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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云公子饶我一命。”冯九道,语气里已经凄凉了不少。
“冯老爷,何出此言呢?”云苏冷笑了一声。
“想必我冯府丢仆人的事情,是云公子所为吧。”
“这冯老爷可就冤枉我了。”云苏大呼冤枉,“我整天不是在孟府,便是在照看生意,冯老爷何出此言来毁我名誉?”
“云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冯老爷,您是明人?”云苏挑眉,语气里满是嘲弄。“那张家满口被你杀绝了,岂是你一句话,便能轻描淡写略过去的?知府傻,我云苏可不傻。”
“唉……”冯九不再反驳,而是叹气,道,“这便是我冯九这一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情了。”挖了个坑,居然将自己也埋进去了。
“错?”云苏冷笑,唇齿间蹦出生硬的四个字,“血、债、血、偿。”
冯九的心往下沉了一沉。
这少年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杀气。仇恨。怨怒。冷血。
冯九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声音也颤抖起来,“云公子,若是,你肯放我跟我儿子一条性命,我愿意将我冯家全部的家产通通交于你。”
“你以为,我瞧得上你那些银子?”云苏斜了他一眼。
“难道云公子经商,不是为了钱吗?”
云苏摇了摇头,“冯老爷,你看错人了。”
冯九此刻已然是走投无路了,这少年的目的,便是让他绝望。
年少之时,他只想拥有大量的金银财宝,所以,为了达到目的,他不择手段。贿赂官府,与恶人交好,暗杀竞争对手,收下无数不义之财,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抱住了云苏的腿,哭喊道,“云公子,你看我可怜,且饶我一命吧,我冯九给你磕头了。”
无限悲怆。
涕零如雨。
而云苏只有厌恶之感。
“冯老爷,”半晌,她终于说话,道,“若是,你还有最后一点良知,你便自行解决吧,不要逼我出手了。”
冯九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既然如此……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从小腿处抽出一把尖锐的匕首,便要刺向云苏。
云苏是习武之人,且早就看透了冯九的为人。
她的脚尖一抬,往外一番,那匕首便被她踩到了地上。
下一个瞬间,匕首被她翻上了脚背,矫健一踢,右手接住。
握住那匕首,轻轻一挥,如同削土豆一般,匕首便直中冯九的胸腔。
冯九的瞳孔发散,睁大了眼睛,嘴角溢出了黑血。
想来,这匕首上,已经被他淬满了毒药吧。
只不过,最后,全都报复了自己。
何必呢?
云苏叹了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
张老爷,我云苏,为你报了仇。你可看见了?
云苏将冯九的眼皮阖上,脚步稳健地走了出去,对一个伙计道,“把里面的尸体收拾干净。”
那伙计愣了一愣,立刻道,“得嘞。”小跑着去了。
☆、036,冤冤相报
云苏将冯小康带到蓝英面前。
冯小康脑子笨,斜睨着蓝英,问云苏,“她是谁?”
“要杀你的人。”云苏简略道。
冯小康长得尖嘴猴腮,身形瘦弱,戴着一只西瓜帽,与冯九身宽体胖的姿态,截然不同。
听了云苏的话,冯小康立刻翻了个白眼,吃惊道,“她杀我做什么?”
蓝英伸手拧住冯小康的耳朵,转了个圈,道,“你爹杀了我爹,你说我杀你做什么?”
“我爸不是也被杀了吗?”冯小康呲牙咧嘴道,“快松开我,疼。”
蓝英道,“我要割你一只耳朵。”
“凭什么?”冯小康道,“士、士可杀不可辱。”
蓝英一把甩开了冯小康的耳朵,皱着眉问云苏道,“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云苏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看着像。”
“那我还杀他么?”
“由你。”
“我不想杀人了。”蓝英想了想,道。
“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云苏道。
“我知道了。”蓝英豁然开朗,道,“我父亲不能死而复生,我杀多少人也没用。”
“嗯。”
“而且,这件事,与他没关系。”蓝英继续道。
“嗯。”
“喂,”蓝英推了冯小康一把,道,“你走吧。”
“昂?”冯小康眨巴着眼睛看蓝英。
“你爹爹死了,我爹爹也死了,我们扯平了。”蓝英释怀道。
“好啊,”冯小康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玩了。”
蓝英还是不想跟冯小康说太多,对云苏道,“你把他送走吧。”
“嗯。”云苏点了点头。
像冯小康这样,先天性智商低的孩子,一个人生活是非常吃力的,云苏决定将他留在云朵粮油记,打打杂,干干活,什么的。
让他平静地度过一生。
这样,便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她想。
在这场商战中,损失惨烈,张庭坚和冯九两大贾在这场斗争中,连性命都丢掉了。
冯氏大家族在这次无硝烟的战争中分崩离析,家破人亡,混乱中,店铺里的伙计将能拿的都拿走了,树倒猢狲散,剩下了个一戳即破的空壳子。
而张氏的绸缎坊在云苏的精心管理下,又出现了新的鼎盛阶段。而蓝英并不喜欢经商,且张庭坚只有这一个女儿,蓝英便将产业通通交给了云苏处理,自己在孟府躲清闲。
在这次商战中,并不都是伤痛。龙城百姓一夜之间都知道了一个叫做云苏的少年,她就像一匹矫健黑马乍然出现,在龙城的粮油业站稳了脚步,经营的触角延伸到食盐,大米,面粉等,与百姓息息相关的行当。
而且,她承诺龙城的百姓,绝不会大幅度调整粮油的价格,此举赢得了良好的口碑。
再后来,经过数人的传颂,西秦国几乎无人不知这个身材不算高大,虽然有些瘦弱,长相却颇为英俊的少年。
大雪,在下了数月后,终于停了下来。
在一年的尾巴上,迎来了西秦国的新年。
云苏身上披着白色的貂皮大氅,拿着一本书,坐在火炉前阅读着,火炉里响着哔啵的声音,雪狐在她怀中打盹,快要睡着的时候,便摇摇脑袋,清醒一下。
这时,孟小春拿着几本册子走了进来,道,“这是今年的账本,你看一下吧。”
云苏微微抬起头,从她手中接了过来。顺便看了孟小春一眼,她越发亭亭玉立了,穿了一件嫩粉色掐金丝的棉袄,一张小脸长得是挺标志,黑漆漆的眼珠,樱桃小嘴,笑起来有个小酒窝,看起来很是喜庆。
她随手翻了翻,像是在自言自语,“第一年粮油生意,取得了不错的成果,已是很幸运了。哦,对了,”她继续道,“今天过年,每个伙计多发五两银子,再送一斤面包,喜欢什么口味的,随他们挑选。”
“是。”孟小春道。
“嗯。”云苏不再与她多说话,低下头继续看书。
“云苏……”孟小春犹豫片刻,张口道,“快过年了。”
云苏抬起头,笑嘻嘻地道,“是来让我给你发红包的吗?”
孟小春瞪她一眼,哼唧道,“我这么有钱,还需要你发?”
“那你……”
孟小春将藏在身后的棉袄拿出来,递给她,“喏,给你的,冬天天儿冷。”
云苏愣了愣,望着孟小春有些发红的脸颊,道,“给……我的?”木讷地接了过来。
孟小春僵硬地点了点头。
“你……做的?”
孟小春又点了点头。
“哟,手艺不错嘛,”云苏嘿嘿一笑,道,“我收下啦。”
“嗯,”孟小春摆出个大大的笑脸,随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云苏抓了抓脑袋,这孩子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然后,拨了拨雪狐的耳朵,道,“小东西,你知道她怎么了嘛?”
雪狐咕噜咕噜眼睛,呜了一声。
“你这么傻,怎么会知道?”云苏抚摸它光滑的皮毛,自言自语道。
雪狐不开心了,咬她的手指。
“你说,”云苏的声音骤然悲怆下来,“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雪狐长叫一声,眼睛里水润润的,将小脑袋搭在她的胳膊上,很温顺。
“你是不是想他了?”云苏默默道,轻笑一声,道,“我也好想。”
*
大年三十。
天气晴朗下来,虽然依旧清冷,阳光却终于露了出来,碧空万里无云。
孟大秋、小五他们都穿上了新衣服。
孟小春更是被妈妈套上了一件大红色的绸缎棉袄,喜庆的很。
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