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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大夫。”白芷边收拾着药箱边道。
咕噜——咕噜,忽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白芷不由停住了手。
少年有些尴尬的看着她:“姐姐,我饿了。”
可她这里也没有余粮啊。走了一天一夜的山道,她只吃了两个烧饼。怀里还揣着半个。她掏出那半个烧饼,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伴随着那少年肚里的咕噜声,饥饿也逐渐的对她侵袭过来。
“姐姐,我就咬一口,让我咬一口吧,就一口哦。”少年举着一根手指,很诚心的对她道。
看他露出一抹单纯忠厚的微笑,眼神中透射出那种对食物渴望的光芒,白芷暗自揣测,这应该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小小年纪便经历这样的伤痛,实在可怜。
“好吧,就一口哦。”白芷彻底被他的笑容打败了,举着烧饼凑到少年的嘴前。
当少年张开嘴的那一刹那,白芷忽然后悔了,因为她发现这孩子居然是个大嘴岔子,可是这会儿再想抽手,已经太迟了。
少年这一口咬下来,她手里的半个烧饼已经就剩一点皮和渣滓了。
望着手掌心的这点渣滓,白芷都快哭了,她半天的口粮啊,就这么没了。
少年的嘴里上下翻滚、不断搅动的嚼着烧饼,那么大一块,居然没有丝毫被噎着的迹象,看得白芷心中佩服不已。这也不知是谁们家的孩子,长着一张好大的嘴。
少年嚼完了烧饼,很不生分的拿起白芷的水壶,灌了一口水。看白芷还在那儿傻呆呆的瞪着他,不由问道:“姐姐怎么还不吃?”
就剩这点了,可叫她怎么吃啊。白芷眼皮翻动了一下,慌忙把那点渣滓塞进嘴里,她怕再不吃,连这点都摸不着了。
少年不嚼东西之时,那张嘴仿佛缩水了一般,又恢复了正常人的大小。
第四章 西瓜棚里的一夜
“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少年突然问道。
白芷一呆,她发现自己对这个问题异常的头痛,她自己的实际年龄,自己也说不好。跟了师傅十年,但之前她多大了,白芷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你看我像多大的?”白芷转而问他。
“姐姐,看起来像二十的。”少年笑的甚是纯良,露出了一口的白白的细牙。
“对,我就是二十了。”白芷也笑的很灿烂。
她自己心里知道她绝对不只二十这么小,不过女人的年龄岂是轻易暴露,这个时侯也只能装傻了。或许长年服用各种药物,又用芙蓉泉泡药澡所致,自己的皮肤又白又嫩,果然比实际年龄要小的多。
少年望着白芷,脸上的表情甚是温柔安详。他一点也不凶恶,一点也不霸道,一点酷厉狠毒的形色也没有,无论是谁,单从他的外表去揣摸,这个人一定会漫不经心的说:“啊,只是个年方弱冠的半大孩子罢了!”或者,会暗自里以为——“这年轻人多么的纯洁真挚,将来必是个平顺笃诚中规中矩的老实人……。
而白芷现在就跟那些人是一样的想法。她也相信眼前的少年绝对是个既纯善又纯良的好好少年。
少年现在的伤势不宜立即赶路,两人便在树底下暂时先歇着。但是眼看着日落西下,总不能就在树底下过夜。
白芷想起她来时路过的农田里有个夏天瓜农看守用的瓜棚,里面有张木板搭起的床,倒可以暂时委屈一晚。
想到此,便背起少年,向瓜棚方向走去。这少年看起来岁数不大,身体也很瘦弱,但份量却不轻。
”好重。“白芷累的气喘吁吁。
”姐姐的背好软,趴着好舒服。“少年满足的叹息一声。
什么人嘛,她累的臭死,他倒像是享受似的。白芷暗自气恼,若不是少年身上有伤,她早把他扔在农田水沟里了。
白芷深提一口气,紧走几步,终于赶到了瓜棚。
把少年重重的撩在两块搭接的木板上,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喘起来。这十年以来,她每天都窝着不动,稍一劳动就累成这样,人都快待废了。
此时天色已暗,农田里干活的农民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家吃饭了。白芷早就看好一块农田里种着许多地瓜,此刻见四下无人便找了个木棍,去地里挖地瓜了。
那少年见白芷满手是泥的托着两个地瓜回来,惊叫道:”姐姐,你怎么去挖了两个地瓜?“
白芷吓了一跳,她也知道自己这种小偷小摸行为见不得人,忙说:”就只这一次,下次不会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两个大人,只两个地瓜怎么够吃。“少年脸浮现一抹极为纯良的笑容。
什么呀,没事瞎出声,吓她一跳,白芷气得直翻眼皮。
生了火,烤了地瓜。两人吃了,便窝在瓜棚的木板上睡了。木板很小,睡两人有点挤。不过现在是秋日,夜黑天凉,真要在地上睡了,明天肯定就起不来了。白芷昨夜赶了夜路,一夜未眠,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头一沾木板便睡熟了。
朦胧中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靠过来,暖暖的很是舒服,白芷顺势抱住,就着那点温暖,睡的甚是香甜。
次日一早起来,白芷睁眼看到像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的少年,不由脸微微一红。这少年的手抱着她的腰肢,头靠在她的胸前,脚搭在她腿上。睡姿还真是够差。
白芷摇头苦笑了一下,使劲掰着那两只抱紧自己的手。她这一动,少年也醒了过来。立刻对她展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轻声说道:”姐姐睡的好吗?“
随即他看到自己的手正抱着白芷的姿势,忙缩回了手脚,脸上闪出一抹红晕,期期艾艾道:”姐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叫凌子墨,姐姐叫什么?“
白芷呆了一下,随即赏了他一个超大的爆栗,口中轻骂:”想什么呢,赶紧给我起来赶路。“
少年委委屈屈地瞅了她一眼,才翻身下了木板。他看白芷的眼神无比哀怨,似在控诉她的始乱终弃,又似在怨恨她的不解风情。
哪里来的这么一个青春期发作的小子?白芷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避开他的眼神,低下头,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伤,又给上了点伤药,才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原本白芷是没那么好心管送货上门的,不过为了少年许诺的一千两黄金,她也只得忍了。
”我是大齐的戍边军人,你就送我到一百里外的木家镇吧,那里是凌家军的驻军地。“少年说道。
原来他竟是一个军人啊。白芷此时方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果然很像军服,只不过现在破破烂烂的,又滚了一身泥,难怪原先没认出来。
”好吧,我就送你过去吧!“白芷答应着开始收拾行囊。此地距离木家镇甚远。他们必须准备足够的吃食。少年指着白芷包袱里红红的东西,问道:”姐姐这是什么?“
白芷道:”这是辣椒,我打算回头腌辣椒酱吃。“这辣椒是她从芙蓉镇里带出来的,她吃饭一向最好打发,但唯一的嗜好就是辣椒了,简直就是无椒不欢。
”原来姐姐也爱吃辣椒啊!“少年盯着一地的辣椒,似乎想到香喷喷的辣椒酱,口水都流出来了。
白芷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我叫凌子墨,记住,从今以后我就是你最重要的人。“少年郑重其事道。
”好吧,我叫白芷。“白芷被他严肃的表情逗乐了,抿嘴笑着继续收拾东西。
她是叫白芷啊。凌子墨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眼望着她,唇角带起一抹算计的微笑。
两人收拾好行囊,开始向木家镇走去。留下瓜棚四周,一地的地瓜皮和烧焦的木炭。
至于早上来干农活的农民们,如何暴跳如雷,扯破嗓子大骂,”哪个缺德鬼偷了我家的地瓜“,那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第五章 为将军疗伤
凌子墨身上有伤,两人走走停停,一连走了两日才来到木家镇。
木家镇相较于芙蓉镇要繁华许多,商铺和店铺也多了一倍不止,街上行人也来往甚多。两人不敢在镇上久留,随意买了点吃食,就直向凌家军军营走去。
刚到军营门前,里面就有营兵叫道:”凌校尉回来了,凌校尉回来了。“
这小子居然是校尉吗?白芷不可置信的回头瞅了他一眼,凌子墨立刻附送她一朵超大的笑容。
白芷的脸不由黑了黑,暗想,或许这凌家军的将军是他爹吧。不然这么纯良的小子,怎么可能做的了校尉。白芷虽知自己从未来过军营,但却没来由知道校尉是个不低的军职。
军营里的人似乎对凌子墨甚是惧怕,一见他走来,隔老远就停住,目送他离去后,才敢走来走去。
两人走到军营深处,停在一座极大的营帐前。脚刚站住,就从营帐里走出一个红脸汉子。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