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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小英拿来的铜镜做着这一切,恍惚间时光仿佛回到了过去,在大学的剧团,她们四姐妹曾经演出过一部古剧,剧名叫做《小妇人》,讲的就是四姐妹的故事,从服装设计到剧本改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们自己弄的,当时的演出曾经哄动了全校。
巫玄衣看了看小英递过来的那根细针,叹了口气,这种原始之物,她根本就不曾用过。
“小英,帮我把这几个地方钉一下!”她指着几个接口处,让小英给她钉上。
“小姐不是一向嫌我的针线做得不好,总是自己亲自动手么?这回倒是不嫌了?”小英笑道。
南紫宁还会做针线活儿?强人啊!玄衣暗叹,要是让自己一试,不就露了马脚了,若是让人知道她是借尸还魂,不得被人架火烧死!这东西,她只会拿来针灸和作暗器,谁用它做过衣服!
“就因为你做得差,所以才要多练习嘛!快点快点!”玄衣催道。
小英于是拿了针线,在玄衣的指点下将衣裙的几处地方钉了一下,这下不会滑落了。玄衣站起身来,伸开双臂转了一个圈,长裙曳地,飘摇生姿。
“哇,南姐姐好美!”景若云拍着手叫道。
站在一旁背手向外而立的苑荣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视线随着玄衣而动,眸中闪过一片流光溢彩,最终沉淀下来,定格在玄衣苍白如玉的脸上。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玄衣就像是一位异域来的公主,含笑的表情带着神秘和高贵!心头蕴藏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呼之欲出。苑荣忽然发现,与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玄衣的唇红得娇艳,如她衣上的花儿,像是要滴出血来。
苑荣身形一动,白色的衣袂飘飞,宛如一片云,轻轻地落在巫玄衣的面前,及时接住了她。怀里的人儿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轻微地颤动着,眉心紧锁。苑荣取下腰间系的汗巾在她唇角拭了一下,白色的汗巾上立马盛开了一朵红花。
“小英姑娘,快,有没有药?”苑荣叫道。
小英慌乱地过来,拿出一枚药丸。
“水,快拿水来!”苑荣大声说道。
景若云惊惶地看着这一切,听到苑荣叫唤,比小雪还跑得快,到屋内拎了一壶水过来,另一只手上还拿了个小茶碗。
小英将药丸送到巫玄衣嘴边,意识不清的巫玄衣死死地咬住牙关,任她如何努力,药也送不到她口中。
“怎么办,苑总管?小姐不张开嘴!”小英带着哭腔说道。
“她中的是什么毒?”苑荣问道,话中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中毒?我……我不知道!”小英说道,“小姐三月前得了失忆症,一发病就会疼痛不堪,公子配了药给她吃下,这才好些。”
“不行,这样下去她会死的!”苑荣说道,“药给我,小英姑娘,这会儿也顾不得避嫌了,我把南姑娘带到内室去,运功试试,看能不能将毒暂时镇住,这个是出府的令牌,给你,出了景家大院往东半里,有个妙手回春堂,你快去请大夫!”
“有劳苑总管了!”小英转身对泪流满面的小雪吩咐道:“好好照顾小姐,我很快回来!”说罢一个旋身,施展轻功出了院墙,如飞燕般离去。
这丫头果然会功夫!苑荣心道。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她的脸白得近乎透明,一缕艳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淌下,顷刻间就渗透了苑荣的白衫。
“南姑娘!得罪了!”苑荣喊了一声,抱起她向内室走去,小雪和景若云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再试了一次,巫玄衣还是紧咬牙关不松口,药无法喂入口中,苑荣只得说道:“小雪姑娘,麻烦你为南姑娘宽衣,我为她疗伤。”
“宽……宽衣?”小雪傻愣愣地看着苑荣。
“快些,再晚就来不及了,我闭上眼,你让她背对着我!”苑荣吩咐道。
小雪忙不叠地上前,景若云也来帮忙,把她褪下的衣衫拿在手中。小雪倒还反应过来了,将最后一件衣服反转过来套在巫玄衣身上,露出了背脊。
苑荣果真闭上了眼,盘腿坐在床上,在他的吩咐下,小雪和景若云费力地将巫玄衣扶到他前面,他默运内功,伸出双掌贴在了巫玄衣光裸的背上,触手一片光滑,收慑心神,抛开心头浮上的一丝紊乱,内力顺着玄衣的经脉注入。
“唔!”玄衣闷哼一声,疼痛令她稍微恢复了一丝神智。
“南姑娘,别动,我在为你疗伤!”苑荣轻声在她耳后说道。
巫玄衣不再动,体内灵气被他的内力激发,一并游走于全身经脉,却在胸口以下三寸处受阻。苑荣小心地为她将毒逼离心脏,感到她的体内有股气息,似在助他,原本很费劲的事,很快就做到了。将毒逼到腹中,苑荣收功撤手,一头大汗。
“帮南姑娘穿上衣服吧!”他说道。小雪手忙脚乱,要为巫玄衣穿上衣衫。
“小雪,我自己来吧!”巫玄衣有气无力地说道。刚才的疼痛,几乎要了她的命,还好自己昏迷前死死咬住了牙,告诫自己决不能张开,不然若是吃了药丸,一切将前功尽弃。她是巫玄衣,只有不失去记忆,她才能找到自己的姐妹,重回未来!所以即使那药能救她的命,她也不吃,何况她总觉得那药透着古怪!
穿好了衣服,巫玄衣转过身,发现苑荣还在老老实实地闭着眼睛,不禁轻轻一笑,出声道:“苑总管,可以睁开眼了。”
苑荣睁开眼,正对上巫玄衣明亮的双眼,他的闪过一丝诧异:南紫宁的眼睛怎么比之前更亮了?病人的眼眸不是应该晦暗无光吗?奇怪!
“苑总管,多谢你!”巫玄衣说道。
“南姑娘,刚才你昏迷了,喂不进药去,事情紧急,多有唐突,还忘莫怪!”苑荣说罢,拿出了刚才放于一旁的药丸,“内力只能将毒暂时压住,姑娘还是快快服药吧!”
“小雪,若云,帮我到外面看看,好像外面有动静!”巫玄衣轻轻地说道。
等两人出去,她转向苑荣:“这药,我不能吃!若是小英来了,还请苑总管代为隐瞒,就告诉她,我已经服了药了!”
“怎么?”苑荣奇怪地问道,取出药丸,掰成两瓣,放到鼻尖嗅了嗅,随即面色大变,“今昔!这药是今昔!原来南姑娘中的正是此毒!”
“这是……毒药?”巫玄衣虽说认为药有古怪,但她以为这是南空城给她压制体内之毒的,副作用就是会令她失去记忆,却没想到她压根没中过其他毒,中的毒,正是它!
“是!姑娘不知道吗?今昔是三十年前毒王散仙人所制天下第一奇药,药量足时,它是毒药,顷刻间令人死于非命,少量服用却又是治病良药,可治喘疾,但服药时间不能过长,若是服长了,比中毒而死更可怕,会让人遗忘前事,神智渐失,最后成为人偶。”
前面的症状怎么和吸食毒品一样?后面却是没听说过,巫玄衣心头一惊,问道:“什么是人偶?”
“人偶就是虽是活人,但没了自己所思所想,他只会辨别今昔的气味,只要谁持有今昔,他便听谁的命令,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如同被人操纵的木偶!”苑荣解释道。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巫玄衣喃喃说道,想到自己若是继续吃这药,有一天就会变成人偶,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此药二十年前已随着毒王之死而消失于世上,再无人知道配方,怎么这会儿会出现?”苑荣紧锁着眉头说道,“而且,是什么人和你有深仇大恨,要如此毒害姑娘?”
外面一阵辟哩叭啦响,巫玄衣紧张地看了看门外,转向苑荣:“苑总管,你信我么?我没做过坏事,我不是坏人!”
苑荣看着面前那双眼睛,清澈而明亮,如同山间的小溪,里面清清楚楚地映着自己的倒影。若云害得她差点被火烧死,她没有怨过若云,这些天看着她带着若云玩,在玩的过程中,无不是在教若云做人的道理,她所言所行,与恶字何尝沾得上边?苑荣不禁迷惑了,景流觞拿他当亲兄弟,从来没和他说过半句假话,难道这次,是他错了?那又是为了什么?
“我信你!”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心,面前的女子就像突然闯入凡间的精灵,他更愿意相信自己,而不是别人任何人所言。
“谢谢你!”巫玄衣拉住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天衣山庄的人要害我,景府也有人要害我,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现在我谁也不敢相信,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请你,为我保密,这一切,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打草惊蛇。”
她的手是那样冰凉,苍白的小脸看着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