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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头发干了些,就抱起了女儿,先放了孩子到被窝里,看阿辞很快闭了眼睛睡去,阿辞妈妈又不放心,伸手在女儿鼻子下探了下才勉强放下心来。
阿辞爸爸拿过凳子坐在女儿床前,看阿辞紧紧闭着眼睛沉睡,他想摸摸女儿的脸,却看到自己手上还沾有泥浆,就拿过毛巾擦了擦,看自己老婆坐着也没精气神,就说道:“你看你,这么不惊吓,阿辞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龙王菩萨不收她的。”
阿辞妈妈想笑一下,转眼却掉下泪来:“还好啊,还好有人救了阿辞,不然是要我的命哦。”
正说着话,楼下有人喊姐姐,是阿辞的阿姨抱着她弟弟阿飞回来了,午饭的时候,家里就发愁小儿子要怎么办,得有个人带着哄着,以前他爷爷喜欢他就爱带着阿飞,但是他奶奶在家是总有事要忙,并不太带孩子,田里的活要两个人一起干,阿辞只会自己玩,她都还要人哄呢,刚好在吃饭时候,她阿姨就来了,看他们发愁小儿子,就说自己下午没事可以带着去,阿辞妈妈自然是愿意的,就让自己妹妹带着儿子走了。
阿辞的阿姨叫元青,小名阿青,她可喜欢阿辞,但是阿辞现在大了些,抱起来就吃力,她最近就喜欢上了带阿飞,刚成年的大姑娘,就稀罕娇嫩可爱的孩子,她带了孩子几个小时,眼见着满天晚霞太阳落山天色就要黑了,就想带外甥回姐姐家,抱着孩子走在路上,迎面碰到个村里的大嫂,那大嫂看见她就喊:“啊呀,阿青啊,你们家阿辞要死了!他们说你们家阿辞掉到井里去了,捞上来就剩下一口气了,你快去看看吧。”
阿青被这大嫂说的心怦怦直跳,阿飞在她怀里似乎也听到她心跳的急,就挣扎起来,阿青抱紧了他,加快脚步往姐姐家走,走到了家门口就喊姐姐,楼下并没有人,也没有哭声,听到姐姐应了声,阿青就放下心来,抱着阿飞上了楼,看姐姐姐夫都坐在床头,阿辞躺在床上睡着了。
阿青把怀里的阿飞交给姐姐,转了转手腕,去摸摸阿辞的脸,觉得有些热,就喊姐姐:“阿辞发热了呢。叫赤脚医生看看吧,她今天是怎么了,有人乱说阿辞掉井里了。”
“没乱说,阿辞是掉井里了,大成哥救上来的。”阿辞爸爸也摸了下女儿的额头,是发烫,他站起往楼下走:“我去喊下赤脚医生,你们看着阿辞。”
阿辞妈妈抱着儿子,对妹子说:“你去打点水端上来。”
阿青就去打了水来端上楼来,阿辞妈妈拿了毛巾,又叫妹妹在脸盆里搓洗了下,叠成条状,替女儿敷在额头。
“阿辞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青轻声问:“我路上碰到王家的嫂子,她说阿辞就剩一口气了,我呸,就爱胡说八道的东西。”
“那种人不要理睬,你姐夫问了,阿辞是和孩子们玩,后退的时候掉下去的,估计井边的围栏石头年岁长了砌的不牢了,阿辞倒退着一碰就松了,才掉下去的,亏得婉婉妈反应快,拿了竹竿叫阿辞抓着,又扯了布吊了人下去捞,捞人的大成还不会游水,今天真是难为人家了。”
“大成哥?就是他爹以前当过兵的那个吗?”
“嗯,哪里是当过兵,是上过以前最好的军校哦,说是叫什么黄埔。”
☆、大成
大成那天穿着湿衣服回家,他媳妇还不在家,在山上干活呢,两个孩子都在学校还没回来,他就去翻了下衣柜,自己找出了换的衣服,湿答答的衣服换掉他才松了口气,他讨厌下水的感觉,被水淹没窒息的感觉让他如入冰窟。
今天的事情让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那一段混乱时间,他父母被抓被关着虐待,他们的家被别人占领,他被赶出自家的房子,住到了没人愿意住的坟地边的一个破房子里,那时的人似乎都以狂热的心进入了一个异常时期,他不过一个小小少年,就因为父亲曾经是那边的军官,母亲是旧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在那些人眼里,他就成了个有罪的人。
那年冬天,天冷的厉害,那天下午老天阴沉着脸,不断下着雪粒子,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老天还要飘鹅毛大雪,家里没吃的,父母还被关着管不到他,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想着以前的邻居,也许会愿意借点吃的给他,即使是糠果子也好。
他出了住的地方,躲躲藏藏的去了大村里,走到以前自己家的后门,抬头看了下,他知道自己的家已经不是自家的了,现在住的是一个村里的干部,他更知道他小时候家里的房子还要多,院子还要大,只是现在都不是自家的了。
天冷雪落静寂无声,人们找到可以休憩的时间,大多都在自家屋里呆着,没什么人出来,大成看看左右,就去敲邻居家的后门,他家以前对他父母都很尊敬的,小时候看见他都给点吃的,现在应该也能给点。
“谁呀?哪个来了?”邻居大爷在门后问。
“我呢,大成。”大成冷的直发抖。
“大成?你来干什么?”门一下开了,大爷站在门里,冷眼看着他:“干吗?”
“大爷,我,我想,”大成看着这以前亲切和蔼现在冷冰冰的一张老脸,忽然说不下去了,这还是以前的邻居么?人都变了你还指望他对你一样?傻!
“没事快滚,我家旁边就是村长的家了,你小心他把你也抓起来斗!”
大成转身就走了,他觉得身上冷的厉害,下了很久的雪粒子停了,这会儿大雪纷飞,大成一路疾走,想回住的地方去,今天喝水熬过去就是,不能再去求别人了,求也无处可求。
村里静悄悄的,大成一个人走着往常走惯的路,他家附近有口水塘,平时人们洗衣洗菜,现在天冷都结冰了,水塘边的路有点泥泞,大成走的就慢了些,水塘是长方形的,周边都有房子,但是现在门窗都紧闭着,却能想到那里面的温暖,也许还有人在雪天里点了炭火取暖,顺便烤点吃的东西给孩子们吃,自己也解个馋,比如烤个香甜的红薯,村里各个大队种的多收的少,但是藏几个到冬天吃,应该还是有的。
大成想的出神,也没留心周围,突然间他就觉得背后一股大力推来,大成身不由己的冲进了水塘,冰面炸裂,他顷刻间就滚着掉下了水塘中间的水里,零下的冰水里,他挣扎着想回头看岸上是谁推他下来。
大成回头看水塘边上的时候,那处早没了人影,他小时候他娘看的紧,没有去河水里游过,自小不会游泳,只会狗刨式,这冰冷的天里被推下来,他浮浮沉沉的挣扎了几下,幸好他没棉衣,穿的单薄,他人又瘦,水塘里的水因为不是雨季,也并不深,他拼命游,给他挣出条命来,爬到了塘边,大成又冷又饿,挣扎着想上岸,就听到有人惊呼:“谁掉在塘里了?”
大成狼狈的爬上来,有人跑了过来,他抬眼看,认出是个这周围住的大妈,以前并不熟,但是知道是村里哪家的人。
大妈看他冻的一脸青紫,瑟瑟发抖,赶紧拉起他说:“快跟我走,去我家暖暖。”
又惊又怕,又累又饿的大成,想哭眼泪不敢掉,大妈拉着他走,他跌跌撞撞的跟着,到了大妈家,走进去家徒四壁,中间放了个炭炉,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少年坐着正在吃红薯,看他们进来,一下站了起来:“妈他怎么了?”
大妈拉着他的手,带他坐下,对自己孩子说:“作孽哦,大冷天他掉到水塘里去了,你快去拿件你的衣服给他换换,他要冻死了。”
那天大妈给他换了衣服,知道他饿了几天,就先熬了点稀粥给他喝下去,看他冷的厉害,给他围了被子,让他在自己家睡一觉,大成不敢睡,他家的男主人串门回来看到他,媳妇给他说了他的可怜样,男人就没多管,大妈就按着他不让他走,晚上吃了野菜团子,喝了热汤,大成终于有了很久很久没有过的吃热饭吃到饱肚子的感觉。
大妈叫自己儿子和大成一块睡,被子是暖和的棉被,不像他自己住的草棚里的被子那么单薄,一晚上都暖烘烘的,第二天醒来时候,大成恍然觉得,自己还是在小时候的家里床上,娘似乎很快就会推门进来叫他起来吃早饭了。
大妈是真的做了早饭给他们吃,昨晚下了一夜的雪,今天人们就不用上山干活,大妈在家看着他们吃了早饭,大成执意要走了,他知道这家和村里人都是一样的穷,昨天夜里到今天,大妈对他的照顾,恩情已是不小,他不能贪心。
大成走的时候,大妈硬塞了几个细小的红薯给他说:“家里也没别的,你拿去先吃着,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