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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如这才了然,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原来顾盼宇这个人,是这样敏感的。
心中哭笑不得,前世和他未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更不必说这样赤裸相见,也自然不知道他这方面的趣味和性情,不知道他竟然有这样敏感的神经。
若是真如同他嘴里所说,他便也不会跳将起来,他这样厉声呵斥,正凸显了他本身受不了这样的挑逗的事实。
方锦如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
自己前一世一味想取得他的爱,不是没有缘由的。他相貌俊秀,玉树临风,又是自己法定的老公,面对这样一个花美男,当时单纯的自己动了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当那满腔的热情终究无法唤回被珠玉蛊惑的心,方才明白过来,这一步步行差踏错,并没有遵循真正可靠有效的方法,都是徒劳。
他的一往情深给了珠玉,坐怀不乱给了自己,如今想来,竟觉得无比可笑。
可是,现在,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挽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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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界云乐大舞厅霓虹艳丽,门前已是香车如织、宾客络绎。
椭圆的大厅里,光线时明时暗,前面是金壁辉煌的舞台,一个衣着十分华灿暴露的女子搂住麦克风,通红如血的唇瓣开合,悠渺暧昧的调子便在半空流转开来,诱人心魄。她身后的舞女个个露着雪白的大腿,一抬一落,吸引着台下宾客的目光。
四下的座位摆放合理有序,全场约莫能容几百人。金发碧目,盛装而来的洋人,也不在少数,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多数还是黑头发黄皮肤的名流之士,衣冠楚楚地坐在桌旁,由穿着白色制服的侍者斟上美酒香槟。
却见一人踏进门来,徐步坦然而入,目光却并不像他人一般流连在台上的舞者歌女,或者是在舞池婀娜的女子中寻找目标,而是径直走向最后排最隐蔽的座位,那里是客人的禁区。
“禁区”由几个黑衣青年守着,见来人一袭黑色礼服,衬了倜傥身段,举止间带着贵气,似有察觉,但仍是抬了抬手,来人一摘礼帽,抬头朗声道:“是我。”
那守卫青年方才点头行礼,笑道:“蓝先生。”
来人正是蓝光侦探所的名侦探——蓝光。
蓝光此时微微一笑,道:“二少在里面么?”
“在,您请。”
此时乐声又起,场内灯色光影变幻,舞池中无数小灯闪烁,晃得人眼花缭乱。此处装饰比宾客处更加华丽舒适,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随着场里的灯光一起明明灭灭,真皮高背紫色沙发上,如蛇一般盘踞着几个女子,但是都依附在两端的黑衣青年身上。
中间的位置,反而显得空荡了许多,似乎沙发两侧的黑衣青年刻意与中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那里形单影只地坐着一个穿着宝蓝色西装的年轻人,手中拿着晶莹的玻璃杯,杯里盛着飘香的樱桃白兰地,泛着美丽的琥珀金色。
这年轻人只是独自地坐在那里,听到来人的声音,似漫不经心地一抬首。
刹那,周遭光影陆离,酒色芬芳馥郁,艳光熠熠的天地,似突然变得黯淡无光,唯独那绝色容颜似火焰舔噬,眸中刻薄威严,神情睥睨天下。
“你来了。”他的声音很小,很容易淹没在四下的音响声中。
可是,他开了口,那沙发边角上的莺莺燕燕却都突然住了嘴,座中众人皆翘首屏息,无人敢有半分喧哗。
蓝光觉得身上肌肉不由地紧绷起来,虽然和他已经无比相熟,可是见了面,却依然有种难以抗拒的压迫感。
“二少,你上次送我的雪茄很不错,我再来向你讨一些抽抽。”蓝光刻意地开着玩笑,想让气氛变得自然一些。
二少轻轻抬了抬手,彬彬有礼的笑容下透出令人背脊发凉的冷意,旁边的散人尽皆散去。
蓝光落座在他身旁,他自然而然地递给他一杯白兰地,轻轻举杯示意,同饮了一口。
光影迷乱,蓝光在那浮光之中微笑也是温存惑人,缓缓道:“天下的事就是这样巧,你知道我今天接了一个委托,委托人是谁么?”
二少眉宇一挑,却并不答话。
蓝光料得他也不会和他猜谜,只是得意自己卖了个关子,又笑道:“你还记得上次你派人让我查的那个女人么?查出来是顾氏的少奶奶,叫方锦如的……”
“哦?”二少惜字如金,此时语调已透出十分兴趣。
蓝光不敢再拖延着吊二少的胃口,直言道:“今天,她居然成了我新案子的委托人,你说天下的事,是不是这样巧?”
“她叫你查什么案,能透露么?”
“于别人自然是不能,但是于二少你,自然没什么可保密的,倒不是什么大案,她要查一个公司,叫富华交易保证所的。”
二少皱了皱眉,沉默不言。
舞池内,男男女女,灯红酒绿,舞影婆娑,变幻陆离。
二少遥遥睨望着,不再说话,似乎方才谈论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一个闲话,谈过笑过,便也作罢,已如风过,无需深究。
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三十六章 风月场所
忽地,一位黑衣小哥自人群中急匆匆而过,径直到了二少身边,低头附耳两句,然后沉声问道:“他如今这就是跟你叫板,二少,要不要处理?”
他的声音湮没在四下隆隆的乐曲声中,听不明晰,但是在一旁的蓝光却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也不插言,一双明亮的眼睛肃然看着他们。
场内五彩灯光照在他们二人脸上,映得他们的面容半明半暗,目光里陡然有骇人杀机。
蓝光觉得掌中已有细汗缓缓渗出,看到二少的脸色阴沉,知道又是出了大事,心口莫名悬紧。
二少旁边立着的黑衣青年的神色也很是焦虑,似乎急着等着二少的指示,就在这时分,二少却又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白兰地,转头望了那青年一眼,淡淡道:“我若动他,从此势不两立,再无太平。”
“可是……事到如今……二少,你可考虑清楚,若是饶了他,总有一天,他会想法设法地骑到咱们头上!”
此时,台上歌女一曲终了,四遭噼噼啪啪地响起掌声,二少目光也遥望着台上,随着轻轻抚掌,继而沉声一字一顿道:“我念旧情。”
那青年眉头紧蹙,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哽住,顿了一顿,却还是匆忙转身走了。
头顶灯光次第亮起,蓝光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二少灿然一笑,眸中轻蔑,似讲笑话:“一山不藏二虎,偏偏有些小猫,过于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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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春日阳光正铺洒在城南一条宽阔街道之上,这条街看起来是全市最清雅美丽的胜地之一,四旁都是阀阅人家的高楼,沿街种植着双排松柏,郁郁葱葱。
只是,若是沿着这街巷走到尽头,没入深处的,却是全市里最出名的红灯街区,掩藏在曲曲折折的窄胡同中,正所谓“人宿平康曲巷,惊好梦门外花郎”,这风月场所迷宫一般的设置,只为让慕名而来的风流客神魂颠倒。
“呵呵,一面是住的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一面住的是人可尽夫的老鸨婆,这人与人之间的对比,还真是说不得!”
说这话的,是江云若家的中年司机,此时,他正与江云若一起,倚在汽车旁,在这条街的一座半新的楼房花园外等人。
江云若穿着反绒衬衫、灰呢西裤,颇显利落,转头笑道:“你有时候说话倒是蕴着万般沧桑。”
那司机咯咯一笑,还想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口,目光像被街上的什么事物吸引了,忙拍了拍江云若的胳膊,低声道:“哎哎,少爷,你看,那是不是你表弟媳?”
江云若一愣,顺势望去,街面上两辆黄包车,一辆上坐着一位穿着素雅的俊秀女子,一辆上坐着一位朴素的贫家少年,车夫脚步飞快,一闪而过,但是仍落在江云若眼底。
他注视着那两车的后影,心中疑惑,还真是方锦如,她身边的人,倒也见过,这就是上次她委托我去找人诊病的那家的小子,叫什么来宝的,家中是卖臭豆腐的,这两人的方向,是往窑子而去了,这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
江云若正想着,楼前的铁栅门吱吱悠悠地打开,随着高跟鞋叮叮的声音,一位婀娜的小姐徐步走出,她上身穿着贴身的印度红薄呢子短西装,将胸前曲线勾勒得过分美好,头上斜斜地戴着雪白的法兰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