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的眸子像是一团漩涡,就要将方锦如深吸进去!
那带着调笑的眉宇此时缓缓舒展着,嘴角又是一丝玩闹的小邪恶,他说话时,清凉又带着烟草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方锦如觉得记忆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一时间竟怔怔地在他怀里望着他没有动。
“怎么,一个跟头要吓成这样了?”江云若将她扶直了身子,又加了一句正经的柔声关怀,“可要留神脚下。”
江云若是留过洋的人,此时穿着一身蓝哔叽的窄小西服,翻领处插着一支鲜红的鲜花,在那白色的天地中翩然立着,玉树临风。
见方锦如的目光落到自己胸前的鲜花上,他调侃地一笑,伸手取了下来,放在鼻下一嗅,又举手躬身献到方锦如的面前,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如绅士一般,道:“鲜花送美人。”
他爽朗笑着,方锦如却觉得心中的凄楚突然翻涌上来,压得自己喘不动气,但仍是挤出了一个微笑,道:“就知道戏弄你弟妹。”
见方锦如不接,江云若又立直了身子,将手中那只鲜花掰掉了一段枝桠,只留着点点末梢,一闪身,到了方锦如身侧来,轻轻把那鲜花插到了她的云鬓上,笑道:“这样便更像个新娘子了。”
------**-----**-----
本周开始冲新书榜,望各位看书的姐妹们投投推荐支持一下!拜谢!
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五章 出门
方锦如心中微颤,江云若就在自己身畔咫尺,可是两人之间,却像是相隔着难以逾越的千山万水,一颗芳心竟像是刀剐一般,寸寸碎裂。
在她愣神间,江云若已经跳远了,笑着挥了挥手,没多会,就听见大门外有汽车远去的声音。
前一世,穿越而来的自己,总以为会带着主角光环,另一方面又碍于家族的产业和顾家的生意有着相互依托的关系,得过且过,巴望着顾盼宇有天能被自己感动,能够回心转意,然而事实却是自己哪怕即将病死,他都不会耽误工夫来瞧自己最后一眼,而是在莺美楼和那个叫珠玉的姑娘你侬我侬。
在那弥留之际,是江云若——顾盼宇的表哥——跑前跑后,找遍了全市最好的大夫,硬生生把自己从鬼门关那里拉了回来。然而,身子刚刚好些,娘家方家却突然毁于一场大火,家破人亡!
本来人在受了痛苦之后,若有人来慰藉,很容易对劝慰的人发生感情,更何况经过长久以来的种种世事,早已与江云若情投意合。遭受了重重打击的方锦如终于抵不住江云若的深情,冲破了世俗的阻碍,情不自禁地红杏出墙……然而最终东窗事发,惨遭顾家私刑——浸猪笼!
如今一切回忆起来,仍觉得痛得浑身发颤!
纵然平日里与顾盼宇举案齐眉,心底却到底是意难平!
在寒雪中伫立了片刻,方锦如稳了稳心神,迈步进了书房,顾盼宇就迎了上来,急道:“一切可好?你可跟爹娘说了晚上去听戏的事?”
“别的倒好,听戏的事还没有说。”
“哎呀,你怎么不说!”顾盼宇又像是屁股着了火,在屋里直打转,“一天拖一天可怎么能行!”
方锦如道:“你不必着急,不是我拖延,而是现在天色还早,我已经叫小翠去请。”
方锦如的陪房丫头小翠,素来喜欢吃臭豆腐,而在顾家宅院后面两条街上,就有一家做得极好吃的摊子,摊主是个老实的年轻男子,年龄和小翠相仿,都是十三四岁的光景。小翠常去光顾,一来二去,便也熟悉了。
这回,方锦如给了小翠几个钱,让她去请这个卖臭豆腐的小子帮忙,去莺美楼传个话给珠玉,说是晚上请她去德香园唱戏,顾盼宇在那等他。
方锦如看了看天色,道:“这时候,信儿应该差不多送到了。”
正说着,书房门口小翠却呼了一声:“少奶奶。”
方锦如走过去,听她耳语了一番,转回到顾盼宇身边,却是淡淡一笑,只说了两个字:“成了。”
顾盼宇听了这话,简直像生出翅膀了一般,就要在屋里蹦起高来,一双眼睛都熠熠发光,只急道:“走,快去和爹娘说去。”
顾老爷和顾老太太正在为将要抱上孙子的事憧憬,见两人牵着手进门,更是显得一番伉俪情深,听说他们晚上要一起出去听戏,也觉得出不了什么差错,便自然应允,还要安排司机送他们去。
顾盼宇一听要坐车去,有点胆怯,生怕那司机对老爷比对自己忠心,再走漏了风声,忙摆手拒绝。
这一拒绝,顾老爷脸上不由地泛上狐疑,道:“这大冷的天,去那么远,难道你们要走着去么?你不怕冻,锦如还怕冻呢!”
顾盼宇一时心急,想不出辩白的话来,直冒冷汗。
方锦如温婉道:“爹娘,盼宇是顾得我,这几天我胃口不适,坐汽车便犯恶心,坐洋车还能好些,我们多穿些,冻不着。”
顾老爷和顾老太太这才释然,笑道:“原来如此。那便坐洋车去吧。”
顾盼宇也舒了一口气,感激地望着方锦如。
晚上二人穿戴整齐,出了院门,顾盼宇更是脚下生风,跑着去拦了两辆洋车,和那车夫说了目的地,便扶着方锦如上了车,自己也跳上去,嘴里得意得像是哼着小曲。
转眼到了租界,洋车在那德香园门首停下,顾盼宇给车夫结了帐,将方锦如扶下车,自己已经忙不迭地进了园子。
进门时钟表才指到八点多一点,两人径直走进了预订的包厢坐下,这一对俊男靓女,在那一落座,只映得光辉四座,一双璧人,让旁人好生羡艳,却不知道他们只是貌合神离,各有所思。
顾盼宇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台上,那旁人的唱曲灌进耳里,如同清风吹过一般,不在他脑海中留下一丝痕迹,他只等着珠玉上场。
他旁边的方锦如,似乎却正听得起劲,此时的她,因是新妇,穿着一身通红的旗袍,那旗袍上盛开着清雅的繁花,本来这颜色穿起来艳俗,但是在她的净白的脸庞衬托下,竟穿得恰到好处,绝不流于浮夸,反而明艳得不可方物。只可惜她身边面容清秀的男子,眼中竟像是蒙了纱一般,看不到这般好处。
这时一曲已完,该着珠玉上场,弦师已坐在前台定弦,顾盼宇点上纸烟,一双俊眼跟着那台帘波动,方锦如漫不经心地顺势望去,只见那台帘露着一点小缝,似有人在其后也向着顾盼宇的方向瞅来,她心中有数,却不动声色。
在上一世,她明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个叫珠玉的窑姐,但是自己却没有去抗争,总以为窑姐和丈夫是流水情缘,长久不得,临到死时都没有见过这位情敌。如今重生,自己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小三儿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了!
这时铃声一响,珠玉掀开台帘,迈开风流步子,慢款婀娜腰肢,走到了台中间,那地下想起噼里啪啦的鼓掌声,这还没唱,就有人叫好。
本以为是什么妖媚狐子,也不过如此。
方锦如淡然看着珠玉的样貌,她长着一张瓜子粉脸,描画得细细的弯眉下,一双俊俏的桃花眼,一笑起来,两眼弯得像是月牙一般。
珠玉本来曾在戏园子唱过,有不少人捧着,如今在莺美楼,也是当红的一枝花,此时她带着鬓花,更衬得小脸娇美动人,一双情眼毫不忌惮地向着台下扫去,到了楼上顾盼宇的包厢,却是略略一定。
顾盼宇嘴角抿着笑,欣然相向,此时似乎已完全忘记身边坐了个人儿,甚至更觉得天地间只有台上的珠玉和遥望着珠玉的他自己两个人似的,周遭的嘈杂完全消失。
照例铺了场之后,珠玉又娇喉轻啭,荡气回肠地唱起销魂的曲子来,那歌词很艳,正得台下人的心意,什么“红罗帐内,鸾凤交栖”,她的嗓音很好,模样又俊,台下的人都是心神荡漾,屏息凝神地听。
而顾盼宇更是失了魂一般,瞳仁中全盈满了珠玉,旁的一点也收不进眼里。
虽然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方锦如还是觉得对身边丈夫的举止很是生厌,此时也不想再去看台上,只顺着园子转着目光。
正好瞧见门口有一个衣着华灿非常的青年,嘴里叼着雪茄,一只手抄在裤兜里,脸色却冷得像冰雪一般,他眼前立着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穿着长衫,方锦如只能看着他一个背影,躬着身在那青年面前,只顾点头哈腰。
瞬间,那青年的一只手却劈头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