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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里只有两个花匠和几个打扫伺候的小丫环,院子里安静得只听见树上黄莺婉转的叫声,金色的晚霞已经铺开,洒在院子的各个角落,照在碧绿的槐树上,正应了那句“霞光红泛滟,树影碧参差。”
流云一边走进书房,一边说道:“三剑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跟他们见面没有?”
从飞待她进屋坐好,转身将门栓好,这才回头道:“就是今儿早上的事,还好我远远地见到他们骑着马过来,所以躲开了。不然这么不知情地一进庄,肯定被抓个现行。也不知道师父他们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我临走的时候可没跟他们说起要来郑国。更可恨的是,他们居然跟庄翼一道,那小子不知给师父灌了什么迷魂汤,师父他们也太轻信了,明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还跟他一起。我真是……”
流云皱眉深思,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胸口的庄家铁戒,三剑师在庄家已有四十多年,从父亲庄若水年轻时就在庄里,该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但是,谁又说得准呢,蔡叔不也在庄家做了快二十年么,不也是说背叛就背叛了。庄翼啊,到底许了他什么?
从飞见她沉默不语,也不敢多嘴,战战兢兢地站在一侧,脸上表情犹如天上烟云,瞬息万变。要知道三剑师乃是他的授业恩师,若当真背叛,连自己也难辞其咎,想到这里心里更加惴惴不安。只期盼着是误会一场,莫再伤了流云的心。
“今儿事情太多,来得突然,我也乱了分寸。这样好了,你暂时先拖着,不要跟三剑师碰面。我找了宏城客栈的掌柜监视他们的消息,先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打算。我如今这情形,怎么也威胁不到他,总觉得庄翼不是特意为了我的事情来大兴的,应该另有所图,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其实流云想说的是,以庄翼对自己的了解,也知道她对所谓的庄家家业并不那么感兴趣,犯不上为此千里迢迢地赶到大兴城来对付自己。再说,以现在庄翼对庄家的控制,就是她要回邢城报仇,也丝毫不用顾虑吧。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陆子澹的病情,每天看他被病魔折磨的脸,流云只觉得不忍。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怀里的手稿,心中稍安。
从飞见流云不再说话,便从书桌抽屉里取了帐本出来,恭敬地说道:“这是五月份剑庄的出帐,请小姐过目。从这个月开始剑庄已经收支平衡了,前儿又接了两批单子,照这么下去,很快就要开始盈利了。城东威武剑庄的老板还来过,说是想跟我们合作,被我给推了。我看他们也不是想真的合作,不过是要来摸摸我们的底细。暂时我们跟他还没有什么冲突,不过以后就难说了。俗话说同行是仇家,我看他们没有什么好心。”
流云随意地翻了翻,帐本做得相当清楚,看不出从飞还很有经商天赋,短短几个月就能把剑庄引上轨道,实在功不可没。算是今日难得的好消息,流云脸上终于泛起淡淡笑意,从飞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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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二十
流云回到西宁寺已过亥时,青衣小沙弥出来开门的时候还打着哈欠,揉揉眼睛看清面前浅笑不语的人儿,差点忘了抬手合十。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糨糊搅呀搅,脸上的表情都不能控制了。
流云朝小沙弥抱歉地点点头,微笑着朝厨房走去。陆子澹临睡前还要喝一次药,估计这会儿还在熬。低头瞧瞧手里的几个小药包,她心里又是一阵紧张。毕竟是第一次亲手开抓药,而且还是这样一个病人,不管怎样总是有些心虚。
缓慢而小心地将炉上惠济大师开的药倒掉,换上自己的药方,然后加水,寻把小蒲扇,蹲在炉前煽着风,静候着将三碗水熬成一碗。熬药的当儿来过好几拨人,先是负责煎药的小和尚,见流云专心致志地熬着药,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大风就过来了,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看了她半晌,欲言又止。最后冲进来的是性子急躁的电,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去哪儿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还以为你——”
“有点急事,出去了一趟。”流云慢吞吞地打断他的话,慢条斯理地放下蒲扇,抓起灶台上的抹布,包住药罐的双耳,将罐里黑褐色的药汁倒进玉质玲珑小碗里。西宁寺是大兴城三大名寺之一,寺内常有当朝名人重臣出入,自是不缺这些奢华之物。
这药味明显不同于以往,清苦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幽香,练武之人嗅觉灵敏,电吸吸鼻子,皱眉问道:“惠济大师何时改了方字?”
流云秀眉一挑,不答反问道:“以前的方字可治好了病?”
电顿时噎住,哼哼唧唧几声后才喃喃道:“又不是在说你,怎么反应这么大。”伸手从灶上端起滚烫的汤药,正要送去,忽又折回身递给流云,道:“不是没事干吗?你送过去!”眼神灼灼地盯着她的脸,面上表情古怪。
流云本来心里坦荡荡,被他这琢磨不透的眼神一瞪,居然不安了起来,耳边陡然响起早上陆子澹和李闻持的对话,一时口干舌燥,浑身不自在。但她掩藏得极好,虽然电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瞧,也看不出丝毫的不对劲,不由得有些懈气,把汤药往流云手里一塞,自顾自地先走了。
才走了两步,忽又回过头来,莫名其妙地说道:“以后出门记得说一声,免得别人担心。”流云唯唯喏喏地跟着,也不说话。
心不在焉地跟在电的身后,手里的滚烫的药碗冒着热气,遮住了流云的双眼,所以李闻持转身朝她看去的时候,只看见一片朦胧的雾气,仿佛梅雨季节从不清晴的天,湿湿的还带着些许的暖气。
直到大风轻咳数声,李闻持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居然目不转睛地对着这个该死的女子看得忘了身份。忙把目光收回投向床榻上的陆子澹,苍白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淡淡笑容,没有任何异样。心中稍定,回过神来又不由得嘲笑自己太过谨慎,不就是多看了几眼么,连宫里父皇的妃子们也不曾如此避嫌。
流云万万没想到李闻持居然还留在这里,已是亥时末,正常人都应该回府就寝,他这样总在外逗留,不怕高王妃有所怨言吗?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还是必恭必敬的,她很清楚面前这个人在郑国的力量,在别人的地盘里,总是要小心些,更何况她现在还开了剑庄,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但一想到白天时他跟陆子澹的对话,流云又很不是滋味,这个人,太过高傲了,不管是谁,在他眼里,都不过是随便呼喝的下人,即使面上对她和善有加,不过是看在陆子澹面子上敷衍而已。那么,陆子澹呢,在他心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脑子里念头急转,分了心神,竟然没注意到碗里的药汁洒了出来。滚烫的药汁洒在莹白的手指处,烫出淡淡的红色,像朵粉色的桃花,却看得陆子澹眉头一皱,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坐起来。他嘴唇微微动了动,顿了几秒才柔声问道:“烫伤了吗?”
流云满不在乎地摇头,笑道:“没事,药开了好一会儿了,子澹少爷要不要先喝药,不然就凉了。”
陆子澹的目光这才从那桃花转到玉质玲珑碗上,看了看与往常不同颜色的药汁,毫不犹豫地接过,一口喝干。一侧伺立的大风忙递了杯水过来让他漱口,流云看得脸上有些发烧,自己总是太粗心,以往喂药竟不知要倒水,也不知陆子澹苦了多少回。
李闻持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二人各怀心思,不由得暗自摇头,起身理理衣服,道:“子澹早点休息吧,今儿把你给累着了。也是我府里那些人不争气,这么点事还非得来找你。要是照他们说的办,我明儿还不知要捅多大篓子。”
陆子澹谦虚道:“王爷言重了,柳先生他们的看法也有道理,皇上这次的确做得有些过火,不说王爷,就是朝中其他大臣也看不过去。不过如今的情形纷繁复杂,王爷小心些总不会错。”
流云听不懂他们话中的意思,看眼前这情形,似乎李闻持跟当今皇上之间有了间隙?暗中摇了摇头,这些政事自己还是不要管的好,现在已经有一大堆事情够自己头疼了。一时又想起庄翼和三剑师,心顿时乱了。“小翼,你若真要逼我,我也只有放手一博了。”
第二十一回
二十一
由于心里有事,流云连李闻持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只知道自己突然抬头的时候,房间里只剩她和陆子澹两人。气氛与往日并无不同,只是流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