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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轻轻蹙眉:“是你先对我动手,我只是顺着你的思路配合你的行动,怎么又叫我放手。”
“油嘴滑舌,我不想和你废话,我和你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做你的四方公子,我采我的茶,我们互不相干。”
“你又说错了,四方公子有什么好做的?况且你现在可快成茶山城主了,这个位子比四方公子好多了,我自然要跟在你身边沾你的光了。”
“你——”她自然是没有西京的能说会道,油嘴滑舌,道理说不过他,立刻胡乱扭动了起来。
“你喜欢怎么是你的事情,别来招惹我!”
西京摇头道:“你早上说过,我想做什么随便我,我现在正在随便。”说着低头再次嗅了嗅她发间清香,似乎觉得一直悬着的失落淡了不少,也从她稍稍发红的耳后,看出些许端倪。
冯巧巧不动了,闭了闭眼,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也跑不过他,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这一刻她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和他的差距不是一心半点,而他当时回答的那一个是字,也彻底的寒透了她的心。
他和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来陪娘子,不想怎么样。”
冯巧巧吸了口气,平平的道:“以你的名声才气,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就有什么样的女子,何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们不合适,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也不是在故意做戏,你曾经说过,对你来说我只是个新鲜货色,婚也成了,你也得到了,现在也已经不新鲜了,你就放过我吧。”
西京直起身子,璀璨双眸看着她:“我觉得还是很新鲜,怎么办?”
冯巧巧平静的看着他,一字字道:“可是西京公子对我来说不新鲜了。”她是真的觉得配不起他,也是真的想放手,那些欺骗和装模作样,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连最起码的自尊都没有了。
西京蓦地身子一僵,顷刻间恢复了正常,淡淡道:“是吗?夫妻如老酒,年成越长就越醇美,不新鲜也是好的。”
“我跟你早就不是夫妻了!”
“你是我三媒六证娶的娘子,怎么就不是夫妻了?”
她本想说大姐早已经写了休书给他,胆带妹休夫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儿,她不单说不出口,也无法认同,只是决计不想和他有交集。
“那我自请下堂,你休了我,我们自然不是夫妻!”
西京高深莫测的笑了:“这件事情,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巧巧?”
正在这时,白氏听到院内吵嚷,出现在了门口:“不是和林夫子在——西京公子?”
“岳母大人,娘子身子不舒服,我扶着她。”未等白氏开头,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解释清楚了,手也放松了些许。
白氏自然不是傻子,这一个月来女儿的冷漠淡定和西京的无影无踪,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当初如果立场坚定一点,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幅样子,西京这浪荡的性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收敛的了?又怎么可能是女儿的良配呢?不过也是江湖术士胡言乱语罢了。
“我没事。”
冯巧巧道,顺手一把推开他,几步走到了母亲身边,“娘,吵着你了,林夫子有事离开了,您回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白氏看了西京一眼,转头对女儿道:“认字也别不顾着自个儿的身子,这么晚了,外面凉,你早些歇息,知道了吗?”
冯巧巧慎重的点头。
白氏又对西京道:“西京公子,听说阮家要回京城了?那段日子谢谢你对我女儿的照顾,希望你们一路顺风。”
西京笑道:“岳母大人说笑了,母亲是要回去,不过我是不回去的,回去了也没什么大事儿,所以留在茶山陪娘子。”
白氏温柔的视线,从西京转到女儿身上,又掠向女儿腹部,认真的道:“你不想走?”
西京却没说话,只是笑容淡淡的看着白氏。
好一会儿之后,白氏点了点头:“晚了,你们都休息吧。”
话落,回屋去了。
西京不等冯巧巧反应,自动转向了原来他住过的客房,在遭到冯巧巧驱赶的时候,淡淡道:“其实我不喜欢住这里,我喜欢和你住一起。”
冯巧巧立刻闭嘴,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
然后,第二天。
教她认字的林夫子不知为何没有来了,而书房之中的人换成了西京,他依旧神色清淡,照着一个绣本仔细的画着图。
她懒得搭理他,想着等他无聊的时候,总会走了吧?这一天,她默默的写字看书一天,偶尔会觉得书房内的那个影子很碍眼,也只是偶尔而已。
第三天。
她依旧认真看书写字,茶田的事情有爹爹和冯远处理,她倒是帮大姐处理起了所谓城主该管的事儿,但是卷宗她不会看,甚至很多专用词汇都十分艰涩,她不懂。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无视她的闪避和瞪视,径自一一指正,并详细的教她看卷宗的方法。
她不领他的情,以为他以前定然是从不仔细看这些东西的,没想到对这些卷宗倒是别有一番心得,但云泥之别,她还是不想理他。
第四天。
她去了山上看大姐,回来的时候,连子在书房外伺候着,她进门,看到他坐在桌案前支着额头假寐,这时候她才发现,她前几天一直看到的他照着绣本绘图,原来就是她那段日子忘记拿回来的,大姐送给她的春宫图……
她觉得很丢脸,抱着那些卷宗回了自个儿的屋子,再也没去书房。
第五天。
她早上去看弟弟在学堂上课,他出乎意料的起很早,然后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等在门口,硬是握着她的手不松口,从头到尾,搞的大家都在看她们,她甩不脱,也打不过他,给了他一阵冷脸之后,回了自己的屋子写字看书。
本以为不理他就没事,他却在晚饭之后翻窗进了她屋子,还说是跟她以前学的,理直气壮的点了她的穴道强迫她陪睡,自此,死皮赖脸的缠着她。
她无视他,他无所谓。
她看书写字,他就研磨画画。
她出门,他要跟。
她睡觉,他还跟。
家人对他的死皮赖脸似乎也比较无奈,只有冯海给了好几天的冷眼,白氏却是淡定了。
一个月后,她的肚子渐渐凸了起来,她知道瞒不住他,总是躲着闪着,没想到每次都被他逮个正着。
他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进了她的屋子,阮夫人似乎也没回京城,倒是江岁宁走了,留了江岁安在茶山,冯英英也很高兴,除了每天打架练武之外,倒是也和林夫子开始认字了……
“娘子,在想什么?”
刚入夜,西京照例翻窗而入,冯巧巧哼了一声,没看他,翻身上床睡觉。
“在想我?”西京挑眉道,风华绝代的姿态不改,摇着扇子到了床边坐下,伸手覆上了她的小腹,道:“又一个月了……”
啪!
冯巧巧拍掉了他的手,拉过被子盖好,懒得理他,躲不过,她便不理会,看他还能怎么样。
身后没了声音。
按照以前的习惯,这个男人该是会翻身上榻,然后不理会她的意愿,强制搂着她入睡。
当然,刚开始几天他是直接点血制住她的。
他在想什么?
想他画的那些春宫图,还是想某个别处的美人,或者想京城的富贵荣华,灯红酒绿,还是在想什么别的法子来捉弄她?
寂静。
好一大阵,都没声响。
冯巧巧蹙眉,难道他累了?
她想了想,看在他这段日子跟前跟后,死皮赖脸帮她看卷宗的份上……她往床内侧躺了躺,让出了位置。
可是等了半晌,还是没感觉到身后有人躺下。
其实她也很矛盾。
记得上次去山上找过大姐,大姐说过,问你自己的心,问心?她也不懂要怎么办,赶他走?能赶得走吗?她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情况,只是无视了一段日子之后,似乎也懒得再去跟他斗气找麻烦,只要他不要随时随地的捉弄她。
“你……”她翻身坐起,视线平平的看向靠着床柱的男人,却发觉他脸色有些发白,额头冒着虚汗,柳眉微微皱起,“你生病了?”
他笑了笑,“是啊,你的态度,就让我生病。”
“你——”
她面色微变,怒道:“随便你。”
练武之人身强体壮,他自然是在耍她,于是,她气过了头,一觉到天明。
清晨的空气很好,已经到了深秋入冬的时节。
她翻身坐了起来,视线一转,却看到男人靠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