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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离盘膝端坐下来,对半空中的无心说:“现在,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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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卷二 第九章 儿行千里母担忧 。。。
白芷手里拿着石萧,忽然冷冰冰的说道:“白芷为你们护法”。
话音未落他的人就已经盘膝坐下,根本就不给蹙离拒绝的机会。
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傻站在一旁,紧张的从随身带着的小锦囊中掏出粒花生,却只是攥在掌心中。
那粒花生竟被我掌心的冷汗攥得湿淋淋的,我只求蹙离这次的贸然决定不会出任何差错,我在心中安慰自己一千遍一万遍,没事的,那个秀才无心看起来还不错,应该不会有借无还……唉!我的老天帝啊!这又不是借物!这是具肉身啊!而且还是具要命的,万分优良的宿体,如果一个没有了肉身的魂魄找到这样一个十分妙的宿体,那么还会不会轻易离开?
蹙离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各掐一诀,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从他掌心中发出一道白光,竟把那半空中一直漂浮不定的书生无心完全笼罩其中,
我看得是一身一脸的冷汗,这阵仗我还真的没见过。
白芷就端坐在他们左手边,凝神静气,似乎已入化境。他的黑衣无风自舞,一张刀削斧劈般的石头脸竟是出奇的平静,一双本是冰冷的眼睛如今微闭着,我和他们的法力相差太悬殊,根本就理解不了这些上仙,上妖们究竟在干什么!
洛嫣轻轻走到我身旁,紧张的扯我衣袖,低低问道:“他们在干什么?附身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无奈的摇头,表示我都不清楚究竟这该死的附身是怎么一回子事!洛嫣不再说话,一双凤眼一瞬不瞬的看着白芷,蹙离,以及书生无心。
君庭的咳声又起,他急喘着,一把羸弱的身子骨竟在那咳声中痛苦得弯曲,洛嫣忙上前去扶他,轻拍着他的背,温柔的低声和他说着什么。
我只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蹙离那面情况就有了变化。
白光笼罩下的书生无心竟缓缓从半空中落下来,茫然的在原地站着。
蹙离的双手接连变换了几个指法,然后我猛地发现,
一个白衣蹙离正缓缓的从地上端坐着的蹙离身上分出来,
那种景象奇异极了!从地上端坐的蹙离身上有一个白衣蹙离慢慢的站起来,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向外走,直到完全脱离这个地上端坐的蹙离。
恐怕这就是蹙离的魂魄了!蹙离是仙,而且是肉身成仙,恐怕和我们妖精不同,他是没有内丹的吧?那么这个从蹙离身体里脱离出来的蹙离,是不是就是他的魂魄?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蹙离的魂魄,双手纠结的握在胸前。
蹙离的魂魄双眼却一直在望着前方,那种眺望的目光,竟令我无比心惊。
而这时书生无心那具本是茫然站着的魂魄;忽然就像得了什么指令一样,他的双目也是直视前方的,一双脚不直觉的走向地上端坐的蹙离肉身。
书生无心的魂魄一直走到蹙离的肉身处方停下,他似乎被蹙离肉身发出的护体神光吓到了,只是徘徊着不敢上前。
一直微闭双目的白芷忽然睁开眼睛,双手接连变换指法,口中大喝一声,然后猛地隔空一推那书生的魂魄。
呼的一声,书生的魂魄竟被他生生推进了蹙离的肉身。
白芷一刻不停的把手中石萧转动起来,竟像只飞舞的陀螺一般,蹙离的魂魄化作一缕青烟,不紧不慢的进入白芷手中的石萧之中。
白芷手指在地上一点,他身旁本是空无一物的地面竟忽然多了一圈香。
那些香都已点燃,把盘膝端坐的白芷围在当中,而白芷的正前方却立着一只半人高的白色香。
我没有见过这种奇异颜色的香,那只香已经点燃,竟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
“这是蹙离的本体香,它燃尽之前,蹙离的肉身必须回来”。
白芷极快的看我一眼,顿了顿,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接着说道:“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你现在就带书生去见他老母亲,你明白后果”。
他不再看我,而是冷冷抛出句话来:“我在这里护法,切记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不要耽误”。
我忙应了声,一把拉起还呆愣着坐在地上的蹙离说道:“快走”。
我甚至没时间和洛嫣君庭夫妇多说什么,只是一把拽起地上端坐的蹙离,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他向门外奔去。
我们的时间不多,一炷香很快就会燃尽的!我一定要尽快带回完好的蹙离肉身。
我拉着蹙离的肉身狂奔,那温柔的春风在我耳边呢喃着,轻轻扬起我的发。
我的脚步不停,手紧握着蹙离白色袍子的宽大袖口,带着他奔跑在张家村崎岖的山路上。
可是,这样还是很慢!
我干脆挥手招来一朵祥云,一纵身带着蹙离跃上祥云,让那云彩快点到达地点。反正只要蹙离安全,我才不管到底有多少奇异的目光看着我呢。
祥云真的很快,这张家村本来也不是特别大,一朵祥云足以很快到达任何想到的地方。
祥云已落下来,就落在一座木屋前,我挥手打法了那朵祥云,紧张的问道:“是这里么?”
“是,恩公”,蹙离的声音已经变了,如今这声音分明是书生的。
我一愣,忙去看身旁站着的这个人。
他已经不是蹙离,他只是书生无心,虽然他还穿着蹙离的雪白长袍,虽然他还像蹙离一样绾着髻,可惜他不是蹙离了。
他是书生,书生的脸,书生的声音。
我忽然就无比的紧张起来。这个人,是书生。
书生看我的样子,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惊喜的低声道:“我终于又活了!你看你看,我是不是有血有肉了?不再是白骨了?不再若有若无了?”。
他惊喜得发狂,我的心却在他的狂喜中越来越沉。
我牵动嘴角,强迫自己笑,压低声音说:“我们时间不多,你不会出尔反尔的吧?”。
我的眼睛紧盯着书生的眼睛,据说一个人的眼睛是最不会说谎的地方,它们可以泄露你所有的真实想法。
可他却扭过头不看我的眼睛,嘴里嗫嚅般说道:“不会,不会”。
他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门边,仔细的听了一会,说道:“我娘在屋子里呢”。
他似乎是很想推开门,可手到了门前又停下,紧张的看我:“无心不敢开门”。
“有什么不敢的”,我心里虽急得不行,可却也不好太过明显的催促他,于是推开他,想要去开那扇紧闭的门。
这时,屋子里忽然隐隐的传来一阵啜泣声,很轻很轻的从门缝里透出,我不由有些犹豫。
我们把窗子捅开一个小洞,然后向里看去。
如今已是夜幕降临,昏暗的屋子里一灯如豆,灯前坐着个老人。
她的头发已花白,腰也已弯曲,后背驼成一种奇异的半弧,手里却捧着一件衣衫。
那是一件男子的衣衫,已洗得发白的衣衫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这件衣衫很破旧,可却很干净,在这花白头发的老人手中捧着,竟像是捧着这世间最贵重的珠宝一样。
她的脸上已经爬满了蚯蚓般的皱纹,一双眼睛也已看不出年轻时的样子,那些纵横在她脸上的皱纹,每一道都是岁月的痕迹,每一道都似乎在诉说着这老人一生的哭与乐,眼泪或者欢喜。
她那双满是鱼尾纹的眼睛正痴痴的看着手里的衣衫,她的样子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正对着这件衣衫说着什么。
她已经干瘪的嘴唇,因为没了牙齿而向内皱着,像个干瘪的橘子,可那两片嘴唇却在微微颤抖,轻轻的啜泣声就是从那两片嘴唇中飘出。
“小宝,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已经走了一百二十三日,娘每一天都在盼着,你早日回来”。
“小宝,也不知如今你到了哪里?身上带的银两还够不够?晚上住在哪?赶路的时候会不会错过了宿头?会不会饿肚子?”。
“小宝……瞧娘的记性!你是最不喜欢娘叫你小名的,你总说你已经长大了,可你不知道,在娘的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托着鼻涕的小孩,永远都是娘的宝”。
“小宝,你这一走就没了音讯,不过多亏你走了,最近咱村死了好几个青壮年小伙子,都是棒棒的身子骨,却死得惨极了,听说村里来了个妖怪,专门吃人心,不过你不用担心,娘已经老了,那妖怪不稀罕,恐怕这把老骨头老肉吃了都会硌牙”。
她的声音苍老极了,可却莫名的令我觉得,心里发酸。
她只是个老人,一个迟暮的,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自己儿子的娘亲。
她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让她挚爱的儿子死去?她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到没了任何多余的要求,可为什么还要她失去自己全部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