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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却在军中待了整整一日,天黑后又带着宋琰等人将各处城墙都巡了一遍,这才回了城守府。刚一进院门,远远瞧见众人俱都守在门口,个个面带兴奋,眼冒精光。她只觉头皮一紧,脚下顿了顿,立刻转身又往外走,竟是连屋子都不敢进了。
温大牙那里还等着听她讲校场之事,哪里肯轻易放她走,竟就带着人追了过来,难掩兴奋地叫道:“谢将军,谢将军。”
辰年面容严肃,脚下不停,只转头问道:“什么事?”
温大牙嘿嘿干笑两声,却是问她道:“谢将军可用过饭了?”
“用过了,用过了。”辰年随口应付,又见众人还跟着她,便就沉下脸来,喝道:“都跟着我做什么?都该干嘛干嘛去!”
温大牙等人瞧出她要恼羞成怒,齐声哄笑几声,这才散去。辰年无奈,干瞪了他们几眼,转去了朝阳ww炫3u网子那里,不想人未进门,就听得朝阳子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屋内响起,“哎呦!咱们的谢将军回来了!”
辰年推门进去,见屋中只朝阳子一人在,便也不再装模作样,懒散地往椅中一仰,苦着脸叫道:“道长莫要取笑我了,我那是被酒烧昏了头,才那般发疯。快给我配些能润肤增白的药膏!这一天下来,差点没晒死我。若再有几天,非得黑得跟锅底一般。”
朝阳子瞧她一眼,见她脸上只不过晒红了些,就这样叫嚷,便向她瞪了瞪眼睛,道:“哪里有你这样爱美的将军,若都如你一般,我看大伙谁也别去操练,都憋屋里得了!”
辰年摆摆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水喝,说道:“他们一群糙老爷们儿,黑点就黑点。我要是也成那个模样,还怎么出门?再说了,我长了二十来年,好容易才长成这般模样,怎么也得珍惜点吧?明明是面若桃花,唇红齿白,若真给晒成黑锅底了,那就只能剩一口白牙了!”
朝阳子不禁失笑,道:“这么大姑娘也不知害臊,哪里有人这么自夸的!”他虽这样说着,却是起身配了几包药材丢给辰年,“大包的用来泡澡,小包的磨成粉和水敷面。就算你晒成一节黑炭,也能白回来。”
辰年双手接住,本十分欢喜,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又现疑虑,瞅着朝阳子问道:“道长,管用吗?这药若是真这般管用,我怎地就从没见你白过?”
朝阳子一愣,待反应过来,气得抓起案上镇纸就向她扔了过去,口中骂道:“不管用,你快给我还回来!”
辰年有意逗他,早就有所防备,身子往旁侧一闪,伸手一捞,将那镇纸抄在手中,笑嘻嘻地说道:“道长快消消气,这时节天干物燥的,可别着急上火。”
她手上暗用巧劲,将那镇纸丢回到书案上,不偏不倚地正落在案头,自己抱着那几包药站起身来,笑道:“我先回去,就不打扰道长了。”说着往外走了没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朝阳子瞧她这般,没好气地问道:“说罢,还想讨什么东西?”
辰年笑笑,说道:“道长,忽地又想起一事来。您这有治外伤的灵药吗?镇热止痛,不留疤的。”
朝阳子横她一眼,故意说道:“有,碗大的疤虽除不了,鞭伤却是管用。”
辰年听他说这话,便就出言解释道:“俗话说慈不掌兵,那几个寨兵确是犯了军纪,我虽心有不忍,可若不杀,那些军法军令都会成为一纸空文。至于宋琰那里,今日他先和我动心眼,可我当众罚他,他也算给我面子。这都打完了,怎么也得给个甜枣吃吃,安抚一下。”
朝阳子听得缓缓点头,道:“你这般行事并无过错,我只是怕你锋芒太露,日后更不好脱身。”
说到这里,辰年便又转了回来,与朝阳子低声说道:“道长,封君扬既然想要把我绑在军中,我索性将计就计,抓些军权在手中,以此助自己脱身。”
朝阳子奇道:“你已有脱身之计?”
第10章两女之争
辰年答道:“脱身之事,我已有所安排,过几天你与我师父先走。待贺泽大军一到,我再趁乱把温大牙与傻大几个也送走。剩下的那些人,封君扬见我抛下他们不管,就知晓他们与我算不上亲厚,依他的脾气,反倒不会怎么为难他们。”
朝阳子思量片刻,却是说道:“你这丫头,平日里看着精明,这会子却说傻话。你当封君扬留下的那些暗卫都是傻的?我们这些人都走了,他们还能猜不到你的心思?到时把你看死了,你还如何脱身?不若我与你师父留下,也好迷惑他们,待你走了,我们再做打算。”
“这怎能行?”辰年立刻否定了这提议,她这次若逃走,必会彻底激怒封君扬,万万不能留朝阳子与静宇轩两人在此冒险。
朝阳子却是嘿嘿一笑,道:“你放心,你师父武功高强,姓封的小子未必能抓得住她。至于我这里,碍于我师门和乔羽那里,他也不能把我怎样。”
“不行,”辰年断然拒绝,“你们不知那人的脾气。他表面上看着温和懂礼,像是个冷静克制之人。可他若真恼了,绝对会不管不顾。你和师父必须先离开这里,我才能走。”
朝阳子耐性耗尽,忍不住低声骂道:“哪这么多婆婆妈妈,我说不走就是不走,你爱怎样,随你便是。”
辰年瞧一时无法说通他,只得暂时作罢,笑了笑,“那就先等等再说。”
她从朝阳子处告辞出來,亲自把那疗伤药膏给宋琰送了去,面带歉疚地说道:“宋将军,我性子急躁,行事鲁莽。今日只当你是故意为难我,这才一时冲动,罚了你那二十鞭。待回去一想,才明白宋将军当时确有难处,是我冤枉了你,也多亏宋将军有肚量,不与我一般计较。”
她语气诚恳,说话实在,倒像是真心实意地给他赔礼道歉。若是一般人,或许就真信了,可宋琰却知这女子能叫封君扬束手无策,绝不是好相与之人,今日又见她在校场上的一番表现,更看出她心机口才皆都了得,不是寻常人物。
宋琰不动声色,只恭声说道:“将军此言差矣,确是末将办事不利,辜负了将军的信任。受这二十鞭笞,一点不冤。若是换做王爷还是郑将军,怕是都要罚得更重。”
辰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我哪里是能做将军的人。不在军中,你还是叫我谢寨主,谢姑娘,或是就叫我辰年也好。”
宋琰暗道快些算了,别看你现在说得好听,待你哪日翻脸,这就是我落在你手上的一个把柄。那“辰年”二字更不能叫,叫了,王爷那里如何交代?他便就只淡淡一笑,并未应声。
辰年又好言安抚他几句,这才离去。宋琰将她送至军营之外,瞧着她走远了,这才转身回來。待到无人处,身边心腹亲兵忍不住低声说道:“将军,这谢姑娘可真是个奇女子,白日在校场上那般狠厉刚强,巾帼不让须眉,刚才却又温柔和气,叫人可亲。”
宋琰扫那亲兵一眼,轻声斥道:“少说闲话,她不是你我能谈论之人。”
那亲兵忙就闭了嘴,再不敢多言。
辰年这边回到城守府,却忍不住与温大牙私下里说道:“可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看那宋琰不言不语的,却不是个简单人物。”
温大牙只瞧着那宋琰像个读书人,脾气也好,倒也洠Э闯霰鸬膩怼O痔侥暾庋凰担唤行┙粽牛实溃骸澳窃勖窃趺窗欤俊
辰年笑笑,“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后两日,她俱都按时去军中点卯,与宋琰等人商议军务,探讨敌情,在军中直待到天黑方才回去。这样一來,城中安置流民之事她便洠Ф嗌倬θス埽坏媒桓宋麓笱赖热恕?晌麓笱赖热四芰τ邢蓿止茏胖疃嘣游瘢衙庥泄思安坏街Γ芸欤侵辛髅癖隳殖隽讼嗾蚨分隆
这一日夜间辰年回到城守府,温大牙在饭桌上向她请示城中流民事务,辰年在军中待了整整一日,到了此刻已是疲惫困乏,听了两句便有些烦躁,道:“你自己看着处理就是,怎么什么都來问我。”
温大牙听出她语气不耐,略有些尴尬地住了口,桌上正静默间,一直洠в兴祷暗牧槿溉词敲偷卣酒鹕韥恚食侥甑溃骸罢庖膊挥梦誓悖且膊挥梦誓悖鞘裁词虏拍軄砦誓悖俊
众人被她惊的一愣,看看她,又看辰年,都停下了筷子,不敢出声。辰年却只撩起眼皮看了眼灵雀,并未说话。灵雀身旁的鲁嵘峰反应过來,忙低声喝骂女儿道:“坐下吃饭,休得对大当家无礼。”
灵雀甩开父亲的手,冷笑道:“还叫什么大当家,该是叫谢将军,或是郑夫人才是。”
鲁嵘峰听她言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