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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子墨来到大堂的时候景文昔正轻呡了一口茶水,暗自的打量大堂的铺设。
“周记”的风格已然不存分毫了,明亮的柜台,柜阁内、台面上摆了大小不等的酒罐。柜台的对面是光洁的一面墙,上面详细的罗列了各色荤素菜单和价位,不少菜名后还附带了简单的配料说明,其中有几款以他内行的眼光看来,竟有温补养身的作用,配方实在奇巧,心下暗自佩服芙子墨的透明和敞开的气度,一时不由看的痴了。
堂内灯光明亮,街上璀璨喧闹,敞开的大门里,景文昔一身白衣胜雪,直身侧立,倾资玉面,说不出的风流俊雅,真真是称的上谦谦君子,月华如水。
芙子墨的心不由的突突跳了两下。
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六年前,犹记得两岁的景文昔瞪着星星般亮晶晶的眼睛,惊喜的逗弄着刚满月的她,他黑莹莹的眼睛里全是小小的她。
曾经那样一个如玉的小顽童眨眼就成了眼前俊美如斯的蹁跹少年。
十六年来,她一直都被贴上了景家的标签,他便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世界,每每闻南和她调笑,就会戏称她为景夫人,她一次也没有恼羞过。
因为不曾相处,谈不上爱恨,但是记忆里的那个可爱小男孩她从来没有讨厌过,十六年的习惯让她想当然的以为她要嫁的一直是那个两岁的孩童。
有无数次她在脑海中勾勒那个一点点长大的他,可是梦的最深处所有朦胧的身影都止于那个两岁的男孩。
曾经她甚至做过一个荒诞的梦,梦境里她出嫁了,大红的喜字,大红的盖头,同心结的另一端挑开盖头的新郎竟依然是两岁的那个他,她是笑着醒来的,因为梦里那个两岁的他真的好可爱。
可是,十六年的时光流转,一切早已无声的变迁,现在的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曾经那一面之缘的交集对他没有丝毫的印记,却整整影响了她十六年的梦境和心情。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人是情非,这一切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开启,这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悠远青涩的十六年,她人生中最美好悠然的一段青葱岁月。
芙子墨缓步走进大堂,惊扰了细看菜名的景文昔。
两人轻轻点头,相互落座。
闻南为小姐上了杯茶又帮景文昔蓄满,悄悄的退了出去,小姐刚才的怔忪她都看在了眼底,心不由的微微发疼,她一直以为小姐没有受到伤害,可是,好像她错了。
第021章 惘然惊然(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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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低头喝茶,很用心的在喝,空气静谧的几近静止,景文昔的茶又将见底了。
芙子墨轻抬铜壶帮景文昔蓄满,纤柔白皙的玉指在他眼前恍过,泛着淡淡的茉莉清香,景文昔有片刻的恍惚。
心中有一句话几欲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解除婚约?
可是他蠕喏了几番却变成了“这茶真香!”
芙子墨轻巧的将铜壶搁置,一如茶香般清淡的说道:“这是茉莉花茶,很普通!”
景文昔便一下子没了言语,空气又静止了。
半晌,景文昔才开口,“谢谢你对四弟的急救,改日我定带四弟来道谢!”
“说起来是我们的疏忽,实在用不着谢!”
……
“那个,我今天去乡下收租子了,晚上回来才知道你送了请帖……明日我补上……”
“谢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
“你这菜名很新颖,有几款汤膳配方奇巧,以后生意肯定不错……”
“谢谢景公子吉言。”
……
半天景文昔冒出一句,芙子墨淡漠的接上,不见情绪,沉静如水,如此几番,景文昔额头就略微冒了汗。
原本他是坦坦荡荡的以为可以平静没有丝毫负担感的面对她,可是忽然的这淡淡萦绕的清香就将他的心绪扰乱,他觉得今晚的自己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焦躁,急于想找到话题,可是偏偏一向才思泉涌的他此刻万分的语穷。
芙子墨的淡漠和怡然让他确定了娘亲的话,越发的肯定了是她主动提出的退婚。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但是清高如他,才情如他,品貌如他,没有缘由的一来就被解约,不是他想不介意就不介意的,有些事,你越是想看淡,偏偏就看的更重。
芙子墨的沉稳和淡然让他感到一股压抑和微恼,一种男人天生的自尊和才子的清高让他无法忽略两人曾有过的婚约,特别是芙子墨先提出了解约,让他觉得这是一记无声的耳光,煽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心,他的尊严。
之前,他也仅仅是知道在燕京有个他亲自选定的娘子,可是从来没有过丝毫的印象和雅玉的每日相伴,让他觉得那个她是虚无的,甚至是永远不会来到眼前的。
可是现在,那个她就真真切切的在对面,触手可及,虽不及雅玉甜美温婉,但是却淡漠出尘,纤尘不染,一如杯盏中的茶水,清幽怡然。
平静的心绪一旦有了丝丝裂缝,缺口便会越来越大,景文昔一口饮尽杯中茶水,仓惶起身,“那个,酒楼实在太忙,我就不打扰了!”
芙子墨环视了空空无人的大堂,再看看斜对面迎来送往的景氏,自嘲的一笑,点点头,起身将他送了出去。
“那---景某告辞!”景文昔又看了芙子墨一眼,方撩衣襟走了。
“小姐,我瞧着景公子不是没有情意,肯定是花氏自己的主意,说不定景公子并不知情,你何不跟他说清楚,说不定你们还有回转的可能!……”
“曾经已惘然,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起!”芙子墨打断了闻南的话,径直走向后院。
脚步仅仅抬起,一个倾长如松的身影无声的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惊的芙子墨和闻南小退了半步。
没有了阳光下耀眼的冷峻金黄,没有了高头大马上超然无比的尊贵,更多的是“赛仙阁”里的不羁和邪肆。
芙子墨迟疑片刻,脚步微微偏转了方向,就要绕过离去,偏偏面前的身影不肯轻易的让过。
她左,他左……
她右,他右……
如此三番,芙子墨停下身来,静身不动,眉眼未抬。
场面僵持着。
……
心下微微起了一丝恼火,今晚的她心情实在不好。
终于她攥紧了手心的帕子,水目冷凝,无声的对上一双深幽清远又满含讥笑的眸子。
颜薄云缓缓勾起俊逸的唇角,亮如星辰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邪肆冷嗤:“难道燕京的百姓见了本侯都是如此无礼的么?”
“侯爷吉祥,草民借过!”芙子墨微施一礼,身形左转。
这次,如松的身形没有刁难,却是缓声出口:“本侯要吃饭!”说完率先推门进了大堂!
芙子墨一口闷气提上心头,沉声说道:“本店打烊了,侯爷请寻别家!”
“嗯哼!现在戌时未过,你想拒客?还是你嫌品香楼开的太久了!”说完径自哼笑,“哦,看这阵势,今个是头一天开张吧!生意不错!”
一声极具挑衅的轻笑将芙子墨所有的修养和沉稳逼到了爪哇国,正要爆发,闻南一步上前轻轻拉了她的手,“小姐,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惹不起!”
景家的拒婚她不恼,花思奕的无礼取闹她不恼,蓝慕之为了兄弟情义不放贷她不恼,可是偏偏就恼了这厮。
只因“赛仙阁”里他附在耳边不高不低,恰恰好让满堂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一句话“想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勇气可嘉,可心机白费!”
大宝二宝换上了迎宾服立在了门外,小泉子、大罗伺候在了大堂,闻南静候在了柜台,胖叔、胡师傅、汤师傅提勺候在后厨。
小泉子躬身含笑的将菜名报了三遍,大堂里静坐的主儿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却是十分冷的嗤道:“是怕本侯付不起银子还是认为本侯就是个吃大堂菜的命?”
芙子墨只得吩咐将二楼雅间的灯打上,萍儿四人也换好了统一的翠绿色套服静候。
颜薄云巍然不动的杵在椅子上等着芙子墨三催四请,却见她出了大堂对大宝、二宝低语了几声,大罗已经拿好了加长的爆竹,小泉子麻利的点上。
就听的店外“噼里啪啦”响声震天,霎时就围了一圈的看客。
颜薄云探了探身子,正打算看芙子墨在搞什么名堂,就听得大宝、二宝扯开嗓子异口同声的吆喝起来:“侯爷吉祥,恭迎侯爷莅临品香楼,侯爷吉祥,恭迎侯爷莅临品香楼!……”
大宝二宝复读机般的来回倒着带子,门外的人就开始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大伙儿一瞅,立刻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