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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惊叫道:“你是恶棍袁矩!”
袁矩大名鼎鼎,响彻千里。哪怕是白长安家在偏远小县,也久闻他的大名。天下谁不知道皇帝陛下对他的宠爱远远超过众位皇子?小地方的百姓偶尔议论朝事,甚至有许多人认为袁矩是皇帝的私生子,不然,他为何对这恶棍如此纵容?
对于恶棍这个称呼,袁矩不大接受,他自认为不曾做过几件恶事。他所做的不过是偶尔烧几家大臣的房子,调戏几个模样不错的世家公子,心情好的时候,亲自带人在路边拦路抢人,但他抢来的这些美男,后来也都是自愿愿意跟随他啊,那些拼死不肯顺从的,他也都送回去了。——他的这些事情,连皇帝舅舅都不责怪,外人凭什么说他恶棍?他哪里恶了?没杀过人,只放过火,哪里称得上是恶棍了?
白长安知道他是袁矩之后,反倒不像初时那般恐惧了。她也听说过,这个袁矩是个断袖。她是女子,应该无碍。
袁矩连声问:“爷哪里恶棍了?谁说爷恶棍了?”
白长安连忙说道:“没有,小侯爷,您误会了,奴真的是女儿身。奴父母双亡,来投奔亲戚,不料亲戚全家搬迁……”
袁矩不耐烦听她讲身世,他一听到那个“奴”字,便觉得恶心,直接高喊一声:“人都死哪儿去了!给爷出来一个!”
——他选择性地忘记了是自己叫仆人们退下的事实。
白长安站立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否还要再说下去。
不多时,有几个下人一路小跑过来,谄笑着:“爷,您吩咐。”
袁矩挥挥手:“把她给我带下去,找个人验验是男是女。要是男的就留下,要是女的就直接轰出去,顺便找人把花园给爷洗了。爷这么好的花园,被女人给弄脏了,多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到的是萌萌的存稿君,作者君要去衬托新娘子的美丽了。
☆、雌雄不辨缘成怨【四】
家丁扫了白长安一眼,笑问:“是从外面找个老嬷嬷过来验验还是……”
袁矩自父母过世以后,府上再无女子。他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哪有那么麻烦,女人都脏得很,老女人也不例外。自己看着办吧,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还要爷操心!”
家丁又看看白长安,拽着她就走。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前也有过帮爷验货的经验。他盯着白长安的胸口,摇了摇头:“爷,这不必验都是男的。”
白长安当即脸色爆红,低声道:“我不用验身,你们给我拿套女装,我穿上一看便知。对了,我的包袱呢,包袱里面有路引,那可以证明我是女的。”
十一在旁边看得直乐,他们就男女问题都能探讨这么久。不过说实在的,白长安乍一看去,的确分不出性别,而袁矩又见过太多妩媚的男人,一时分辨不出,也是有缘由的。
到底还是没去验身,白长安的包袱里面有太多物件可以证明她是女子。她洗净了脸,露出那张如出水芙蓉的脸,褪掉装饰的她旁人一看便知定是女子无疑了。
家丁有些遗憾,袁矩却一个劲儿嚷嚷着:“把她赶出去,赶出去……”太背了,本以为这次真的是个妙人,性子烈些也无所谓,谁知道竟然是个女人!
白长安长舒了口气,尽管被人扫地出门,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终究是没事了。她重新背起自己的包袱,跟着家丁往外走。
十一提起了精神,悄声对顾清风说道:“等着,冯闲快要来讨人了。”
按照原本的命谱,的确是这样。可是这毕竟是牵错后的小时空,白长安走出好远,都不见冯闲过来。
十一有些着急了,如果冯闲不来讨要白长安,袁矩怎么会留下她呢?当初袁矩非要留下她,可是为了不让冯闲得到啊。
顾清风看她焦急,低声说道:“要不,我去化作冯闲诳他一下?”
十一略一迟疑,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你可要扮的像一些啊。”
还好这是牵错以后的小时空,白长安跟冯闲纠缠颇多。顾清风正要出现,却见真正的冯闲摇摇摆摆走了过来。
十一暗暗心喜,有真的就用不到假的了。
冯闲迎面走来,白长安连忙避开。微风吹起她的散下来的秀发,露出她美丽的侧脸。冯闲呆了一呆,啧啧两声。他阅人无数,一眼 便看出眼前的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美女。
袁矩看见他,没好气地问:“你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冯闲笑笑:“本来没事,现在有事了。怎么,你如今也对女的感兴趣了?”
袁矩脸色发黑,冲白长安吆喝一声:“还不给爷早点滚蛋!真是晦气。”他又对着冯闲叹道:“本以为是个妙人,谁知道居然是女人!”
冯闲虽然私生活荒唐,但为人极其精明,他眼睛一转,很快猜出了个大概。当即躬身说道:“小侯爷,您若是没兴趣,将她让给我可好?我愿意用两个娈童来交换。这娘们儿可真是绝色了……”
白长安闻言脸色发白,一个劲儿地摇头,不由的加快了出去的脚步。
但家丁却拦住了她:“你急什么?没听见冯爷正跟我们爷说话呢。”他是袁矩身边得力的下人,自认为身份高贵些,说话也没个顾忌。他冲冯闲讨好地笑了笑。
方才袁矩已经明明白白要白长安离开,家丁这样分明是打他的脸。袁矩冷笑道:“我倒不知道你竟然还认识冯爷了!冯兄弟,这女的你不能带走!别人你随便挑。”他又指指说话的家丁:“哪怕是你把他带走,爷都没二话。”
家丁冷汗涔涔,方知自己说错了话,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爷,小的不敢了!”
袁矩虽是恶棍,但是勉强比冯闲强上一些。
这家丁长得胖乎乎黑黝黝,着实不是冯闲喜欢的类型。尽管袁矩大方相送,冯闲也没半分欢喜,冯闲还是对白长安比较感兴趣。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小侯爷,反正你也不好女色,何不就让给我呢?也算物尽其用。”
如果没有家丁那句话,或许袁矩会抹不开面子,同意相让。但是家丁一打岔,袁矩委实没了心情。他哼了一声:“爷刚才的话没听见吗?说不让就是不让!”他看了一眼还呆立在原地的白长安,更觉得她蠢笨,吼道:“怎么还不走?听不懂爷的话啊!”
白长安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跑走。
冯闲冲袁矩拱拱手:“小侯爷,那我就先走了。”他想的挺好,既然袁矩不要,那他再弄来就是他的了。他就知道袁矩这人大方,脾气古怪,明明都同意了,还要嘴上拒绝一下。
白长安前脚刚走,冯闲便追了上去。袁矩如何看不出冯闲的意图?本来他都打算不管这事儿了,可是一低头看见跪在地上偷眼看他的家丁。他心里一口气咽不下去,踹了家丁一脚,大步向他们追了过去。
袁矩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他想起冯闲临走时得意的表情就来气,凭什么爷挨了两巴掌捉来的人要给你带走?爷又不欠你什么!
十一暗自欣喜,她以为还要再出点波折的,谁料这袁矩还挺上道。
袁矩到大门口时正看到冯闲的人推推搡搡要捉白长安。
白长安面如寒霜,目光凛冽,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之势。她可不愿才出龙潭,又入虎穴。
冯闲就喜欢烈性女子,他摸着下巴,指挥下人:“好好地,别吓着了我的美人!”
白长安看到袁矩出来,大声说道:“袁矩,你救救我!你答应我让我走的!”可能是袁矩并没有真正伤害过她。比起袁矩,她更害怕那个肥头大耳的冯闲。
冯闲看到袁矩笑了笑:“小侯爷,你不会连剩下的都不让兄弟捡吧?别那么小气,你不是一向大方吗?”
若他没说这句话,袁矩可能会不再干涉此事,因为他非常不喜欢白长安看到他时的表情。她认为女的应该是阴险的,是虚荣的,是淫荡的,而不是她方才那样凛然不屈的。听到白长安的求救时,他甚至下意识地就想离开这里。
直觉告诉他 ,他不能帮白长安。可是待他将目光转移到冯闲脸上,看到他势在必得的眼光时,袁矩动摇了。
冯闲还在说着:“小侯爷,你都把她给赶出来了,总能轮到我了吧?”
袁矩忽然莫名感到厌烦,只有他自己不要,也不能让别人追到门上来讨要。他长臂一圈,将白长安拉了过来:“谁给你说爷不要了!爷府里的事儿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冯闲微怒:“小侯爷,您这可就不对了。您自己不近女色,这样的尤物也不允许兄弟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