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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已经一展身形从屋梁上飞下去,在蹙离的头顶掠过,如一只展翅的大鹏鸟,从开着的窗堪堪飞了出去。
蹙离立刻一纵身,极优雅的展开身形,也从开着的窗追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小吴,傻愣愣的看着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还有屋梁上情绪复杂的我。
我想,那一刻我心中应该是波涛汹涌的。在重见他之前,我曾无数次的设想再次相见会是何种情形,我甚至无数次的想到,我会抑制不住的从梁上跌落下去。可真的见了面,那些设想的事却一个都没发生。
是不是日子实在过去得太久了,以至于我已经记不清当初到底有多爱他?多恨他?
哀莫大于心死,
他在九重天上待得倒是老实,几百年了,直到今天才能再次见到他。
可这次要不是北疆闹起雪妖,掳走了十几个村民,他恐怕还是不会下界,依然在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们这些在凡尘中挣扎的人呢!
可我知道,这雪妖也不过是碧波岛全盘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就像我和白芷也是这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一样。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
窗外传来了打斗声,对白芷,我是很放心的。
白芷的法力很高,这石妖虽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实则却是个内心火热的主,而且法力也高得离谱,我到碧波岛的日子也不短了,可在我那些不短日子里的记忆中,还没有谁能打败白芷,当然,碧波岛的岛主除外,那个女人总是神神秘秘的,就连看到她的手指尖都难,就更别提看到她的法力了,可不知为何白芷好像很听她的话,难不成白芷一直暗恋着这个喜欢神秘的躲在黑屋子里,穿着黑袍子,蒙着黑纱面巾的女人。
现在的男妖,恐怕审美真的有些问题。
白芷的审美虽然有问题,可人长得却绝对没问题,甚至称得上是英姿俊伟,虽然我从没当面夸过他,这也许是因为我不喜欢看到他对着我那副忧国忧民的死样子吧。
不知为何,他对着别人就是块又冷又硬的臭石头,可对着我就像抓住了八百年不见的亲人,总是语重心长的劝来劝去,虽然那些话已经重复了几千次,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
可能长得帅的男人总会有些怪癖吧!他的怪癖就是喜欢用啰嗦来杀死我。
他脸上的线条是很硬朗的,刀削斧劈一般,一双眼睛也好像不会动情,我总觉得这石头当初在修成人形的时候一定是不用心,否则怎么修成了一张石头脸,冷冰冰的。
虽然他对着我的时候脸上的线条会柔和一点点,可这也不能妨碍我实事求是的说话。
我才不怕那些疯狂追逐着他的女妖精们呢,我就不明白了,这些女妖精是不是从来没有
见过长得英俊的男人,否则怎么一见到他就像蜜蜂见了蜂蜜,再挪不动半步。
更离谱的是一次他忍无可忍的对着一个天天尾随他回石头洞,然后再洞外一站就是站半宿的女妖怪痛斥了一顿,末了还威胁道:“你不要再跟着我,否则下次我就不会客气了,别怪我萧下不留情”。
那女妖精当时说了句让我直到今天听来还心有余悸,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话来:“白芷,你真的太男人了,我决定就算死也要跟着你,我喜欢你”。
虽然后来我听白芷说当日的事情的时候,我很想装作同情他的样子,可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末了还加上一句:“白芷,你就从了她吧”。
他当时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奇怪,果然人活得年头久了就会总是不小心回忆起过往的事情,否则我怎么听着窗外的打斗声就会扯到追求白芷的女妖身上?
虽然我不担心白芷,可并不代表我不担心蹙离。
这小道士虽然已经成仙,可他毕竟是肉体凡胎修行的,当年成仙时也不过二十四岁,所以恐怕收服个小妖小怪的还尚可,但要是和白芷这样法力高强的老妖交手,就只有吃亏的份了。
白芷可别没轻没重的打断了他的胳膊腿,缺胳膊少腿的神仙面子上也过不去啊,何况还会影响九重天上的仙容。
回头吓到了老天帝就更不好了。
想到这我决定不再老老实实的在屋梁上待着了,我动了动许久不动已经有点僵硬的腰。
那一刻我是有点恨自己的,恨自己不争气的想着他,恨自己把对他的恨都在见到他以后一股脑的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对他,现在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恐怕我真的弄不清。但不管是什么感情,幸好我还尚存一丝清明,要救阿爹,就要把所有的爱恨都藏起来。
可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传过来一声闷哼,
蹙离?!
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一展身形从梁上疾掠而下,由于飞的急,方向感偏差,一下子撞碎了本就开着的窗,裙角带着一块雪白的窗纸,飞到了窗外。
第三章 重逢
所有的声音都已停止,两个男人愣愣的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今天北疆的天气真好,阳光从云层里穿出来,碧蓝色的苍穹上几朵云卷云舒,这本该是个惬意的好天气,
可天知道我现在是多么的吃惊。多么的狼狈!
蹙离捂着左臂,像是受了伤。
我其实很想问一下他的伤势的,可是我不能!
我不是花九,今生,我是青黛。仅此而已。
对于他,我只是个在普通不过的陌生人,这世上,再没有花九。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把目光移开。他还是老样子,即使再过去几百年,他恐怕也要把非礼勿言,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等等发扬到骨头里。
反而是白芷,一脸忍着笑的样子,很欠扁。
就算我现下的样子的确很狼狈,就算我刚才不小心,用被屋梁上灰尘弄脏了的手抹了把脸,就算我的裙角上挂着一块雪白的窗纸,可你总不用表现得太直接吧?!这样忍着笑也不怕憋出内伤!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就杵在原地,和他们接着大眼瞪小眼。
又是白芷,首先打破僵局,轻咳了声,开口道:“上仙好法力!今日你我算是不打不相识,不瞒你说,我此番是专程来找你的”。
我狐疑的看着白芷,想知道他怎么圆场。
蹙离皱着眉,缓缓道“不知兄台为何专程来找蹙离?方才你我交手,蹙离觉得兄台周身遍布一股奇异的力量,蹙离如若看的不错,恐怕兄台不是人界中的吧?是妖?是鬼?还是仙?三界六道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兄台藏身于梁上却是为何?”。
白芷一脸的忧国忧民,说道:“蹙兄,小弟听闻北疆最近出了个雪妖,作恶多端扰乱人界,小弟实在气愤,所以想要抓捕这雪妖,为民除害!小弟虽不是人界中,却也在三界六道内,这三界六道本是一家,所以小弟断不会坐视不理”。
我嘴角抽了抽,仰头看了会儿天,这厚脸皮的白芷,真好意思说得出口,你几千岁的石头精怎么就好意思管人家蹙离叫兄台,还自称小弟。我从随身的小锦囊中掏出粒花生,捏开了壳子,扔进嘴里,没办法,即使我此生为人,可是仍改不了有事没事吃花生的老毛病。
也是坏毛病!
蹙离的眼睛忽然瞪得好大,呆呆的看着我把花生壳子捏开,把肉墩墩的花生粒从壳子里拿出来,高高抛起,再摆好了姿势接住从高处落下的花生粒,然后心满意足的咀嚼。
“花九?!”,他脱口而出。
我立刻呆愣在原地,嘴里嚼了一半的花生忽然就成了烫手的山芋,继续也不好,停下来更不好。
于是我总结出经验,坏毛病害死人啊!
“她是舍妹,青黛!”,白芷不动声色的把我往他身后‘挪了挪’,说道。
“哦……青黛”,蹙离有些失望的垂下头,嘴里喃喃的说了几遍青黛,半响才又抬起头,略带些尴尬的说道:“实在对不起,因为令妹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所以刚才有些失态”。
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中有一丝落寞。
他的笑容有些苦涩:“都是些过去的事了,这世上再没有……”。
“哦,是么?我这个小妹可是调皮得很,厌恶得很,蹙兄不要被她的外表蒙骗了”,白芷打着哈哈,还不忘揶揄我几句。
这若换作平时,我早一个爆栗打过去,不过我现在却只是苦笑。
故人?!原来当年那么一段轰轰烈烈的禁忌之恋,不过是换来一声故人,一句过去的事而已!
原来,这么多年,痛苦的只有我!
“蹙兄果然是上仙,凡事都能如此洒脱,如此不放在心上,想必今日的事蹙兄也不会怪罪的吧?”。白芷语含讥讽之意,一双眼睛尖针般看着蹙离。
我想他是看到我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望,所以才会这样的吧!毕竟我也在碧波岛呆了很久了,而且每每我的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会”,蹙离简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