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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请亚尔萨斯来一趟。」听着远去的轻声步伐,看着怀里的女人透着睡衣有些红肿的伤口,加深了眼色,灭收拢了怀抱,继续与之沉睡,在那个浑身充满恶意的医者来临以前。
不知过了多久,细微的声响从门外回廊远处传来,再次惊醒他,评估着人也差不多该来到门口的灭,在不惊动怀里的人的情况下,起身着衣,待他将衣物穿妥,埃正好也领着人走到房门前轻敲:「骑士长,亚尔萨斯先生来了。」
然後一直维持着好心情的医者在听见万能的管家埃如此通报瞬间,扭头瞪向埃,一脸不可思议:「你们家小姐什麽时候变成骑士长了?」等到话问出口,他才知道自己问了多白痴的问题。
有可能吗?昨天他还记得那张脸上写满一脸欠人好好照顾的阴郁?什麽时候他们俩动作这麽迅速了?还是说其实他们私底下已经早就密切往来,只是这几腿保持的太隐密,不被外人知?干!打死他也没有办法相信那个该死的男人会这麽好心,还是只是缺个发泄对象?
就拿这个瑕疵品来凑数?妈的,安慰人安慰到床上去了是怎麽回事?怎麽不乾脆打包带回家里去慢慢享用不就得了?干!烂人,最好是这种两边都舍不得放的烂货还人人抢着要啦!
靠。
一肚子腹诽,亚尔萨斯在进房以後,看见靠在窗边一脸神清气爽的男人,以及床上还睡得颇沉的人,白痴都想的到这个还醒不过来的女人昨晚到底是怎样被好好疼爱到哪番地步……
妈的!做出这个瑕疵品当真是为了让他拿来发泄?干!
到底还有没有病患的自觉啊?蛤?可以这样做到伤口裂开的吗?干!也不想想,这条命是他从鬼门关捡回来的,就算是内植机器的半堕天,也是人好吗?就算荼靡本身没有自觉,骑士长大人也被精虫充脑,先上了再说吗?
深吸了口气,亚尔萨斯扯着没什麽诚意的微笑,一边打开医药箱,一边问候:「骑士长大人会在这里,真是令人惊讶。」真是太遗憾你怎麽会活着,怎麽不乾脆去死一死算了?忍住真正想说的,他一脸云淡风轻的向人点头示意。
不发一语,灭只朝他点头充当回应。
是怎样?爽到了连话都不用说?受不了这种气氛在自己面前活生生血淋淋,亚尔萨斯迳自拿着药物准备掀开女人的衣服,却让灭快了一步。
轻巧地抱起她,略微翻身,骑士长替亚尔萨斯将她的扣子解开,到恰好可以包扎伤口,却一点也没有曝光的地步:「麻烦你了。」
这是干嘛?啊?介意啥?以前还不是都他?大小伤口还不是他自己来?挖尸体出来的时候谁介意啊?现在这个举动有意义吗?吭!说啊!有意义吗?
忍下一肚子气,亚尔萨斯只有微微轻抖的手看的出来多麽辛苦在忍耐快要爆发的怒气,而这股辛苦,差点又在荼靡朦胧睁开双眼看见他的时候破功:「你又来干嘛,亚尔萨斯先生?」极度困惑以及带着不耐的语气,让他几乎都要把医疗的东西砸在这对该死的相亲相爱的夫妻身上。
干!要不是这一对爱的要死又假装没什麽的傲娇夫妻,他会想在这吗?他妈的,要不是他们淫乱到把伤口扯裂,还用的到他出马吗?几乎要仰天长啸的亚尔萨斯尽量用着平淡的语气回答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女人这个白痴问题:「来帮你上药。」
「我可不像你们,没有出任务,就这麽悠闲到日上三竿。要让菲席知道,那该多麽有趣?」看着两人各自精彩的脸,总算让他有些心理上的平衡。
倏然转冷的脸色挂在骑士长脸上,他却依旧不发一语,倒是让他抱着的人,感觉他瞬变的僵硬身体,隐下一股苦到极点的痛,像是被扯裂了伤口,流淌着鲜血无法愈合。
听他说完这话,荼靡逐渐恢复神智,用平静的语气开口道:「我只知道,你要再不把痛觉的密码交出来,我就让你现在立刻很有趣!」顾左右而言他,依旧温顺的身子因他上药的刺痛而有些退缩,只有棉被底下的手几乎要刺入掌心的力道可以让人维持平静。
「好让你再去干蠢事吗?」一脸爱莫能助,亚尔萨斯摆摆手,将纱布放在一旁,也不替她包扎,顾自收拾好医药箱就往门口走去:「你这条命我可捡的够累了!什麽时候你不会再干蠢事,什麽时候你就会知道密码。」
「那麽,再见了,荼靡,噢!还有幻影骑士长。」
***
看着无良的医者远去,再看着从自己身後探出手来拿起那困纱布,接着扯开自己睡衣的男人,荼靡一脸迷惘的看着他,有种什麽即将要幻灭的感觉:「我……」想要道歉,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样的局面,不就是因为自己强求,得来的下场吗?抿抿嘴,忍下伤口被裹覆时的痛,终究闭起嘴。
「什麽都别想,好好养伤吧。」牢牢将绷带固定,灭扣上她睡衣的扣子,摸着她的头发如此说着。
而後,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非常冷静的看着他的身影离去,荼靡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一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在这个有她的地方,她才不能自己的笑了起来,越笑越猖狂,且凄凉。
「哈!哈!哈……哈,咳……」笑到泪流满面,而後岔气为止。
地上的光还是很亮,反射在那张苍白脸上,很美,也绝望。
「哈!哈!哈……咳……」她不知道该怎麽停下这种疯狂的笑,也不想停下,就这样让自己疯狂的大笑,直到泪流满面为止。
而後她开口唱歌,不知道为什麽要唱歌,就这样一遍一遍重复,直到再也忍不住哭泣为止。
「你就直接回头吧!她在等着你……」躺回那张两人睡过的床,有着他味道的棉被盖在身上怎麽也暖不起来:「不要怕我会哭泣,早就在心底……」哭泣?她怎麽会哭泣呢?机器,怎麽会有眼泪?
机器是不能奢望什麽的,这是她自己说的,怎麽能忘了呢?
「别对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虽然你还有感觉,但不是爱情……」惨侧恻地笑开,没有哭,只是那张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痛的样子让人不忍:「我们的爱情是秘密不能成立,就算我爱你,也不能够说明……」她在你身边逗你开心,我只不过让你,歇斯底里罢了。
「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秘密,我们的事情说好不提起,让我们,都能够清晰,你和她,是不变的定律……」这些就该够了,她跟命运借贷来的,还要强求什麽呢?
一开始就不能爱的,不能,爱的……不能。
他没有回头,就算早就知道他要前往何方,可一次,一次也没有回头看她。冷漠的看着窗外的阳光,荼靡静静等着心上那块疮疤早点止血,看着前来更换整理房间的埃,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天冷,小姐若醒着,多添件衣服吧?」埃平静的脸上看不出端倪,只有眼神中的怜悯足以烫伤人。
「我是机器,怎麽可能会着凉呢?最多,感觉的到风的力度罢了……」很久以前,她是这麽跟埃回话的。
那时候还以为,这一切都可以是美梦,是能成真的,美梦。
事实终究,太伤人。
「小姐还想不通麽?若是机器,那麽喜悦和痛苦,如何分的清呢?」爱怜的摸着她的脸,埃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在骑士长心里,您是货真价实的人,在埃心里,亦同。」
苦笑着窝在管家怀里,像是可以暂时忘记外面有多麽混乱一般:「可我希望我不是人。」不是人,就不会痛,也不会为了昨天那一夜喜悦,来反衬今日的伤疤。
就连他走以後,还再回想着他的指尖,抚过自己的身体的感觉,以及他身上沉稳的心跳声,这样的自己,太可笑。
***
他惬意的点起菸,走回住所,还想着在外宅的两个人,表情是如何的各自精彩。
阿阿!荼靡,这又是何苦呢?愉悦地打开门锁,亚尔萨斯这麽惋惜的想着,却半点也影响不了好心情,带着买回来的食材进厨房烹调。
「什麽样的人,就该搭什麽样的对象哪!」然後他想起他自己,露出一抹哀怨的笑容,却很快被其他的情绪洗掉,像是从来都不存在:「呐!陛下,如果你知道了,还是会如同以往,站在他身边吗?」凭空这麽寂寥的问着,却没想到身後有人给了答案。
「知道什麽?」语气有些怪异,菲席看着他正在做饭的样子,参杂了一些好笑。
侧过身看她,亚尔萨斯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以对:「陛下。醒了?请稍等,马上就可以用餐了。」略过自己的自问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