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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人群散尽,戏楼里清净了下来,方锦如正想像昨日一般小憩,却听到有脚步声,顾盼宇已经进了包厢,见了方锦如劈头就不快喝道:“你这是做了些什么事!”
方锦如一愣,道:“什么?”
“你还装什么傻!”顾盼宇的眼中全是冷意,“你是要显示你的大小姐身份,还是要给珠玉一个下马威?没事送什么项链?套什么近乎?”
方锦如料得不知珠玉又和他谗言了什么,他才有了这般反应,于是在一怔之后,倒也镇定下来,语气诚恳道:“你何必这样冤枉我?那珠链是我娘给我的陪嫁,于我自然是心爱之物,给了珠玉,也是拿她当妹妹看待,绝无任何轻蔑之意,哥哥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盼宇听了神色一滞,面上的微怒却仍未散去。
方锦如又道:“我给珠玉项链,是看着她讨人怜爱,作为真心礼物赠予她的,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人出生不同,自然不能选择,她生在穷苦人家,便做了这个;我生在富贵家庭,便成了大小姐,境遇的事罢了,难道我的头脑还不清楚?”
听了这话,顾盼宇心中豁然开朗,脸上也露出了稍稍喜色:“你真的这样想?”
“当然。”方锦如从容回应。
顾盼宇这才安下心来,抚掌道:“我就说妹妹不会安什么坏心的,珠玉还真是多虑了。”
一句无心的话,方锦如却实实在在听在耳里,她唇角微扬:“本来就是的,若是珠玉妹妹还是误会,我可以再去找她解释,其实这里面还有一层原因,你与我说了,她总是为你开销,只怕会受她们老妈子的气,这样一来,也省得让你心中亏欠。”
顾盼宇听说方锦如是因为他手中拮据,才这样大方地送给珠玉礼物,让珠玉在莺美楼更有脸面和说辞,心中自然感激,此时忙道:“不用说了,她这回恐怕已经回去了,等到下次见时,我再说说你的好意,也说不定,等她回去一想,就又想清楚了。”说到这里,又用手拂了拂胸前的衣衫,道:“瞧她哭得我这一怀眼泪。”
方锦如扑哧掩嘴轻笑,包厢中一片和谐。
而在这笑容的假面背后,方锦如冷眼看着全心全意保护着珠玉的顾盼宇。
送给珠玉这样的大礼,哪是正妻对小三儿的求和?
她只是想真正看看珠玉的脾气秉性,若是她真正如同顾盼宇说得那般刚正不阿、品性高洁,又怎么会收下这样的重礼?并且在收下之后,反而反咬一口送礼之人?如此一想,便把珠玉的人品想了个清楚。
古人说的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花了一千,买了个明白,倒也值了。
想到这里,方锦如反而真正笑了,只不过不是善意的微笑,而是讥笑。她笑的是顾盼宇,心心念念的,竟然不过是这样一般人物,真是枉费少年风流。
而送这礼,又不单单是探人品德那么简单,另一方面,送了这礼,便更稳固了顾盼宇对自己的信任,同时又是一种无形的督促。
一切,都为接手账目,做着准备。
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十三章 期望
在回家之后,顾盼宇果然又主动和方锦如提起如何向父亲请示理账的事。
经过了前世,方锦如默然关注顾盼宇,已经了解透了他的脾气秉性,知道他经过了自己送礼的事,定会又顾念起自己身为男人的立场来。
毕竟一条珠链又不是一座金山,能够坐吃山空,自己手头那么紧,总不能一直总靠着表哥的接济来包养珠玉吧?此时愧疚和赧然紧紧包裹住顾盼宇的内心,又主动提及家中生意的事,也是理所当然。
方锦如已经很满意自己一手促成的当今局面,她记得清楚,在前世时,顾盼宇是丝毫不过问家中生意的,江云若很溺爱他,私下接济他不少;顾老太太也是疼爱孩子,背着顾老爷也给他一些零花。
在前世时,顾盼宇因为窑姐珠玉的事和父亲闹得很僵,再后来破罐子破摔,父子两人如同猫和老鼠,顾老爷一直恨铁不成钢,又怎么会将家族事业分给他丝毫?而今,只要让公婆相信顾盼宇和自己的关系尚好,他成亲之后已经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慢慢的,日渐衰老的顾老爷自然乐意将大权交出来的。
所以目前这样的顾盼宇,已经让她欣慰了。
于是她宽慰了他几句,让他稍安勿躁,这段日子里不要出篓子,更不要让爹抓住把柄,自然会有机会。
顾盼宇听她说的有理,也表示认同。
他看了看表,也近凌晨一点,便和方锦如招呼了一声,自己去书房睡觉了。方锦如也独自安睡,自不必说。
而回到了莺美楼的珠玉,却没有像这两人一般对着未来怀有美好的憧憬,反而觉得一股莫名的怨气无处发泄。
她回了自个儿的小屋,关紧了门,也不开灯,就直挺挺地躺在小床上对着天花板发愣,外面的莺莺燕燕之声更是使得心中烦乱。
珠玉在莺美楼有自己的小屋,平素里她的生母孟琵琶替女儿当着老妈,她自年轻时就伺候过各种脾气的花钱大爷,世故人情懂得自然比珠玉要多,也能帮她遮蔽不少风雨。到落灯之后,客人散了,就和女儿珠玉睡一个床。
今日她知道女儿珠玉去德香园唱戏,她自己便去了烟馆抽烟,到了这夜半时分才回来,推开小门,屋内一片漆黑,她以为珠玉还没回来,就自己捻开了电灯。
灯光之下,照的床上有个人影,兀自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看清是珠玉,忙抚着胸口走过去,嗔怪道:“你这娃儿,吓了我一跳,知道我还没回来也不给我留灯,自个儿睡……”话没说完,见女儿珠玉并没有睡,而是瞪着两只眼睛,拉长着脸发怔,她了解女儿,便又改口道:“哟,你这是跟谁怄气呢?”
珠玉半晌无言,许久才转了眼神,瞪着孟琵琶道:“我要是入了那顾家门,那岂不是都是用得上等的陈设、许多的佣人,过着被人伺候的生活?胜过我在这儿伺候别人千万倍!”
孟琵琶笑道:“我当你是怄气,竟是发起白日梦来了!你不是与我说过,那顾少爷忌惮他的老爹,不敢娶你么?怎么?要有喜事吗?”
珠玉撇了撇嘴:“哪有什么喜事。”顺势坐了起来,摊手在孟琵琶面前一展,道:“你瞧这是什么?”
那细嫩手掌之上,盈盈白珠晶莹闪亮,看得孟琵琶一愣。
“哪位客人送的?”忙捏在手里又是细细一瞧,凭经验便知道这是真品,更是愣了,“顾少爷这么大方?”
“呵。”珠玉轻笑一声,可是听起来却更似是叹气,“不是他,是他的太太送的。”
“什么?”孟琵琶眼珠一翻,道,“你还见了她的太太?她没刁难你吧?”
“刁难我如何会送我这珠子?不知道她是傻,还是摆大小姐架子,竟平白无故送我这个,还与我姐妹相称!要不然我怎么会又想起进顾家的事。”
“这么说真是有戏?”孟琵琶的眼中闪着光,“按理说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是有求于你,或许是想让你离开那小子,但依照你的话,她并没有,反而把你看做将来的自家人?”
“你说可笑不可笑!”
孟琵琶拍了拍珠玉的手,道:“我看咱们真是要有喜事,你催着那小子一些,说不定这进门的事,还真能成真。他手头没什么钱,可是他家里倒有,难不成你真有这个福气!”
“可是……我心中竟觉得憋屈……”
“傻孩子,”孟琵琶一根手指杵了下珠玉的额头,“你吃的是什么饭?难道还跟钱过不去?有钱便是爷,有奶便是娘,你不总说么?”
珠玉仿佛突然释然,扑哧笑了,道:“好了,娘,这链子你收好了,可记在我还你的账上。”
“你放心,若是你真能进顾家门,我绝不拦你,也不撒泼,咱自会按约定的来,娘不会给你丢人。”
“你可记好了你此时说的。”
“好。”孟琵琶神色有些黯然,自己和女儿之间,总是多了一份交易之感,毕竟她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这境遇,竟使得她变得这样薄情寡义。但是孟琵琶再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珠玉这样的心肠,正适合吃的这碗饭,自然不用真心的好,用了真心的窑姐,往往没几个好下场。这样一想,心也便宽了。
此后一连半月,珠玉都待在莺美楼,也没有人来请她再去德香园唱戏,虽然那日顾盼宇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