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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这么说……我都已经派出使者了。”
达古雷面不改色地说,但拉杜卡依旧板着脸孔。
“这也是问题所在啊!为什么你偏偏要派那位‘使者’……”
“因为他自己说‘想去’,你对这个理由有意见吗?”
达古雷瞪着暴躁不已的拉杜卡。
达古雷派出的使者就是他儿子修奈克。对拉杜卡来说,修奈克是他姐姐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外甥,是感情融洽的亲人。
拉杜卡不顾达古雷的恫吓,叹了口气:
“既然修奈克以使者的身份过去了……那谁负责当他的护卫?他总不可能一个人去陌生的异国吧?”
“啊!其实我得到了一个易于与吉拉哈人接触的管道,我把修奈克交给一群叫做‘无名氏’的间谍……”
“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拉杜卡逼近达古雷,像是马上就要一把抓住他。
达古雷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掩住了自己的耳朵:
“喂!你别鬼吼鬼叫,我也曾经阻止过修奈克,不过他很喜欢那些家伙,而对方也说‘我们不是正义人士’,既然对方都说出这样的话了,反而让我更信任他们。这些人的目的与其说想‘打倒拉多罗亚’,不如说是要‘保护吉拉哈’他们虽然是敌人,但在希望避免开战这一点上,双方的利害关系一致!还有,那群无名氏一定会确实地把修奈克带去见吉拉哈的高阶神官,也会保证他的安全,这个主意还不赖吧!”
达古雷自信满满地如此说。拉杜卡则是用双手抱住了头:
“把自己儿子送去当人质还说这种话!你真是鲁莽到一点都不像为人父的人,可怜啊……”
拉杜卡用颤抖的声音说,达古雷则是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别太担心,我已经接到通知说他顺利越过国境,如果一路平安,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吉哈拉了。不管事情进行得顺利也好,不顺利也罢,只要他到时还活着,很快就会回来了。”
拉杜卡做了个深呼吸,这才镇定下来,以白眼瞪着达古雷那巨大的身躯,然后总算在沙发上坐下,也以眼神示意达古雷一起坐。
达古雷老实地坐下。
“达古雷议员,我把你当作姐夫,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尽本分’地尊敬你,亡父也很欣赏你的才华,并说你只是有点过于乐观和轻率……但这真不是什么好个性哪!”
“我希望你等结果出炉后再来判断。”
达古雷带着苦笑回应。在他看来,拉杜卡的想法过于悲观,不过也因为如此,与他讨论时经常能顺利地整合彼此的意见,并做出有条理的结论。两个人之所以友好,也是因为个性上的差异使然。
“……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自信的根据吧!这个策略是否有胜算——我话先说在前头,不管这件事成功或失败,你一个人是无法负起责任的。与你有关系的议员几乎都会受到影响。老实说,我觉得事情会失控。”
“那么,如果我在党内提出申请,会通过吗?”
拉杜卡无言以对,党内的消极主义者太多,很明显地绝对不会通过这样的方案。
达古雷若无其事地挺起胸膛说:
“就算失控也没关系,如果能不开战就解决事情,我什么事都愿意去做。对手不是蛮族、也不是蕞尔小国,而是国力足以与拉多罗亚相抗衡的大国。如果战争是为了防卫那还无妨——但现状并非如此,我国正想挑起争端,而一旦开战,就不知道哪一国会赢了。”
拉杜卡痛苦地低声说道:
“但是——达古雷议员,我问你一件重要的事,你到底想叫谁来?如果你带来的人物没有相当的份量,反而会造成反效果。那边是否有足以获得我们议员的信任,并且怀有深入敌国决心的重量级人物呢?”
拉杜卡的指摘完全合情合理。达古雷便说出他心目中的人选:
“你说得没错。虽然我没见过吉拉哈的重要人物……但毕竟不可能把神姬或神师叫到这里来。不过位居实权力顶端的休坦贝克!库格大司教、管理机要部队的克纳夫·海曼大司教,或是年轻的掌权者卡西那多·库格司教,说不定就有可能……”
拉杜卡夸张地叹了口气。达古雷所说的这些人物,身份地位似乎都太崇高了。
“这是太乱来了,这些人绝对不会来的……如此屈指可数的重要人物,怎么可能特地到敌国来,而且对方政府考虑到这些人可能会被当作人质,也不会允许他们来的。”
拉杜卡的见解虽是基于一般常识,但达古雷并不同意:
“但他们要是不来,我们可就伤脑筋了。拉多罗亚又不是杰拉得一个人的私器,怎么能光凭他一个人的意思就掀起战争呢?我们一定要让还有良知的议员了解,接下来我国将进攻的‘东方蛮族’,是跟我们没什么两样、具有文化水准的人民。为了这个目的,实际上让他们见一见吉拉哈人,不正是最理想的办法吗?而且来的绝不能是无知之辈,必须是具有强大影响力、位高权重的人。”
“这道理我明白,可是——这种人不会来、也不可能来的。”
达古雷狠狠蹬着正在大摇其头的拉杜卡: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还问为什么……”
拉杜卡对他锐利的眼神心生)畏)惧(网),但达古雷其实无意恫吓对方,他的怒气并不是针对眼前的拉杜卡,而是针对拉多罗亚整体和他自己。
“因为他们是‘东方蛮族’吗?因为他们没有要跟我们理性地对谈的觉悟,也不会有停止纷争的使命感,是吗?为什么你会断定吉拉哈没有像我或鲁思塔前元首一样‘异于常人’的人?”
这一连串诘问让拉杜卡无法招架。
很可悲的——“东方蛮族”这个认知已经深植议员们心中,甚至有人嘴上说“没这回事”,但心底深处却把东方人民当作傻瓜。
政府曾经把让这种误解深植民心当作政策。那是为了压制国内的不满声浪而刻意塑造外敌,以煽动人民的危机感,让国内团结一致。拉多罗亚是数个小国的共同体,若没有共同的外敌,就无法团结起来。
拉多罗亚如今已形成大国,变得较为安定,但许多议员还是无法从这个诅咒中脱身,因此两国之间仍然没有正式的邦交,误会也始终无法冰释。
事实上——达古雷自己也无法完全摆脱这层认知。
“……拉杜卡,我想要相信,吉拉哈也有跟我们一样不认同开战的理性之人。我不知道吉拉哈会怎么做,修奈克也有可能交涉失败,不过——我不想太看轻吉拉哈这个国家。我之所以派修奈克等人去,也正是出于这个理由。正因为他是异于常人的使者,也希望对方因此而了解我们是认真的。为了将来,我也希望修奈克能看看东方真正的模样。”
拉杜卡虽然还是一脸严肃,但似乎已经理解达古雷的主张。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以痛苦的声调说:
“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因为我也是忧心现况的政治家。”
达古雷那张严肃的脸上浮现微笑。
将前国家元首之子拉杜卡·埃鲁牵扯进来,能让情势大为有利,达古雷不但跟他交情深厚,也希望提早让他了解状况。
“拉杜卡,你帮了我大忙,真可靠呢!”
“……达古雷议员,你一开始就打算把我牵扯进来的吧?”
“难道瞒着你比较好吗?”
拉杜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的表情已不再像刚才那样怒气冲冲了。
两位议员一起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房间的窗边。
灰色云层下是拉多罗亚繁荣的街道,红砖砌成的建筑物在一片阴霾的天空下显得相当灰暗。
那沉郁的气氛,就跟逐渐笼罩拉多罗亚全国国土的空气一样。
窗户另一头,可看见达古雷刚刚所在的公园树木。
“……对了,我刚才在公园见了李布鲁曼老师,还谈到你弟弟。”
“……我还是不知道那笨小子的下落。”
拉杜卡不愉快地说道,但他毕竟还是担心弟弟的安危。达古雷委婉地安慰他:
“他可能是担心会给你添麻烦,才不跟你联络。姑且不说现在,当时你也受到监视,他跟你接触会有危 3ǔ。cōm险。”
“就算危 3ǔ。cōm险,我还是希望他来找我帮忙——这一定是我太任性吧!”
达古雷跟这个名叫赫密特的青年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在婚礼时虽然见过面,但没有机会交谈,后来赫密特就因立志学习剑道,离开了埃鲁家。
达古雷为远走异乡的赫密特担忧,同时又突然想到——
埃鲁家的始祖埃尔西翁·埃鲁似乎来自异国,据说他来自东方,而他拥有卓越的知识和技术,用各种化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