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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使坏呢,也用不着我使坏。”十一这次底气很足,周小姐的脚上连的另有他人,跟苏慎言可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苏慎言对这婚事并不在意。他既已无法与李家琳娘结为连理,那么天底下其余的女子于他而言,也无甚分别。成与不成,又有什么打紧呢?
“妖精,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苏慎言还没有松手,他生怕一松手,这个妖精就又不见了。虽然她坏他姻缘,但他竟是恨不起她。
十一微怒,她一把拍掉苏慎言的手:“谁是妖精?谁是妖精?我是神仙!”
苏慎言摸摸红肿的手,微微一笑:“好啊,那小神仙,你叫什么名字?”
“神仙的名字岂是你等凡人能知道的?”十一歪着脑袋,“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不过,你不准记住。”
苏慎言故意说道:“那可不行,我这人记性一向很好。”
“那我不说了。”
苏慎言“呀”了一声,露出失望的神色来,叹道:“那我只有自己猜了,是叫老鼠?还是蜘蛛?或是□□?哦,对了,我听说小狗也是会成精的……”
十一顿足:“才不是哩,我可不叫小猫小狗。十一,我叫十一。”她的名字教她感伤,她一直记得自己得名的那个场景,他到底是不大欢喜她。
尽管是在黑暗里,她娇嗔的模样苏慎言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他虚掩着嘴清咳,笑道:“湜者,清澈也。泾以渭浊,湜湜其沚。依者,轻柔也。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湜依,倒是个好名字呢。”
十一知道他方才说的是诗经里的句子,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解释她的名字。她有些喜意,又有些羞窘,低声道:“不是你说的湜依,就是十一的十一。他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可没像你这样想这么多。”
其实苏慎言方才也带了些卖弄的意味在其中。少年儿郎,在异性面前,不自觉得都想展示自己更好的一面。看着十一微红的脸,他隐隐有些得意,又道:“那你何不索性就改了名字?反正你说你是妖精没有父母。”
十一摇摇头:“不改,我就爱这么叫。”名字好与不好,都是他赐予的。
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了下去,苏慎言忙道:“你不改也算了,名字总是陪人最长久的。”
十一道:“我真的要走啦,有时间再来看你,跟你说话真有趣。”
“你……”苏慎言心下暗惊,不知不觉竟已过了这么久了。
十一看他落寞的样子,心下不忍,拍拍他肩膀道:“诶,苏慎言,你莫难过啦。好好陪陪你父母,过得快活些。下辈子,下辈子,你肯定会有一个好媳妇儿的。”
苏慎言看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奇道:“什么叫下辈子?难道我这辈子就……是了,我名声已毁,这辈子又有谁肯嫁给我。”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看向十一的眼神中满含哀怨。按照乳母讲的故事,眼前这个妖精该故作害羞地说:“公子若不嫌妾身鄙陋,妾身愿意长伴君侧。”
然而,现实总不若想象美好,实际上,十一狠狠地拍在他脑袋上,斥道:“我说了,你名声没毁,绣鞋的事情只有李家人知道。李尚书又不是爱说人闲话的。你唠叨个什么?再说了,我当时不也是没办法吗?我总不能看着你娶琳娘吧?再叨叨,下辈子也不让你娶媳妇儿。”
这话她说得心虚,她可不敢再牵错红线了,一切还得看他的命。
苏慎言苦笑。
十一又道:“好啦好啦,我真的要走了。”说真的,跟苏慎言说话还是很开心的,可是,她还有她的事情要做。
房间里又只剩下苏慎言一个人。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心底浮起淡淡的惆怅。他是家中次子,父母看重大哥,宠爱小弟,他在家中地位尴尬。他人聪敏,在京都也有才名,可惜偏偏那都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可以,他真想如同那个妖精一般,随心所欲,无忧无虑。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给房间披上了一层银纱。沙漏里的沙子缓缓泻下,带着时光静静流淌。偶尔可以听到风吹虫鸣,苏慎言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床顶暗金色的床幔,默默地,看了一夜。
次日,席况和李琳娘的关系有了一次飞跃,当然这其中翠歌功不可没。
翠歌如同所有才子佳人话本中的丫鬟那般一直致力于加深小姐与书生之间的感情。她先是失手打翻碎了砚台,污了小姐的妍罗裙,又在替小姐清理污渍时,一反常态地手忙脚乱,弄脏了上好的宣纸。
琳娘微怒,也不要翠歌陪伴,自行去换衣裙。
翠歌愧疚,向寄居在西厢房的席况借了成套的笔墨纸砚。席况得知原委,将自己的湖笔徽墨端砚宣纸大大方方地赠予小姐。
席况倒是光明磊落,也是报答李家借住的情谊,至于他心底是否还有别的心思,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关于翠歌的动机究竟为何,十一并不关注。她高兴的是,不管翠歌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私相授受的第一步算是迈出来了。有谁规定,必须得送手帕香囊之类的?
琳娘见到这笔墨纸砚,秀眉微蹙,十分不解。翠歌主动向席况讨借的事情是瞒着琳娘的。蓦然收到并不相熟的人赠送的文房四宝,而且还都是个中上品,琳娘自然受宠若惊。然而,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人家送了礼,总归是要还礼的。听说席况读书辛苦,她便命丫鬟将她喂养了多时的鹦哥连同笼子一起送给席况解闷儿。
作者有话要说:
☆、才子佳人相见欢【六】
席况和琳娘的互赠礼物,瞒不过内宅之主李夫人。李夫人感慨一番,说道:“他们兄妹感情倒好。都十年不见了,也还记得小时候的情意。”算是给他们的行为明确了性质。李夫人的默许,客观上为他们接下来的往来营造了良好的环境。
李夫人有自己的想法,她的女儿是京城一等一的美人,必然是要配给一等一的男子的。这席况如今看着是个好的,却不知是不是绣花枕头。不妨就先这么相看着,也不必定下。等到他金榜题名,一切再说也还来得及。
却说琳娘那只鹦哥是被揉过舌头的,聪明伶俐,学人说话似模似样。翠歌在内室劝琳娘时常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那鹦哥听得多了,竟对着席况煞有介事地地:“唉,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席况暗叹琳妹妹养的雀儿都灵气逼人。不知怎的,他竟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来:这鹦哥重复这一句,是不是琳妹妹刻意为之?是故意念给他听的?
这想法一旦生成,就压不下去。夜间,席况闭上眼睛,眼前便是琳娘似笑非笑,她娇笑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脸上未覆蒙衣,秀发微微散乱,肤若凝脂,目似点漆。他心神激荡,一面告诉自己不该这样亵渎了人家清白姑娘;另一方面,他却笃定,她心里也是有他的。得佳人青眼,他难免有些飘飘然。
席况低低地喟叹,也不惊动书童小厮,起身下床,掌灯,铺纸研磨,笔走龙蛇。不多时,琳娘已跃然纸上。画中人拈花微笑,宛若仙子临凡尘。席况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蒙衣的清香。席况有些醉了。
待十一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们之间质的变化,他们的脚上已经有一根似断非断的红线了。形势一片大好啊。
席况读书颇杂,收藏极丰,知道琳娘要绘画,特将他好不容易寻得的前朝一位写意名家的绘画心得赠与琳娘。
琳娘收到之后,自是满怀感激。她德言容功俱佳,为答谢席况的赠书之情,亲自下厨做了精致的糕点,遣人送给席况。
送糕点的是翠歌,翠歌心下欢喜,偷偷将琳娘常用的一方丝帕拿在手中,连同糕点一起放在了席况桌边。
席况一眼便看到了丝帕,他抑制住激动,从容地将帕子笼到袖中。他似是漫不经心地道:“近几天在屋里闷得慌,明天想到园中走走,不会冲撞了小姐吧?”
翠歌笑道:“那可不会,小姐忙着画园子,忙得很。”她放下食盒,缓步离去。
十一目睹了这一切,真想抱着翠歌转上几圈。这种丫鬟,虽然要不得,可是在这个时候,实在是太有用了。
不出十一所料,翠歌绝口不提帕子和席况去逛园子的事情。只说席况收下糕点,十分客气。
琳娘闻言,若有所思,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放下悬在心头的一件大事,她继续作画。微风和煦,她却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次日清晨,琳娘给父母请过早安,陪母亲用过早膳。席间,李夫人笑道:“你这么惫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