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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的疼,看看那张满是俊秀率真的面庞,想想她满肚子的坏水儿,委实违和的很。
柏冉才不管他,绕东绕西说了一大篇话。
从赵将军帐中出来,柏冉深深吸了口气,将鹅扇丢给凭栏,自己使劲揉了揉脑门,赵将军能在此多年,靠的可不是运气。
这家伙狡猾得很,陈驸马等人俱被派了任务,各自隔开,唯有她,并不归他管辖,方能在军营里活蹦乱跳,这数月下来,刺探了不少东西,她已大致串联出了头绪,再深入下去,恐怕赵将军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了,为小命着想,还是要从长计议。
使者到时,恰是正旦前一日,一路押粮而来,还带了好几车御酒,赐给将士们,柏冉命好,单独得了一坛子,找了数个大瓷碗,与几位中将分饮了,赵将军知道后,开始对那几个中将防备起来,又怕这是柏冉故意的,只为令他们离心,却也怕这几位中将已被拉拢,柏冉故布迷魂阵。
柏冉噙着抹笑,冷眼看着,只要赵将军生出一点疑心,这一点疑心便会如蚕食般越来越大。
天使犒劳众军,士兵们领到棉衣厚被,又饱饱吃了顿肉,过了个好年,顿时士气高涨,谢明见此,心下大安,立刻去请赵将军主动出战,赵将军摆手道:“不可,匈奴人必是有防备,恐怕就等着我们。”
谢明皱眉。陈适之亦道:“趁士气鼎沸,正好杀他片甲不留,匈奴人再是有准备,城外地势也打不了埋伏战,怕甚!”
“军机大事,岂可意气用事!”赵将军毫不犹豫驳回。
谢明等人气得哆嗦,大好机会竟要白白放过,陈驸马去看柏冉,柏冉轻轻摇首,却笑得自在,陈驸马也拧起眉来。
直到将士们的肉在腹中彻底消化完,棉衣也穿久了,使者回京去了,赵将军仍旧不肯出兵,只任凭匈奴上门叫喊,提起的士气磨得所剩无几。
边关的春季,仍是黄沙漫天,柏冉坐在帐中,外头风尘嚣嚣,她打开一封信,信是京中快马送来的,送信之人乃是依附着柏氏的游侠儿,并不惹人注目,柏冉打开信,凑到油灯前,只一眼,立即心惊肉跳——
山陵崩将至,皇帝托孤柏氏!
皇帝托孤柏氏、、皇帝托孤柏氏、、、、皇帝托孤柏氏、、、、、、、柏冉颤抖着手,将信纸置火上,烧成灰末。
京中人多口杂,没什么消息能完全掩人耳目,传出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柏氏已完全站到赵王对立面上,一旦赵王知晓,她在此处,必死无疑。
柏冉在帐中急躁的来回走动,影子倒映在悬挂着的布防图上,刀光剑影,鼓角争鸣,她的额角突突作响。
怎么办?似乎怎么都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来。
前有狼后有虎,匈奴和赵王,哪一个都不是她可只身相会的。
柏冉深深吸了口气,眼角扫到书案上那小小的一只瓷缸,里头是上好的脂膏,最适宜在这风如刀割气候干燥的地方使用,这是小公主托使臣带来的,使臣将这东西交给她时,她还被惊着了,问了使臣,还有谁有,当得知陈驸马作为襄城公主的姑父亦有时,她方松了口气,不是只她一个就好。
为何在这个时候想这些?柏冉脑子乱得不得了,忙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统统晃出脑海。
她重重坐回到卧榻上,发出砰的一声,凭栏忙从外面跑进来,低声问道:“大郎?”
“无事。”这两字吐出,平平稳稳的,半丝颤抖也无,柏冉仿佛被自己镇定的声音安抚了,剧烈的心跳,对死亡、对失败的恐惧一下子都消失。她咽了咽口水,慌什么,慌什么,慌有什么用?
柏冉合上眼,稚气未退的面庞惨白惨白,她怕死,但光怕是没有用的。帐外有一人影,多时未动了,柏冉深邃的眸光朝那处瞟过一眼,深深吸了口气,起身高声道:“请谢将军、蒙将军、陈驸马来此,我要与他们一起,去游说将军迎战。”
自然是说不动赵将军的。
翌日夜,襄武将军亲卫忽入主帐,活擒将军。
怎么也想不到,柏冉居然策反了亲卫。赵将军被按在地上,柏冉手中的剑架在他的颈边,这回,她总算把那坏的冒水的模样摆到脸上了。
“收买将领多难?收买几个士兵就容易多了。”柏冉笑着道,“我要的不过是你的命,又非三军统帅之位,做什么非要将几位将军拉拢过来?”她这半年在各将领间走动不过掩人耳目罢了,正旦赠酒共饮的那几位中将,正是掌管亲卫的,对赵将军忠心耿耿,可惜,她多往来了几回,终是让他生疑,疏远了开去,总算是给了她可乘之隙。
“你欲如何?”到了这时节,赵将军仍旧骨气铮铮,柏冉颇是敬畏,可惜,你我二人,只能活一个,那自然就是,你去死——
“也没什么,就是要借你的头颅用上一用。”柏冉目光淡然,手中的纯钧剑锋利无比,听了听帐外动静,在陈驸马等人领着其他高级将领冲入帐中之时,柏冉手中剑正割破赵将军的颈动脉,血溅三尺。
柏冉淡定的接过仆从递上的手巾擦了擦手,对被眼前可怕情形惊得定住的众人眼皮都未抬一下,说道:“将他的头,割下来。”那语气,仿佛说明日又是个晴天。
京师,昭阳宫中。
皇帝横躺在榻上,呼吸不畅,死死拉住临淄侯的手腕,一字一句,吐得清晰:“朕、朕欲以襄城公主下嫁卿家,为世孙之妻,卿应否?”
临淄侯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然而皇帝都快死了,一下子就拒绝,作为皇帝钦点的顾命大臣,周围宗亲大臣都看着,拒绝的话,怎么都无法轻易说出。
襄城与东宫就在龙榻边上,姐弟二人早已泪流满面,她全没想到刚说完了朝廷之事,将太子托付给了临淄侯,父皇竟然要将她说与柏氏,与临淄侯一般,这时是不能说否的,且,她心中也很是愿意。但她要的,并非以这种方式得来。
皇帝看出临淄侯迟疑,再接再厉:“卿试做吾老友,今大限将至,所不、不放心者,唯一双儿女,”皇帝咽了口气,再言:“友以孤儿孤女托君,请君万勿推辞。”必要他毫无怨怼的答应。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临淄侯双目挤出泪来,在宗亲与大臣的目光之下,郑重点头。
皇帝轻笑道:“善,都下去吧,朕要安置了。”
众人退下,等了两日都没等到丧钟敲响,皇帝又苟延残喘了好几天。临淄侯青筋暴起,皇帝都是奸诈的,再仁善都不乏精明,柏氏就这么被拉到太子船上了,还上了双重保险。
临淄侯扶额,虽则,阿冉离京前,他们祖孙就有过交谈,择太子而辅之,总好过赵王残暴。现下皇帝也给出了诚意,说来他并不亏,却仍是免不了被算计的不爽。
还有襄城公主,如何与阿冉说这事?临淄侯越发头大,襄城,襄城,他念了两句,倒不怕旁的,皇室公主又如何,嫁入世家就得照世家的规矩来,他忧得是柏冉不高兴,和她爹似的,甩袖子不干。
临淄侯对柏原那基佬很有阴影。
再有,他原先存着让柏冉先留一脉骨肉的想法,不是正好出京了么?回来时让阿冉以游学为名,隐三年五载,养下个孩子来,做外室子纳入族谱,虽说名分上差点,却到底是留着他的血脉。
这想法并非一两日了,先前是恐柏冉不答应(柏冉:怎么可能答应,阿翁你越老越天真了),便想徐徐图之。被皇帝一搅合,这下好了,孙媳妇都定了,司马氏大多彪悍,公主岂能容有外室子?说出去也不好听。
还有圆房。司马氏各位公主的事迹史上比比都是,养面首造反实在算不得什么,最嚣张的公主直接带甲士捅死了驸马全家,然后连夜逃到封地依旧逍遥快活。阿冉要不跟公主圆房,后果会如何?
临淄侯开始牙痒痒的恨柏原。阿冉是个好孩子,不怪她,谢氏教孩子教得好,有功,公主还没嫁过来,暂只是隐患,最讨厌的就是柏原!!!临淄侯大笔一挥,去信一封,又把儿子狠骂了一通。
骂完后神清气爽,想柏冉那边如何了,再等一日,若没消息,他就把柏冉弄回来,但心中仍期柏冉可圆满处理完那边的事。想了一圈,长史急入内,道:“大郎来信。”
“快,快来。”临淄侯撑起身子,伸出手去,信一触到他掌心,便立刻拆开,抖开一看,临淄侯全身都舒爽下来,轻松笑道:“去说与阿谢,大郎安好。”
大郎不但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