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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喽啰却开了口:“雷哥,你别怪我们兄弟几个,我们……我们也得吃饭啊!”
“是啊,雷哥,到了下面,你可得保佑我们!可别……”
“呸!”老雷啐了一口,却没有再多说,只是喘着粗气。
汽车沿着长街向江边行驶,老雷知道这是老五的一贯作风。将人撞到麻袋里,塞上石头,沉到江底。他已经不知道制造了多少水鬼。
这是老雷最不喜欢的一种死亡方式。不过此时,也由不得他选择了。
突然,街面中间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光束。
运送老雷的几个喽啰骇得猛然刹车。
“怎么回事?前面有车!”
长街中央,整齐停着几辆汽车,此时都是突然一齐打开了大灯,照的路面像是白昼一般。
“什么人?”
几个喽啰都警惕起来,有枪的忙将腰中别着的盒子炮摸了出来,没有枪的也赶紧把钢刀握在手中。
但是四下悄寂。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像是火山喷发前的安逸。
有人的喉头紧张地动了动,瞪着眼睛盯着车前的路。有人额头上汗液晶光闪闪,汗滴沿着鬓角流了下来。
老雷在倒座上闻声也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中如同沁了血,分外猩红。
“倒……倒车,走!”一个喽啰反应过来。总觉得眼前面对的不是好事,忙催促开车的司机转头。
司机也反应过来,双手紧握方向盘,准备掉头而走。
一阵疾驰的汽车声,两辆汽车跟了过来,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老雷因在倒座上。看后面更为清楚,此时在绝望中又腾起一丝希望,慢慢坐了起来。
一阵杂乱脚步声——
在他们的汽车之前。车灯耀眼的白光中,十数个颀长的身影缓缓走进光影中,在最中央的几个人手里明显持着枪,而周边的人影手里都拿着精光闪闪的刀刃,在空中挥舞着。此时万丈白光从他们一行人的身后照射出来,反而看不清他们的面孔。黑暗的轮廓更加可怖,像是到了阎罗地狱,遇到一群拦路小鬼!
“谁……谁……”一个喽啰结巴道,不知道他是在问别人,还是自言自语。
“妈的,”另一个喽啰道,“雷哥,没想到你还有后招!”他误以为是老雷的老谋深算。
老雷并不言语,此时他的心里也在纳闷,这神兵天降是谁派来的?最有可能是二少的人,可是,二少的人马如今自己都快成一盘散沙,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会来救他?
那一行人徐徐走向汽车,面目慢慢浸入此车所射出的光线中,从依稀变为清晰……
“廖……廖青峰!”
“廖大哥?”
那一干来人正中的一人,果真是廖青峰。
喽啰们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们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太走霉运了,本来接了要处理老雷的活,本以为只不过是出一趟车,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廖青峰居然在这里蹲守,仿佛早就知道老雷会被处理似的。不过,从这里到江边也只有这一条必经之路,只要明白老五作风的人,用脚趾头想想都会明白他们的行迹。怪只怪他们太轻敌,想得太简单,以为二少死了廖青峰等人也不过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却忘了他们还有一颗无畏之心,曾隶属于城中的无冕之王!
老雷的身体也隐隐战抖,不仅仅是因为伤痛,更多的是因为兴奋。
当他看到廖青峰的面孔出现在光影之中时,那光中在他身遭的浮浮的尘埃似也如万千星辉!
甚至有一霎,他产生了一种二少没有死的错觉。因为在一瞬间中,他从廖青峰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如既往的笃定和从容。
廖青峰走到了车前,哧地笑了一声,道:“哥几个,这么晚了,到哪去?”
他的话音刚落,他周围的几个青年就抡起胳膊,用手中的铁棍钢刀将那车皮敲得轰轰作响,紧接着一声哗啦的响声,车窗已经被击碎,碎玻璃碴溅了车内几人一身。
他们虽然有人有枪,可是比起车外那几柄黑洞洞的枪口,他们的一两把手枪单薄得像是孩子的玩具。
不,应该说,连他们本身,都像是孩子的玩具,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他们都深深明白廖青峰的作风——束手就擒,还有一线活路;若是挣扎,死无全尸!
车内喽啰抱头的抱头,投降的投降,这时候,已经有几人将后车门打开。将老雷接了出来,像是回光返照,老雷竟觉得浑身都轻快了许多,竟也似能健步如飞了一般,没怎么用旁人搀扶,就一瘸一拐地冲向了廖青峰,抱住他的肩头,嗓音却哽咽,道:“二少他……”
廖青峰驾着他的胳膊,道:“你伤的不轻。先上车。”
老雷沉重地点了点头,几个人上来搀着他向着车上走去。
长街上响起几声沉闷枪响,随后。廖青峰也追上了老雷的步伐,有人开启车门,他和老雷先后上了车。
甫一坐定,老雷便见到汽车倒座上坐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穿的一袭黑丝绒长裙。带着黑色帽子和手套,手里吸着薄荷香烟,露出的面容看起来有几分色衰,可是整个人看上去,却依然风韵犹存。
“你……”老雷有些哑然。
那女人把手里的香烟递给老雷,道:“抽口。解解痛。”
听了这话,老雷通身一震。
这话太久违了,曾经在很久很久之前。这曾是这城里的角头的口头禅和作为,如今,竟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复制,那么她……难道是……
那女人轻轻仰头,面容在车灯在中显现清楚。她缓缓和蔼笑道:“老雷,好久不见。”
老雷双眸圆瞪:“彩蝶……大嫂!”
女人缓缓笑道:“如今人人都叫我郭夫人。我已经好久没听过我的江湖名号了……”
廖青峰面色坐在一旁,沉声道:“雷哥,你感觉怎么样?”
老雷将手里方才郭夫人递给他的香烟猛吸了一口,咬牙道:“我没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将老五碎尸万段!妈的,背信弃义想当老大,畜生不如!”说到这里,嗓音又有些低沉,望了望廖青峰,又看了眼郭夫人,低声道:“我在外地……真不知道这城里会发生这么多事!都怪我当时出去躲风头,若是我不走,也不会……二少他……”说到这里,嗓音又是沙哑。
郭夫人眸色清冷,道:“老雷,如今乱得很,人心不齐,早晚是个祸害。如此一来,正好清理门派。”
……
廖青峰和郭夫人回家的时候,方锦如一眼便看到了廖青峰衣衫上的血迹,心中不由地吃了一惊,自然而然地向着郭夫人问道:“郭夫人,你没事吧?”
郭夫人端庄落座在沙发上,慈眉善目地摇了摇头,又将桌上红茶端起来,轻轻呷了一口,明明很是静谧,可是方锦如却觉得她此时像极了兆苍,都是在静默之下,敛藏着内心的腥风血雨。
廖青峰去洗手间收拾身上的血渍,郭夫人将周围人等屏退,让方锦如坐到她的身边,突然叹了口气。
“方锦如,我曾想让你远走高飞,先出去避避风头,如今,恐怕世事又发生了变化。”
方锦如没做声,只是抬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她。
郭夫人又道:“你之前曾得罪过日本人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只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日本人还会对你不利。这些日子你没回家,方家作坊和顾氏工厂,都遭到了日本浪人和一些城市破落户的打砸,似乎是有所蓄谋。或许是日本人本来忌惮二少的势力不敢动你,现在得了机会秋后算账,也或许是有什么人指示,暂时不为可知。但是目前清楚的是,若是你此时退缩、逃避,那么你们方家的产业和顾氏的产业,恐怕在你回来之后,都将早已不复存在,难以保全。而且,你家里人的安全,也是个问题……”
“什么?”方锦如这才听说家里竟然遭到了这样的变故,这些日子以来生怕连累家里,反而不敢跟家里联络,却没想到居然遭到了日本人的报复性暴力袭击!
“如今,还有个办法,你不用东躲西藏,不用离开城里,方家和顾氏的产业,你都可以光明正大继续做下去,且可以做得更大。”郭夫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几分张扬。
“什么办法?”
“你来帮我。”郭夫人又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帮我守住二少的一切。”
方锦如的瞳仁一缩,似没听清,脑袋晃了晃,惊道:“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