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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为其难接过张氏递过来的茶水，高氏碰都没碰一下就放到了一旁茶几上，“也就几天没过来而已，这京兆府怎么就闹翻天了？姚儿是怎么回事？落儿又是怎么回事？丁点儿大的后宅都掌管不好，要你何用？！”
张氏站在一旁，脸上是少有的愧色。看的姚青鸾都有些惊讶，原来那个颐指气使的张氏也有低头的时候。
进了屋子后，躬身俯礼，姚青鸾屈膝跪拜，动作丝毫不差，“鸾儿给老夫人请安。”
“你来了啊，起来吧，”虽说对儿媳妇不满，但实质上，高氏待几个孙子辈是出了名的好。
因为并不知道之前这副身子的主人跟老夫人是怎么相处的，所以当下，姚青鸾起身后，并不敢有太多的动作，生怕一个不留神触动了高氏那根眉头，遭一顿痛骂。便小心翼翼站到了张氏的身旁。
张氏见姚青鸾没有动静，不觉讶然，往日高氏一来，免不了对自己痛骂一顿，这时候鸾儿是最懂事的了，大多冲上去哄人，三言两语之后就把高氏哄得服服帖帖，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站到自己身边没动静。
心中着急，张氏斜着眼给姚青鸾递眼神。
注意到张氏心急火燎的样子，姚青鸾这才放心，主动上前开始讨好老夫人。
行至暖榻一旁，姚青鸾就势坐在了稍低一点儿的平常丫头们才坐的小板凳上，开始给老夫人捶腿，“老夫人，姚儿的事情不是母亲和父亲不跟您交代，着实是太棘手了，怕传书过去您会着急，更怕丞相府人多眼杂的，有人泄了风声。”
高氏听出了姚青鸾话中的意思，立刻坐直了，“怎么回事？”
手劲儿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姚青鸾开始轻轻为老夫人揉腿，“老夫人，您听孙女细细说来，上月不是有一天下了特大的雨吗？雨夜里三妹妹闯了大祸，正好父亲不在，母亲一气之下就仅仅把她给禁足了，好吃好喝的送过去，想着等父亲回来再行处置，谁知三妹妹一个想不开开始在院子里乱砸东西，好好的腊梅园弄的乱七八糟，鸾儿也是着急，背着母亲曾偷偷去看了几次，老夫人，孙女自知说这样的话有失体统，可是眼见为实，三妹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看见谁都乱扑乱咬，一夜之间竟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现在想来，鸾儿都是不敢相信的！”
“怎会如此？”高氏一向信奉佛教，更因为年纪大了，颇信鬼神之说，听了姚青鸾这样描述，不由心生疑惑，“后来呢？”
“后来，父亲回来了，看到三妹妹变成这样便要找大夫过来医治，可是无论是名医还是巫医，来一个被打跑一个，父亲看这样下去也没办法，就偷偷的暗地里，跟母亲俩在京都周围寻访名医。您也是知道的，京兆府如果传出有个疯子，那么连同咱们丞相府在内，都……哎，所以，父亲和母亲想着要不尽快找到名医把三妹妹治好，免得让您和祖父二老担心，谁曾向前几日三妹妹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不知怎么转转悠悠就来到鸾儿的桃影园门口，当时鸾儿只身一人在院子里，看到三妹妹过来并没多想，本想着跟她好好聊聊，可后来……后来……”
仿佛回想到了很惊恐的画面，姚青鸾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高氏心急火燎，紧接着看向张氏，“后来怎么了？”
“回老夫人，姚儿那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得了吧锋利的剪刀，那天竟是冲到桃影园行凶的，鸾儿当场就被刺了一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老夫人惊讶到了极点，双眼圆睁。
☆、第四十四章 机会难得
“孙女足足躺在床上几天才调养过来，还好伤口不深……只是，到现在每天夜里都还会做恶梦。”说着，姚青鸾眼角已经噙满泪花。
高氏看着心疼，一颗心也软了下来，“姚儿从小善良懂事，温温和和的，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姚青鸾猛地抬起头，“老夫人，鸾儿记得，那天三妹妹拿着剪刀刺向我的时候嘴里一直嘟囔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张氏浑身一哆嗦，心想这丫头真是越编越离谱了！胆战心惊的抬起头查看老夫人的面色，与此同时，张氏背后已经浮起了冷汗。
高氏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须臾间，她就断定，孙女姚儿必定是中了邪，而这“还我命来”三个字，必定跟京兆府曾经死于非命的人有关。
想着想着，高氏心里一个人影就开始浮现了－－三姨娘，姚儿的亲娘。
对啊，一定是她回来复仇了，所以才会上身自己的亲生女儿，假借姚儿的身体报复张氏，从姚青鸾下手，不就是要让张氏血债血偿吗？！
陡然间，老夫人看向张氏的眼神多了几分探寻，“你可听清鸾儿说的话了？早跟你说府中要时不时请法师过来，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
很显然，高氏还是信了姚青鸾的描述的。
而轻飘飘飘飘几句话，姚青鸾就把张氏险些推下悬崖。
仿佛刚刚注意到自己说错了话，姚青鸾颇愧疚的看了眼张氏，随即皱眉补充道，“老夫人，您说的或许没错，可是京兆府始终不宜动作过大，毕竟京都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呢。”
“可是，京都谁人不知道京兆府有个三小姐是哑巴？你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将姚儿处置了，秘不发丧！哼，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到时候你们打算如何解释？”
“可是老夫人，三妹妹是自杀，贵户儿女无故自毁性命，本就遭人怀疑，父亲和母亲也是万般无奈，那几天母亲整夜无眠，眼睛都哭得肿肿的……”
“多少也是在我膝下长大的孩子，就这么突然没了，怎会不心疼……”张氏说着，便开始自顾抹眼泪了。
老夫人浓眉深锁，对张氏的乞怜之势无动于衷，“别怪我没有提醒，即便姚儿已经下葬，但你们还是要挑个时间将消息放出去，否则被书仑的劲敌发现，这便会成为你们的短板。”
张氏哀容更甚，“老夫人……”
“行了，那孩子在世时，跟鸾儿一样对我孝敬有加，是个善心的，丧事虽然秘密进行，可给人家厚葬了？还有，李府那边可给了消息？有什么回应？”
“母亲尽管放心，那孩子的丧事除了秘密进行之外，别的都没亏着，李府也已给了消息，虽然怀疑，但李大人和李家夫人并没说什么。”
“不要掉以轻心，选个合适的时候，定要把消息放出去，若是被别人占了先机，情势就不好扭转了！”
因不放心，老夫人又吩咐了几句，气势这才消了不少，又在姚青鸾陪伴下说了会子话，总算展露笑颜了。
好容易送走了老夫人，张氏拉了姚青鸾独自说话，“刚才跟老夫人说话时候你怎么回事？不知道老夫人最信鬼神吗？差点儿触了霉头！”
姚青鸾吐了吐舌头，讨乖的搂住张氏胳膊，“母亲，女儿一时没考虑周全，只想着给母亲和父亲摆脱嫌疑了，却没想说错了话，母亲就看在女儿后来又将话题转移的份儿上，别生鸾儿的气了。”
“你不知道，高氏那个老太太最喜欢抓人把柄，从进来府中，母亲就一直看着她眼色活，这都十多年了，还是如此，连在你们这些小辈面前，她都不给我留余地，如不是看在她有皇帝撑腰的份儿上，跟我倚老卖老，哼！”
“母亲，您别生气了，皇后娘娘乃您的闺中密友，老夫人不过是皇帝的姨母罢了，一年也碰不到几回。再说了她不过是担心咱们京兆府的情况，姚儿这步棋，父亲跟您的确走的太险了。让她说一说也是自然。”
“不过，她说的也并非都不可取，至少放出消息这事儿我得好好跟你父亲商量，的确纸永远包不住火，若姚儿死的这件事被你父亲的政敌先挖出来，咱们的情况就危险了。”
“母亲说的没错。”
说着说着，张氏的情绪缓和了许多，“老夫人这么一来，弄得我紧张万分，待会儿陪母亲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出去吗？”姚青鸾迟疑，心底却是一喜，在府里要想对张氏下手，自然很有难度，可在外头就不一样了。念头一出来，姚青鸾很快心中有了计划。
“对，出去……”
回到桃影园，姚青鸾很快写好短条子，托碧桐偷偷送去了竹闲居，简单换了身衣服后，便随着张氏一同坐上了马车。
往日张氏出门参加宴会的时候，都会坐着挂有京兆府名牌的马车，以彰地位，这样不管百姓，还是其他家族的马车，看了也会做出反应。
但今天，张氏却让管家安排了一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