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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又是公道?云怀袖几乎想要嗤之以鼻——如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的时候,姚夫人口口声声冲着她要讨公道,曹容儿死了,‘讨公道’的人也将矛头对准了她,她真想请问一下她们,她的公道要问谁去讨?
柳语递了热茶来,她伸手接过,懒懒掀了茶盖闻着瞧着茶叶在茶杯中极力舒展着的样子,淡淡问道:“柳语,差人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
柳语应了声,蹙着眉忧心忡忡的疾步往外走!
她颇闲情逸致的品着茶,对战战兢兢站成两列无声瞧着她的众人恍若未见,好半晌,才重重搁下手中的杯子,有胆子小的,当场便跳了起来。她懒懒一扬长眉:“容妹妹现在何在?”
“王妃姐姐,容姐姐尚在内室……”寂静的房间里,有怯生生的嗓轻轻响了起来,她循着声音望过去,那女子已经飞快的低了头,只能瞧见她一截如玉般颀长优美的颈项。听这声音,却是极陌生的——也是怪自己,对夏侯景睿的这些姬妾从未上过心,以至于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她站起身,就要往内室走去!那声音又怯怯的响了起来:“王妃姐姐还是不要进去看吧……容姐姐的死状……很惨的!”
云怀袖想了想,复又坐了下来:“最后伺候过容夫人的奴才在哪里?”
立刻有不少家丁婢女“扑通”跪了下来,哆嗦着直磕头。
“容夫人从朝阳阁回来,山参是交给谁的?”一个一个盘问,不信连点蛛丝马迹都问不出来。
“是……是厨房里的阿……阿才……”几乎将头贴在地上的一名家丁抖抖索索的回答。
“你抬起头来!”云怀袖淡声吩咐,只那轻柔的嗓,却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当家主母的威严。那人其貌不扬,虽然抬了头,眼睛却没个落处的乱飘着,下颚一直抽着,连带着嘴唇也打着颤儿,似是极惊慌惶恐的模样。
“阿才何在?”她又看了他一眼,目光才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与他跪成一条线的其他人身上,但,并没有叫做阿才的人回答她的问题。眉心微一蹙,手掌重重落在身旁的黑檀木桌子上:“阿才在哪里?”
“回……回王妃的话……”先前的家丁吓得身体一抖,看了其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人,又见云怀袖的目光重又落回他身上,壮了胆子道:“阿……阿才已经被……被乔夫人杖……杖毙了……”
“杖毙?”云怀袖唇齿间玩味着这两个字,唇边忽然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乔妹妹雷厉风行的好手段,真让我大开了眼界——”
乔夫人面色变了变,迎着云怀袖的目光不见半分忐忑,淡淡道:“参汤是他经手的,被人下了药而不自知,妾身只是惩一儆百……”
“那么乔妹妹也该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句话——”她支颐,懒懒的瞧着高扬了下巴与她对视的乔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或者,欲、盖、弥、彰——”
“王妃的意思是说,是我加害了容夫人?”乔夫人眯眼,狠狠盯着云怀袖的目光仿佛毒蛇“咝咝”吐着信子,随时扑上来给她致命的一击!
“不然呢?乔妹妹即便要惩一儆百,是不是也该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呢?这么着急的将阿才杖毙,你问下在场的姐妹们,这做法,合适吗?”或者杖毙一个厨房伙计,在她看来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也或许,她真的是因为想要惩一儆百来塑造她的威严形象,但她万不该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毒害曹容儿,乔夫人这样的智商,似乎……不太可能!如果不是乔夫人,还有谁会大费周章的毒害曹容儿嫁祸于她呢?如果不是乔夫人,她又为什么会跳出来与自己争锋作对?
她眯眸,细细打量着房中每个人的表情,谦恭温顺、神情惶惶是她们所有人此刻的表情,但她……有强烈的预感,杀人凶手一定就在这房里,一定正看着自己……
“禀告王妃……”乔夫人身后的婢女看了眼身边的主子,怯怯的站了出来:“夫人只是……瞧见容夫人的惨状而怒极,才……才下令杖毙阿才的。也是……也是容夫人的死状太凄惨太恐怖了,所以……”
“是吗?”云怀袖缓缓笑开,云淡风轻的瞥她一眼:“谁知道乔夫人是不是想杀人灭口好来个死无对证存心让本王妃百口莫辩呢?”
“你——你血口喷人!”乔夫人暴怒起来,喘息着与她对视,斜飞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分明是你,你下毒害了容夫人,竟还敢污蔑我!你以为这一次还会被你糊弄过去么?你以为我会是姚夫人那样不中用而不明不白枉做了替死鬼的么?想拉我做替死鬼?我告诉你,做梦——”
她这样大刺刺的将昔日姚夫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寂静的屋子里更显静谧,垂首立着的众人,似乎连呼吸都放轻了——姚夫人的事情,当时王爷盛怒之下处置了她,她们心中害怕那样震怒的王爷,也不敢多想,但事后,总也还是觉得疑点重重,如今被乔夫人这样一说,俱是心中煞亮……
云怀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颀长身影已急急走了进来,他似乎赶得很急,光洁饱满的额上与鼻尖上都铺着亮晶晶一层汗水,就连束发的玉冠都有些歪。他面色凝重,像是冻凝着一层冰霜,漂亮的凤目微微一扫,落在主位上的云怀袖身上时,似乎怔了怔。
此时她已盈盈起身,对他恭敬的敛衣屈膝行礼:“王爷万福——”
在她的带领下,众发呆中的女子也赶紧回了神,郑重的行了礼——若不郑重与认真,保不齐会被王妃像教导乔夫人一样的教导自己,好可怕!
夏侯景睿疾走两步,来到她身边,握了她的手,紧皱了眉心:“怎么回事?容儿怎会好端端的……”
云怀袖低一低头,正要开口,身旁的乔夫人抢先哭诉道:“王爷,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容妹妹,她死的好惨……”
说罢,不由分说的拉了他就要往内室走去。云怀袖的手被他牢牢握着,他一动,她不可避免的也跟着朝内室走去。
举目望去,房间布置的柔和温馨,并没有奢华腐糜的气息。临靠窗的几桌上,供着几枝尚还新鲜的重瓣粉色木槿,儿兀自开的娇艳夺目,不知人间疾苦的迎风摇摆着纤细枝叶!
曹容儿身子极尽扭曲的歪倒在**榻上,双目圆睁,似有惊恐与无限的不甘,眼角处沁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她的手紧紧抓着薄被,以一种僵硬的姿势,似是生前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折磨,以至于现在,那指节依旧深深地暴突着……
**榻边的小几桌上,搁着半碗尚未喝完的山参野鸡汤,黄澄澄的颜色,在被点燃的烛火下,安静的映出几许星点的光芒。
“王爷你看看,容妹妹死的有多惨?”乔夫人发恨的瞪着面无表情的云怀袖:“单单只杖毙厨房阿才,我还觉得不够……那起子奴才没能好好照顾容妹妹,都该杖毙了他们,连自己主子都保护不好,留着有何用?当时我是气疯了,才会不等王爷回来便处置了阿才……那奴才,连锅参汤都看不好,死了也不可惜……”
云怀袖没空理会她的汪汪吠吠,轻轻挣开夏侯景睿的手,缓缓朝曹容儿走去——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女子,曾那样张扬美丽笑过的女子,如今安静而痛苦的躺在这里……
她凑近了看她,她的长发凌乱的铺散在**榻上,脸孔扭曲而惨白,唯有嘴唇,呈诡异的青紫色。她撩了厚重的衣摆,在**榻边坐了下来,倾身细细察看她的面孔,末了,伸手托起她下颌,微倾身凑近她的唇,用力嗅了嗅——
夏侯景睿没有理会在自己身边大呼大喝的乔夫人,一双眼只沉静的瞧着云怀袖的一举一动,她掩饰的很好,可是他依然在她微蹙的眉宇间,看出了她淡淡的忧伤与惋惜,还有,那么深重的无奈与愤恨……
她是恨的吧?只是不知道,她恨的,是毒死曹容儿的凶手还是……自己又被无辜连累的事情!早知道那人不会罢手,却没有想到,不过出门一趟,他就又动了手,这回死的,是朝中正二品副都统曹培的亲侄女——也是他亲自开的口,让她进入王府的。
挑她下手,不是没有道理的——曹培兄嫂死得早,而曹容儿是他一手带大的,之间的感情,不言而喻!如今曹容儿死在王府里,曹培便会先找自己要个交代,而他明知道谁是真正害死她的人,却还必须三缄其口……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云怀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