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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方锦如不想再多费口舌和顾盼宇再解释一番,只柔声道:“盼宇哥,没关系的,这些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顾盼宇仍在原地,似欲言又止。
方锦如心中一紧,沉声道:“盼宇哥,你还有事?”
“锦如妹妹。”方才听到方锦如受到娘家那般鄙视,本来已经不忍再说,可是内心的骚动却又掩饰不住,那话语在胸口乱蹦,已经呼之欲出,此刻方锦如问询起来,再也憋不住了,索性张口说了出来,“珠玉回来了!”
方锦如一叹!
果然她还是回来了!
虽心中烦躁,面上却还是淡然,轻声道:“什么时候的事?哥哥怎么知道她回来的?”
“就是昨晚。”顾盼宇有些赧然,“昨晚她托人捎信来,说她回来了,暂时没有回莺美楼,栖身在城西南大道的贫民窟里,本来我就打算今天去看看她的,这还没出门,就听到你这边吵闹,于是便过来了。这话,我也不瞒你,毕竟珠玉将来……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呵呵……
方锦如心中冷笑,二姨娘的讥讽还在耳畔回荡,难道真的要将那些变为现实?母亲送给自己的佛珠还压在箱底,那抹恬淡无争,若是真心实意,倒也无可厚非,但是每每看到母亲悲哀的眉眼,听到她细不可闻的叹息,便可知道她的心里,并非做到了无欲无求,而是一直在隐忍罢了,这样可悲的人生,自己又如何能重蹈覆辙?
“那哥哥,你既然做了决定,又和我说什么?”
“呃,锦如,这个……珠玉她娘好像欠了别人的债,我这里倒是有两三千,但是唯恐不够,若是和表哥去借,又耽搁来回时间,所以,暂时想从你这里拿点,不知……”
“我没有。”方锦如淡然抬眸,“哥哥,并非我不借,只是我真的没有现金,若是哥哥不嫌弃,我的陪嫁首饰还有最后一点,你可以都拿去。”方锦如故意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顾盼宇讪讪道:“那……那算了。”
言毕,就挪开脚步,要出门去。
方锦如心中一动,站起来道:“哥哥,你若是去那里,要小心,毕竟你刚出过事,要是再有什么危险,恐怕爹娘都受不起再次的打击,若是出门,让仆人跟着去吧。”
顾盼宇苦笑回头道:“妹妹,你当如今家里接受了么?若是我让谁跟我去,到时候回来和爹娘一说,我又是麻烦。”
方锦如道:“那便叫小翠的那个伙伴——卖臭豆腐的来宝同你去吧,他不是多嘴的人,也不会和爹娘说的。”
顾盼宇点点头,道:“那是最好。谢谢你了。”
方锦如莞尔,风轻云淡。
心底却冷如冰雪。
顾盼宇心有惭愧,方才见到连方家人都嘲讽方锦如的处境,便知道如今自己和珠玉的事情果然闹得人尽皆知,怪不得之前父亲要批评责罚,只是,这又哪是自己愿意面对的局面?若不是家里一意孤行,非得给自己娶方锦如做老婆,也不会闹得如今这样的局面。
心里长叹几声,回屋收拾了一下行装,就要出门,走到院门,却碰到了母亲。
“盼宇啊,你这是要去哪?”
“呃,娘,我在家憋闷久了,要出去走走,就不远。”
“你可别走远了!再出什么事,我这心脏可是受不了了啊!你看你爹,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你可得争气才行。”
春光照在顾老太太的脸庞上,眼角唇边,已经有了细纹,眼皮也已经有些耷拉,毕竟岁月不饶人,而唯一的儿子,又时时刻刻要在心头牵挂、操心,这人有了心事,也便衰老得格外快。
顾盼宇心下不忍,拉住母亲的手,道:“娘,你别担心,我就去后街逛逛,一会儿便回来。”说到这里,忙转移话题:“娘,你找我有事么?”
“嗯,我有话和你说。”顾老太太拉紧顾盼宇的手,“今早我也问锦如了,但是她支支吾吾,也没说个清楚。你和她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还没有信儿?”
“什么信儿?”顾盼宇懵懂。
“嗳,跟我装什么糊涂,我是说锦如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顾盼宇面色一变,随即镇定下来,道:“娘,这事哪能着急啊!”
顾老太太道:“我合计着,这也该有动静了,是不是……她不能生养?我们顾家就你一个儿子,这不能生养可万万不行啊!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娘,你怎么会这么说!”顾盼宇笑着说了一句,正想接着再说,心中却一动,没有再说下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盼宇,你可得为你爹娘考虑考虑,等到我们岁数大了,这想抱抱孙子,都怕是抱不动了。”
“娘……”顾盼宇缓缓道,“若是她真的不能生养,你会怎么办?”
“啊?”顾老太太一惊,“那可怎么得了?那,那,那就得赶紧给你再找个能生养的女人,可不能让她拖累咱们家!你是说,她真的不能生养吗?”
顾盼宇笑道:“娘,你别紧张,我只是打个比方。”
顾盼宇心中,却似突有铃声,叮咚作响。
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六十六章 番菜馆
城西南大道的贫民窟里,有条窄巷,窄巷尽头都是矮矮的土房,青灰色的墙面已经颓败不堪,时不时扑簌簌地掉下沙尘来。一个小院中盘着七八间屋子,院子中间的秽土堆叠的小山周围,放着几家做饭用的炉灶,任凭来往风沙侵蚀,每日清洗,然而次日又覆盖上了一层灰尘。
这里的房租按天缴纳,土房每天一间只需十五个铜元,全住的是贫民。
顾盼宇从窄巷中束着双手,走到院子里时,黑色风衣的两只袖口已经被墙面上的土灰蹭得发白,他的身后,跟着带着卡车帽的来宝。
顾盼宇让来宝在院子口等着,自己弹了弹衣服,四下观察了一下,然后径直到了东面一间土屋门前,轻轻咳了两声,举手敲了几下,便闻里面有人问谁。
顾盼宇听得里面是珠玉的声音,心里一阵发急,又一阵发酸,哽道:“我是盼宇。”
门忽地被打开,珠玉看似比先前憔悴了许多,瞪着一双桃花眼秋波盈盈地望着顾盼宇,说不出话来。
顾盼宇也痴望了她片刻,两人才都进了屋,关上了门。
甫一关门,珠玉就噌地一下扑进了顾盼宇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那声音中似蕴着无限幽怨、满心委屈,听得顾盼宇柔肠寸断,一个劲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我来了,别怕。”
珠玉楚楚可怜地哭了一阵,也终于抬起头来,道:“你别怪我前阵子不辞而别,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顾盼宇握着她的小手,道:“嗯,我听你托人捎的口信,便都明了了,是不是你娘欠了旁人的钱,你出去躲债去了?”
珠玉点头道:“是啊。”
顾盼宇道:“你娘到底欠人家多少钱?怎么能闹到这种地步!我好歹也有个三两千,你自个儿不是也存了些么?”
珠玉抹泪道:“欠得多,这些远远不够。”
“啊?”顾盼宇惊道,“这些都不够?那么得上万元吗?你娘做什么事,能欠下这么多债!”
珠玉不回答具体数额,只道:“盼宇,如今我也没法回莺美楼了,这一回去,恐怕要被讨债的人打个半死,只好先在这住着,可是住在这里,也没有个经济来源,我只怕真要饿死病死在这里了。”
“别说傻话。”顾盼宇心疼道,“不是还有我吗?我怎么会让你饿死!”说到这里,四顾了一下小屋,小屋内摆设十分简陋破败,即便是与珠玉曾经在莺美楼的住处相较,都远远不及。
心中不免叹了口气,又问道:“你娘呢?”
此言一出,珠玉又潸然泪下:“我娘被他们抓去,送到关东去帮他们走私烟土,这可是脑袋挂在腰带上的活计,都是我,都是我没本事啊!”
顾盼宇搂住珠玉,道:“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又能有什么本事,怪只怪我,空包少爷!上万元,看来虽多,但是我家里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我不掌财政,不能支配罢了!”
珠玉在顾盼宇怀里,眼神闪烁了一下,似有精芒一泻,但是转瞬即逝,抬眸泣声道:“盼宇,如今我的命全在你手里了,我在这里住着,也被他们掌握了,只怕……只怕他们再来,我就……就彻底完了。”
顾盼宇脑中乱哄哄的,也没法将珠玉的话理出个头绪,只知道她急需用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