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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岳洋仿佛才松了口气。
贺老八仿佛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这才离开了。他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看了岳洋一眼,像是一个看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看得陆小凤也忍不住有点气了鸡皮疙瘩。
这时的陆小凤才转过头去看向岳洋,微微一笑道:“像你这样的人本不该落到这样的地步,其实如果你肯写出点东西的话,我说不定能让你的处境变得更好。”
岳洋却先是惑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继续低下头去,也不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淡笑道:“看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其实是真心想帮你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岳洋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的脸,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小凤的那张脸,仿佛是看着一个巨大的讽刺。然后他忽然默默地转过了头。
陆小凤疑惑地看了看岳洋,只觉得他的神情越发地令人猜不透了。
于是他看了一眼岳洋身上的斑斑血迹,面色一暗,叹了口气,道:“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岳洋只是看了他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陆小凤出了门的时候,他才开始揉搓起自己的手指,揉搓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的眼底才露出一丝欣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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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陆小凤再去找岳洋的时候,发现他竟早早就已醒了,而且还靠坐在床边,面色沉静地望着前方,像是望入一片虚空。
陆小凤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岳洋发现自己进来,忽然身子停直,张开嘴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似的。
可他刚发出点喑哑暗沉的声音,却面色痛苦地摸向自己的喉咙,使劲抓着什么,挠着什么,却只能抓住自己发红的皮肉。然后他忽然发出了一声更响的声音,但却还是十分模糊不清,像是火烧火燎一般。
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还是发不出一点清楚的声音的时候,他颓然地放下手,那双眸子已被重重绝望的暗霾所覆盖。
陆小凤忍不住道:“辣椒水灌得太多,已经伤到你的喉管和肺了,所以你最好还是别说话了,我会给你带来纸笔的。如果你能写出些什么,你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了。”
这个少年在最初并没有给他很好的印象,但也不知为何,他就是会对这人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来。
岳洋却低下头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得眼睛泛出血丝,咳嗽得身体佝偻起来,咳嗽得像是要把肺吐出来。
很快的,他的唇角已沾上了丝丝殷红的血痕,像是绽开了一朵红莲。
咳到最后,他终于还是咳出了点东西。
陆小凤面色一暗,忍不住叹了口气,上前想查看他的身体。
他低下了身子刚要握住对方的脉门,却忽然神色大变。
原来就在他稍有放松的那一刹那,岳洋就已经闪电般地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然后他才抬起头,擦了擦唇角的血丝,看着陆小凤,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似乎恨不得让所有人都陪着他微笑,包括眼前的陆小凤。
陆小凤的脸色青白交加,一双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
贺老八说的没错,这个年轻人果然不简单。
恐怕他方才是故意做出那副痛苦至极的模样以博得他的同情,然后咬破嘴唇,装出吐出血的模样。等他靠近了,他就出手偷袭。
陆小凤看着对方笑嘻嘻的模样,不由得眯起眼,恨恨道:
“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当初真该听贺老八的。”
岳洋却下意识地摸了摸上唇,但好像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胡子,又有些黯然地放下手,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非常低沉喑哑的声音说道:“你究竟是谁?”
他说的很慢,也很轻,明显是嗓子还没好全的关系。
陆小凤冷冷道:“你家主子宫九难道没告诉你我是谁吗?”
岳洋见他这幅模样,只得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然后伸手去扯了扯陆小凤的脸,但扯来扯去发现扯到的只有皮肉,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寒芒。
陆小凤被扯得痛了,不由得叫唤道:“你乱摸什么?”
岳洋闭上眼,仿佛有些无力地摸上了额头,然后他又深深地看向陆小凤,道:“你真的管自己叫……陆小凤?”
陆小凤冷笑道:“易容?易什么容?”
他顿了一下,恍然大悟似的说道:“你不会是在受刑时被打坏了脑袋吧?”
岳洋却不理他,只是翻看起他手掌来。
而当看到对方的掌纹的时候,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看到了十分惊骇的事物似的。
陆小凤轻嘲道:“你看什么那么惊讶?我的手上又没有开花。”
岳洋有些无力地放开了他的手,眼中含了一丝暗霾,道:
“我想过这种可能性,可还是宁愿看到的……可以不是这双手。”
“那你想看到的是谁的手?”
陆小凤愈发不解了,最后直接就脱口而问道:
“岳洋,你是不是快疯了?”
陆小凤本以为对方会恼羞成怒,可没想到岳洋却摊开手道:“我也不知道。”
这世上哪里有人连自己疯没疯都不知道?
岳洋忽然看向他,苦笑道:“但我好像知道那些到山洞里的人是怎么疯的了。”
陆小凤觉得自己好像根本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了。
“山洞?什么山洞?”
岳洋没有再理他,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他走得很慢,却也很稳,稳到令人不可思议。而陆小凤已开始在想他昨天的那副虚弱无比的样子有多少是装出来的了。
这果然是个可怕的年轻人。
他有着野兽般的耐力,也仿佛有着野兽般的恢复力。
可他就这么走了吗?
陆小凤忍不住在心中暗想,这个时候还早,住在厢房的另一处尽头的西门吹雪和花满楼也不知有没有起床。若是他们起了,等这少年走了,他只需大声一叫,就可以把人引来了。
岳洋走到一半,仿佛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又慢腾腾地移了回来,看着死死地瞪着他的陆小凤。
“你想干什么?”陆小凤警惕道。
岳洋叹道:“无论你是谁,你昨晚对我还算不错,我也不能就把你这么晾在这儿。”
陆小凤还想再问什么,岳洋却出了手,点了他的睡穴。
点完以后,他还把昏过去的陆小凤放在了床上,慢慢地拿着被子盖好,然后还把被子往上拉了点,盖住了陆小凤的脸。
然后他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可笑完之后,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个人能点睡穴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昨晚上他可是疼得一整夜都没睡着,可有不敢翻身,一翻身就可能戳到痛处。
他现在每走一步都疼得仿佛要散架一样,但他走得很稳,也很慢。
这世上有些人总喜欢走得很快,但走得快了,就不能稳了。
如果在平时在稳和快之间让他选一样,那他宁愿选择快一些。
人生如白驹过隙,瞬息而过,若是再一味地求稳,只怕会错过许多乐趣。
这种心态许多人都理解不了,所以许多人都不能明白他为何总喜欢管闲事。不过有时未必是他想管闲事,而是不得不去管那些闲事。
可惜现在他好像根本没有选择,便只能走得稳一些。
至少走得稳了,就不会摔了,而这次再摔倒的话,他就不一定能爬得起来了。
而就在他出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杀气。
那股杀气他只在西门吹雪身上察觉过。
岳洋没有再走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反正以他的身体也实在跑不了多远,还不如留下来。
而从走廊的尽头走出来的人,却让他的瞳孔骤然爆缩。
那是一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而他的名字叫做叶孤鸿。
☆、重逢
死人是不可能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可岳洋今天却好像遇到了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
可惜的是,这个死人却又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