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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
跪着的月音用看死人的眼神看春儿这个傻姑娘。
冷文宇双眼霎时暗如阴天冬夜,心道“果然”,心里生不出半点如自己猜测所料的开怀,甚至有些恨自己此时的“幸运”。
她嘴角故作的温和弧度透出冷意,浑身冷气更胜,再次放低声音问:“楼中其他姑娘又是怎么个来历。”
春儿义愤填膺,“跟我们一样一样的。昨天还被抵消赊税拉来了个,哭得可惨。”
“佟大人可有什么话可说?”冷文宇转眸刺向佟郡守,步步逼近。她的眼睛狭长而上挑,只露出眼瞳中间最宽的部分,非常深沉。
佟郡守见她步步而来,竟是如白日撞鬼吓得从凳子上摔倒在地:“本官……我……下官一概不知……真不知。你去问郑幕僚,问他问他!”
郑幕僚顿时趴跪在地,想被毒蛇盯住的生物本能使得他说不出话,但作为奸猾小人的理智告诉他不说就死了,求生欲望促使他不断磕头:“……都、都是那些百姓自个卖儿卖女呀!与我……们大人无关,可以查、查……对了!”
他跪拜动作一顿,面露喜色,恶意的说:“官牙账本、贱籍名册还有卖身契!咱们可都是正经八经的朝廷营生,合理合法为朝廷创收益的。冷师爷这是对朝廷不满吗?!”
“口口朝廷简直是荒谬绝伦!鱼肉百姓中饱私囊丧尽天良,也是为了朝廷不成?!”冷文宇目中露出嘲弄,一腔怒意压抑翻滚,均化为一身令人不敢直视的凌然傲气。
公孙锦连连点头:对对对,朝廷不背这个锅。
郑幕僚胆战心惊,只能额头拄地支撑身体,拍马屁的虚伪本能让他嘴巴一张一合,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等食朝廷俸禄自然舍身忘我为朝廷着想。”
“住口!你之所言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冷文宇猛地收拢扇子指向郑幕僚,握着扇柄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浑身冷气更胜,“冷某问你,小念城百姓有多少人口?此处长逾千米的花街又有多少人?”
花问鼎仍是一脸茫然迷糊的样子。
符一往致力于望着冷文宇吃东西,并将觉得好吃的东西统统夹进冷文宇的碗里,非常的照顾自家人!一会冷文宇的碗都堆满了。
公孙锦听到此处自然猜到冷文宇发现了什么,笑容收敛严肃起来,颇具威严道:“本官一路随殿下走来,所见卖儿卖女皆是苟延残喘无以为生者,所卖之处莫不是官邸富宅。
忍心将亲生骨肉卖入此地者,少之又少。但佟大人治下……的确有违常理,有鱼肉百姓之嫌。”
“人,非牲畜。佟大人所管辖之地,风调雨顺土地丰腴,全民向文。”冷文宇缓缓向公孙锦和花问鼎抱拳行礼。
她垂眼看地面,纤长睫毛遮着眼瞳眸中一片阴狠冷色,可声音却明显透出一丝隐痛:“殿下、公孙大人。冷某敢肯定,身为父母官的佟大人定然做了些什么,才导致曾经闻名大欣的小念城百姓冷漠残忍至此。”
佟郡守惊慌失措。
郑幕僚冷汗淋漓之余,失律心跳正常了两拍:看来并非什么都被知道了。
但下一刻,只听冷文宇饱含怒意道:“譬如,强加赋税,逼迫百姓以儿女抵税。再譬如,诱骗百姓耕种造纸作物、荒废粮田,导致百姓无粮食交税,只能受他们胁迫卖女入青。楼……”
第65章 案二:碾豆蔻(五)
郑幕僚眼睛瞪裂。佟郡守浑身一瘫。
刻意将事情往严重说的冷文宇见此; 瞳孔缩成针尖,心下骇然:竟不是对农事管理不当导致此地百姓经济作物失衡,而是故意的。
众人见二人反应心中已经有谱儿了。站在包厢门口守卫的莫习面露嫌恶,做了个手势,站在包间四周面朝外的士兵纷纷转过身,拔刀围住郑、佟二人。
公孙锦还是问了一句; “冷师爷如此说可有什么凭据?”
“自然有些依据。”冷文宇将凭证二字替换成了依据; 而后才不紧不慢地诱导道:“不知公孙大人一路走来可还注意到百姓家中的庄稼地?其他地区无不种植五谷杂粮; 连应季蔬果都不常见。只有进入这小念城附近; 才得以见到成片的尚未长成的楮树林,村中都有造纸的作坊……更重要的是……”眼珠瞥向公孙锦递给对方一个眼神,“在这个季节竟然有官兵去百姓家中收税; 没有粮食竟当着我等的面强抢民女,简直是丧尽天良极为可恨。”
符一往浓眉困惑地皱起; 刚想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怎么不叫我一起行侠仗义。
他肩膀上就被冷文宇的手给按住了。符一往垂眼转动眼珠去看肩膀上搭着的那种惨白若冰的献唱手掌; 整个人有些不大自在地动了下; “你……”有些身边不附体地询问抬头,就撞上了冷文宇沁凉若冰水的示意眼神。
冷文宇垂眼微微低头看着他,还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别说。
二人黏糊间; 另一头事情已经有了新进展。
郑幕僚和佟郡守闻言心中大骂那些官差是如何办事的?!见到陌生人在场也不知道躲一躲。郑幕僚颤声辩解:“那、那是哪个官差的私人行为……”
公孙锦哪里不知道冷师爷在说谎,一开始他也有些纳闷什么时候见到官兵抢民女了?随后看到郑、佟二人的反应,才反应过来冷师爷在诓骗二人。但显然冷文宇说的都是对的,只可惜没有真凭实据; 为何如此他也能猜得到——护住殿下。
她蹙眉静了片刻,低头看脏东西一样看着二人,“‘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为水,君为舟。佟大人与郑幕僚,意图搅起风浪若是真……其心甚是险恶。”一拍桌子,“来人!”
官兵上前抓向二人胳膊。
却见郑幕僚扑趴上前,抱住花问鼎的小腿,“殿下殿下……我家大人一切为了百姓,一切都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小念城……对了,小念城年年政绩您都应该知道,收入可是逐年递增啊殿下!”
佟郡守受他启发,爆发潜能甩开官兵,爬过去抱住花问鼎另一条腿,“都是些女子罢了,能为官府增利何乐不为?殿下……下官一切做得都……受过多次朝廷表彰!”
公孙锦捧着自己拍疼的手掌,对手足无措的官兵示意“围过去拉开”,并盼殿下一人一脚,踹飞他们。
“……?”花问鼎呆滞地看杂乱吵闹的众人。
在趴地抱大腿的佟、郑二人的紧张期待的注视中,他含着牛肉嘴唇蠕动了下,随即双眼一闭,晕了……
一直仿若隐形人的月音眼睛一亮,手臂揽着压住春儿,埋头尖叫:“佟郡守协同郑幕僚刺杀皇子啦——谋反啦——杀人啦——”
春儿一脸茫然被月音拉着往后退:护驾什么的……不应该冲过去吗?月音姑娘怎么带着我后退。
冷文宇意外而赞赏地瞧月音:倒是个聪明的姑娘。
全程蒙圈的符一往看看被几个士兵飞扑而上压住的佟郡守和郑幕僚,又看看被公孙锦和莫习抬着胳膊腿往外拎的花问鼎。
符一往忍不住又瞥了眼肩膀上冷文宇的手,拿着筷子再吃口牛肉,纳闷:“没毒。”
冷文宇忍不住挑眉道:“原来你以为是有毒?”
符一往认真道:“牛肉最好吃,若是有毒多白瞎。”单手托着一大整盘递给冷文宇,“好吃,你尝尝。”
一个时辰后,郡守府。
花问鼎所在的院落,灯火通明。全城的大夫来了又走了,一个个临走时候摇头叹气。
还有些愤愤不平的聚集在院落外,直嚷嚷、争论:“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医治!”
“烧得太厉害,弄不好人就得傻。”
“那年轻人气度不凡,兴许于医术一途……”
院内,公孙锦急得团团转,室内投射出的飘忽烛光照在他脸上更显他心神无主,汲汲皇皇,“所有的大夫都找来了吗?……也不知冷师爷到底行不行。殿下的情况怎么就严重到让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了?!还有没有别的大夫?”
“一个不落都来过了!……都说没办法,只有黄大夫说能治好,不过六皇子没准也得变成个傻子。”佟郡守跟在公孙锦屁股后面转悠,以避免公孙锦看到他们想起他们进而处理他们。
若非庆红楼中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和郑幕僚主动站出来头蛇般地在小念城内问医寻药,再加上全府上下捶打哭嚎缠着公孙锦无法抽身,只怕他们早已被关入监狱严刑拷打。
郑幕僚忍不住埋怨:“你们说说,殿下那么能忍耐劳干嘛,有什么不舒服早说呀。结果忍着忍着病来如山倒。”
佟郡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