笑了一阵,“你别说,我都不太敢压着他,看他的脸……看他那副浪样就……特别快。”
刘裕两道鼻血流下来,“那……先生现在还这么浪吗?”
马文才耸肩,“不知道。”
“唉,”刘裕扼腕道,“我去问问玄爷。”
咔嚓。
马文才手里的瓷盏爆了。
刘裕,卒,享年十五岁。
101、
平阳,夜色渐浓,一室晚香。
慕容冲疲倦地踏入浴桶,“过来,帮我擦背。”
路秉章探头探脑地越过屏风望了望,走到他身边拾起帕子。热气氤氲,莫名的有些躁动。路秉章腹诽了一番天又不冷为何就要洗热水澡,低眉看见慕容冲被蒸得微微发红的肌肤,却是口干舌燥,身下也不大听话起来。
慕容冲啐道,“洗手。满手血味。别把那几个混蛋的腥味带回家来。”
路秉章转身去洗手,不是几个,是七十三个。
他今日杀了七十三个人。
慕容冲今日杀了叛军近百人,心情却不很好。路秉章再回来时,他淡淡道,“我让你杀了那么多人,你恨我吗?”
路秉章不言,继而答道,“不。”
“有时候我也不知是对是错……”慕容冲怔忡道,“所谓叛军,不过是想回家罢了。天下分为南北,百姓何辜。他们想回家,我也不过是想回家……”
路秉章听出他有些难过,抬手拍了拍他濡湿的发。
慕容冲一震,回过神来,恢复平时坚定的目光,狠厉道,“不行,我不能这么想。每次我这么想,就会变得软弱……我要回家,千千万万的鲜卑子民要回家,为了这一点,我做什么……”
路秉章顺着他的发,把手靠在了他的脸颊。他的声音依旧是平淡而不起波痕的,音色也照常的浑厚,“这种时候,软弱一下也无所谓。”
慕容冲愣住了,竟然有一种温柔的感觉。“这种时候……什么时候?”
路秉章漫不经心道,“我在的时候。”
两人静了很久无言,室内仅有一点水声。明明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