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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子府邸——
贺术碤的书房中一坐一站一跪三人。坐的是某艳丽女子,站的是茱萸,跪的是身穿工部郎中官服的中年男人。男人其貌不扬,一副憨厚忠直的表象,跪在地下低头垂目不敢看其上的年轻女子。
书房中仍静得落针可闻,夕颜已冷眼看着曹宇许久。
“曹管事,曹叔,咱们是好久不见了。”
曹宇全身一个激灵,那冷汗便下来了。
“啊……不对,现在应该唤一声曹大人了。”
曹宇更是脸色发白:“奴、奴才不敢!”
夕颜脸上讥讽,语冷如冰:“怎么会不敢……曹大人今非昔比,不做‘奴才’已好些年。如今曹大人官至工部郎中,这一跪,这一声‘奴才’我是受不起啊。”
曹宇当即头触地面:“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夕颜冷笑:“知罪?剪影儿与五王子落入伏家之手你尚龟缩不出,以为向三王子靠拢便得能保,今你子于兵部陷伏家之手,大公主只一句举荐便令你连跳两级从主事升为郎中……若非此让你明白了你曹宇一家性命早在伏家掌握,你可会来见我?可会有这一句知罪?”
曹宇辩言不出,跪伏地面不敢抬头。
夕颜转开冷眸再不想多看一眼,
此人的面貌实在叫她憎恶:“养不熟的狗便是狼,伏家不会信你,我留你性命也只当你还有些许用处。若是不堪用,又或是故技重施……曹叔,我打小你便看我长大,该是心里有数我会不会手下留情。”
☆、第六十四章 曹宇
曹宇心上一紧,立时便想起当年宣于府上一事:一个婢女在替大小姐剪发时不小心用剪子伤了其脖颈,伤口原也不深只是一道血痕,以小女娃的恢复能力几天就能痊愈,可是却令极度宠爱女儿的宣于侯当即大怒,命他立即将此女拖下去打死。这个婢女当时才十八岁,自大小姐两岁起便服侍在侧,便哭求大小姐看在三年主仆情分上替她求一求情。未料这面如瓷娃娃一般可爱的女孩儿却先看向自己父亲,然后以稚嫩的童音对其说道‘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奴才伤了主子的身体,本应以死谢罪。我父仁慈之主,并不令牵连你的家人,你又何来不甘之心。’这一番冷淡无情的言词竟是出自一个才五岁的小女娃之口,除了其父,便是教所有人都心惊。
他身为宣于府管事,贵女千金也见得不少,娇气任性刁蛮都是常见之态,只有此女,心肠冷硬得少见。原听说她死了他还心里叹了一回,未料她换了身份重现,对剪影儿便是果然的心狠。他不是龟缩不出,也不是还存侥幸之心……而是真的畏惧此女体内的宣于之血。
“大……大小姐,奴才确实知罪……但奴才也是被迫的,并非存心要害侯爷啊!”曹宇额头触着地面战战兢兢的说着,“奴才也知道大小姐不会放过奴才,奴才也做好准备下到地府去向侯爷请罪了……可是、可是我那孩儿是曹家唯一的血脉,能不能……能不能就请大小姐放他一条生路?”
她嫡兄宣于恪也是宣于家唯一的血脉,他曹宇当初在背叛的时候又可曾想到此点!夕颜冷笑一声:“好,我可以放过他。你说出当年幕后指使之人,便换他活命。”
曹宇一听后话面如死灰:“……不是奴才不说,而是奴才说了更无活命之机……”
夕颜早已料到,便是再冷笑一声:“如此便是了。”
曹宇一惊恐慌抬头:“大小姐!”
夕颜看向曹宇脸面淡言:“是你不愿意给自己的儿子留一条生路。”
曹宇更慌:“奴才真的不敢说!除此之外但凭大小姐吩咐,奴才绝无二话,只要能换我儿一条活路!”
夕颜盯着曹宇,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你在跟我谈条件?”
曹宇一惊,忙又叩下头去:“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便是你敢不敢我都无所谓。”夕颜敛了笑意,转头端起几上茶碗送往唇边,茶盖儿一掀热气氤氲而出,映得那其后的冷意愈发分明。“你照我的吩咐去做一天,你的儿子便活一天。”
曹宇稍抬身,心犹有不甘。
冷目透烟而过:“你没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
曹宇颓然垂下嘴角:“是……奴才明白了。”
夕颜慢慢轻抿几口清茶,将茶盏再放回几上:“你现在是郎中了,在工部也能说上些话了。近日朝中在议疏浚库鲁赤河修建运河的事,按说照例此事该是由乙弗家揽下全权负责,但四王子近来新任工部侍郎,怎么说,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立功表现的机会……”
曹宇听着正事来了,不敢疏忽,忙抬起身体认真听着。
“我知道自五王子去后,你们这些工部的旧部们表面上都是靠拢了乙弗家,但其实还在暗中观望着,毕竟……五王子那边可能还有希望。”
曹宇快速抬目偷看夕颜一眼,忙又垂下。…》小说下栽+3U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