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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问,原玉怡和韩绮霞不由互看了一眼,想到了同一个人,两个姑娘都是两眼放光,异口同声地应道:“那是自然。”
自家的煜哥儿还没见过灯会呢!南宫玥唇畔的笑意更深,“灯会这么热闹,煜哥儿一定喜欢。”小萧煜性子活泼,从小就喜欢热闹,又不怕生,可以想象明天的灯会一定会让小家伙乐坏了。正好,萧容玉给小萧煜做的猫儿灯也可以派上用处了!
两个姑娘忙不迭应和,一个说会帮着一起照顾小家伙,一个说要选个最好看的花灯送给小家伙,一时间,屋子里好不热闹。
世子妃和世孙要去元宵灯会的事立刻传遍了王府上下,朱兴和百卉随之忙碌了起来,阿依慕很可能还在骆越城里,所以这次的出行必须要仔细安排护卫随行,还要选择视野最佳的酒楼,并布置酒楼四周的防备。
时间在忙碌中眨眼而过,第二日就是元宵节了,城中的街头巷尾皆是张灯结彩,到处花团锦簇,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等到了夜晚时,这种喜庆就瞬间抵达了**,那些灯笼被一个接着一个地点亮,灯光摇曳,四周一片绚烂,看来比天上的漫天星辰还要璀璨。
夜幕刚刚降下,踏云酒楼中就迎来了几位贵客,由老板亲自迎到了三楼临街的雅座中。
“玥儿,怡表姐,这间雅座的位置不错,很适合看灯。”韩绮霞一边说,一边走到了窗户边,指着窗外的街道说道,“半个时辰后,舞龙队就会沿着这条东云街从东往西而去,你们瞧,从这个窗户看下去,东云街上是一目了然。”
南宫玥和原玉怡就顺着韩绮霞指的方向往外望去,只见那整条东云街上红灯高挂,人来人往,多数人手中也提着灯笼。
从三楼的窗口俯视下去,整条东云街就如同一条炫目的灯河一般。
眼前的美景让三个姑娘赞不绝口,可是绢娘怀中的小家伙却不以为然,扭动着身子,嘴里叫着:“走走。”
这个“走”字听着意味不明,但是绢娘自然知道小世孙是要自己走,就俯身把他放到了地板上。
小家伙落地后,就迫不及待地指了指鹊儿,鹊儿赶忙把手中的灯笼交到了小主子的手里,笑嘻嘻地说道:“世孙,您放心,您的灯笼奴婢给您照看得好好的。”
小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鹊儿的声音,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猫儿灯。
今日是元宵节,小家伙几乎是得了一屋子的灯笼,镇南王给他送了走马灯,卫侧妃送的是莲花灯,萧霏给他买了兔子灯,还有各府送来的各种宫灯、鸟禽灯、鲤鱼灯等等,可是小萧煜还是最喜欢萧容玉亲手给他做的这个猫儿灯。
这是一个橘色的小灯笼,圆鼓鼓的灯笼作为猫首,然后粘上猫耳朵和猫胡须,再画上三瓣嘴与一对金色的猫眼,让人看着就是爱不释手。
小萧煜自今早得了这猫儿灯后,就没怎么放下过。
就是刚才出门的时候,也是南宫玥好劝歹劝,才让他松手暂时交托给了鹊儿。
小家伙一拿到猫儿灯就自得其乐地在雅座中绕起圈子来,开心得发出“咯咯”的笑声,还不时地走到原玉怡和韩绮霞跟前炫耀自己的灯笼。
屋子里的人配合地夸耀着,小家伙因此笑得更开心了,一双大眼睛弯成了可爱的月牙。
雅座中笑声不断,与此同时,外面的东云街也越来越热闹了,一片喜庆的喧哗声。
一方面,那些百姓都聚集到这里等舞龙队和花车的到来,另一方面,不少人都听说世子妃携世孙也来了踏云酒楼观灯,于是纷至沓来,一个个伸长脖颈朝踏云酒楼二三楼的雅座张望着,七嘴八舌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世子妃和世孙真的来了踏云酒楼吗?”一个皮肤黝黑的干瘦青年按捺不住兴奋地踮起了脚,仰首看着上方。。。
他身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立刻接口道:“那还有假?!你没看到踏云酒楼门口站的就是王府护卫吗?”
“世子世孙令得蛮夷朝贺,令我南疆扬眉吐气!”另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文绉绉地说道,“今日难得元宵佳节,也不知道今晚我们有没有机会一睹世孙的风采!”
“怎么没有!世孙进门的时候我们没看到,但总要从里头出来的吧?”那老大娘扯着嗓门说道,引来四周不少人的附和声,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东云街上的人流就更密集了,几乎寸步难行。
没有人注意到在人群的后方站着一个身材矮小、满脸虬髯胡的中年男子,他随着众人一起仰首看向了踏云酒楼的方向,锐利的眼眸中浮现一抹失望。
“他”正是乔装打扮的阿依慕。
今日是元宵节,人实在太多,虽然便于她隐藏行踪,却也令她很难找机会靠近南宫玥她们,今晚看来是没机会动手了。
这两日来,她曾数次以母蛊催动蒋逸希体内的子蛊发作,想逼南宫玥就犯,释放卡雷罗,然而,直到现在镇南王府都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对方是不在意蒋逸希的生死了!
阿依慕握了握拳,腰杆仍是挺得笔直,如同那寒风中的松柏一般,孤傲坚韧,心中思绪转得飞快。
是她高估镇南王府了,恐怕上一次南宫玥愿意用卡雷罗来交换蒋逸希不过是为了对外的名声罢了,如今,这表面功夫已经做了,也就不在意蒋逸希的生死了。
镇南王府也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
所幸,自己当年的布局并没有全毁这一局棋才下了一半,到底谁生谁死还是未定之数。
想着,阿依慕眸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寒芒,又朝踏云酒楼雅座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如同那盯住猎物的秃鹰般。
这时,整条街骤然沸腾了起来,百姓们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快看!舞龙队来了!”
“还有花车!”
“今年的灯王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
四周越来越热闹,人群也越来越激昂,仿佛连空气都灼热得要燃烧起来。
混在人群中的阿依慕收回了目光,悄悄地后退着,一步,两步,三步最后退出人群进了后方的一条小巷子,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四周喧嚣依旧,沸沸扬扬,仿佛阿依慕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不远处的舞龙队越来越近,在震天的锣鼓声中,一条炫目的长龙蜿蜒地舞动而来,引来四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舞龙队后,是一辆巨大的花车,花车上只穿着半袖纱裙的三个窈窕少女在花车上的无数莲花灯之间翩翩起舞,在那绚烂的莲花灯的衬托下,少女们看来如梦似幻,仿佛天宫仙女下凡尘,欢呼声、掌声与那喧闹的锣鼓声交杂在一起。
不止是下方的百姓们看得起劲,连三楼雅座中的小萧煜也闻声而来。他被抱到了窗边的一把圈椅上,一双肉嘟嘟的小手紧紧地扶着窗槛,俯视着下方的舞龙队。
小家伙的眸子如同灯火般闪闪发亮,随着龙的舞动,一边颠着身子一起一伏,一边“啊啊”地叫着,笑得露出了两排米粒牙。
南宫玥一手环着小家伙的腰身,含笑地看着自家的小家伙,顺便又教了他几个新词,比如“龙”,比如“狮”,比如“舞”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声音、牙牙学语的样子委实是可爱,看得他的两位姨母心都要化了,到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看灯会的,还是来看小萧煜的。
漫长的游街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人声鼎沸,今夜的骆越城灯火不熄,通宵达旦
然而,遥远的西北方,依然是寒风呼啸,阴云连绵。
自从中棱城被攻占后,无论是西夜都城的上空,还是所有的西夜人,都笼罩在一种浓重的阴霾之中,在这短暂的交战空隙,他们非但没有觉得松一口气,反而心愈来愈沉重了。
这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起来。
短短数日,西夜王已经憔悴了不少,晚上辗转反侧,几乎是夜不成寐。
一封封战报积压在西夜王的御案上,越堆越高,压在那叠战报最上方的是一块白色的布片,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大字。
这是那日官语白一箭射到都城城墙上的战书,那一箭甚至还射断了自己的旌旗!
战书上的一字字、一句句都是那么嚣张跋扈,那黑色的墨迹在白布的映衬下如此刺眼,每每看到,就刺得西夜王的眼睛都痛了起来。
官语白,这官语白就如同跗骨之蛆般不愿放过自己!
想着,西夜王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脑海中快速地闪过许许多多的回忆。
彼时,他才刚过弱冠之年,壮志凌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