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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不是舍弟,有人禀告他又惹了事儿,本官这就……不说他了。”张煜似是一个自来熟,竟是忍不住埋怨起来,听着叙述竟是街上的那位二爷。
王青秀恍然与冷文宇嘀咕:“原来那个二爷是张大人的弟弟!怪不得为非作歹的当地百姓还维护着。不对啊……”
下面的话被冷文宇一个眼神制止,王清秀悻悻地说:“张大人这么纵容弟弟不对啊。”
符一往一直跟在冷文宇后面,他很听话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此时有点弄不明白了,还有点小困惑:我们三人一路用轻功赶到县衙,张大人怎么好像得到弟弟作恶的信儿比他们还快?
张煜闻言愧疚万分,连连自责。王青秀和涂县令自然说了几句宽慰话。
随后涂县令落回正题,说起官银失踪案。
张煜听涂县令列出明城府官银案的种种疑点,非常庆幸地表示他们幸好来的及时,再晚两日牢中山贼们就人头落地了。
“涂大人放心,本官定然会竭尽所能协助您。”张煜神态之间带着不服输的坚韧之色,停在门槛,做出“请”的动作,“现在你们就随本官去大牢提审!周师爷你去准备进山的东西,审完犯人本官就带涂大人他们进山。”
周师爷有些诧异,“大人您也太着急了吧?让几位大人稍作休息……”
张煜看向冷文宇几人,义不容辞的说:“涉及百姓安危的事儿是大事,拖沓不得,几位这边走。”
周师爷凑到涂县令和冷文宇几人跟前,“小的这就让人准备进山。”小跑着离开。
符一往经历街上的事儿觉得张煜定是个混球。可现在见到他这么积极,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不由得递给冷文宇个眼神。
可惜冷文宇注意力被其他事物吸引走了,没看着。
原来,众人跨过衙门半尺高的大门槛,冷文宇不经意抬头,就瞧见矗立在后院的阁楼之上有个面善的女子。
她内力附加在眼部凝神细看——女子着妇人装,面容蜡黄消瘦,五官有点眼熟,正满是抑郁憔悴地往这边看。
第47章 案一:丁点县(八)
一个八旬缺牙老衙役出现在冷文宇身后,“哎呦?小兄弟看什么呢?”
“那位是……?”冷文宇再去看,那名女子已被衣衫艳丽的矮小丫鬟拉进楼内。
“哎……作孽哟。”老衙役摇头叹口,想了下加了句:“那崭新的阁楼是大人为讨夫人欢心建造的……”
王清秀正纳闷地瞧着张煜与涂县令相谈甚欢的背影,听到老衙役的话转头看来,“你家夫人?陈……你家夫人怎么了?”
那竟是陈彤?!冷文宇诧异,记忆中的陈小姑娘是个圆脸活泼的少女,而刚才那个活像是干尸。
冷文宇目光一沉,琢磨着老衙役话里透着的意思,面上维持一片冷淡的模样。
却不等她张口细问,老衙役一脸难言之隐摇头叹气,追上自家大人——张煜。
冷文宇望着老衙役和张煜的背影,眼底浮现寒意。
王青秀面露夹杂着诧异愤怒的窘迫,示意的看冷文宇,“冷先生你觉得那老衙役是什么意思?”。
冷文宇对他摇摇头,“不论是什么意思。只怕都不是我们想要的意思。”
丁点镇府衙牢房。
阴冷潮湿,仅有巴掌大的窗户,只得用冒着烟的火把照亮。牢房很静,除了犯人喘气声,就是火把燃烧,衣衫摩擦、“塔塔”的走路声。
十多间牢房像笼屉般被一百多个脏兮兮的犯人塞得满满,汗味臭味夹杂着血腥味扑鼻。
张煜在前头领路。
他左侧,周师爷帮着举火把。
右侧依次是身着同样浅青官服的涂县令,一身书生衣袍的冷文宇。
由于牢房走廊空间限制,符一往一副不情愿的跟在冷文宇身后,大摇大摆的横占一排。他背后垂着大辫子,随着他走动辫子还摇来摆去的,跟条尾巴似的。
王青秀和丁点儿镇的捕头官差们跟在最后面,老衙役自然也在其中。
张煜指着一间间塞得满满的牢房,“山贼尽数关在此处。”
冷文宇以扇遮住鼻子,露在扇子外的一双眼睛,借着火把的晕黄光线隔着栅栏,往自己一侧的右边牢房一间间巡视着——
犯人们面黄饥瘦精神萎靡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疤痕摞疤痕,被鞭子抽得破烂衣衫仍能看出其中不乏锦绣罗段,即便是骨瘦如柴的犯人胳膊上都有肌肉。
这时左边靠近周师爷一侧的牢房,传出一声微不可察充满绝望无奈的叹息。
冷文宇耳尖微动。几乎是同时张煜也向左侧牢房发声处看去。冷文宇留意地扫了张煜一眼。
她收扇转身,准备去探究一二,因为她方才在观察右侧牢房,转身过后后背几乎贴到了右侧牢房的栏杆。
不等冷文宇寻到叹息者,背后牢房爆发出愤恨的大喊:“狗官拿命来!”
牢房内,衣衫较整洁的满脸胡茬的微胖男子,甩着铁链子扑向栏杆,伸出黑黢黢伤痕累累的双手,薅向后背贴在栅栏外的冷文宇。
原本掩着鼻子的符一往,如刀锋的双眉间瞬间隆起,伸手扒拉开碍事的张煜三人,几步抢来,“小白脸小心!”
冷文宇是何等段数的高手,压根就不用符一往帮忙。她在毫无内力的男子动的同时就已察觉,转身向后退了一步。
宽大的衣摆随着冷文宇转身的动作,飘荡而起自然回落,与男子镶满黑亮污物的指甲相擦而过。
冷文宇动作间不急不躁,在她站稳后,犯人的膀子狠狠撞上栅栏,布满细小新伤和黑泥的手伸出栏杆,努力往外伸抓。
符一往跨步而来,抓住犯人手腕。
犯人发出一声狼嚎般的惨叫,“啊——”
冷文宇看着颤巍巍往起爬的涂县令和揉着胳膊的张煜,再看犯人软踏踏已经断了的手腕,之前内力反噬的胸口顿时一阵阵犯疼,心道:这块粘糕一样的大块头就不能老老实实待着吗?
她知道符一往是好心办坏事,只是看向符一往的眼神不自觉地就有点冷和厌烦,“多谢符少侠,你可以放开他了。”
符一往原本有点关切和炫耀的眼神对上冷文宇的视线,先是闪亮的眼神熄灭怔忡了片刻,接着转为恼怒和不忿的怒火:小白脸什么意思?明明帮了她。
王青秀紧赶慢赶来到冷文宇跟前,“冷先生你没事吧?”
周师爷这才反应过来,吓得手里火把都差点儿扔了,声音吓得尖细:“来人呐!山贼造反了!”
张煜、涂县令立刻吩咐衙役们帮忙,衙役一哄而上。
符一往与涌上来的衙役大眼瞪小眼,眼看对方莫名其妙后退一步,他皱眉松开犯人的手腕,给衙役们让开位置。
“你们小心点犯人他手断了……哎哎哎……”王青秀想上去帮忙却被衙役们挤到旁边,只好悻悻来到冷文宇身后。
衙役打开牢房门,一同关押的犯人们目光不善地原地挣扎片刻,最终让开一块空地,让衙役们顺利压制住那名暴起的犯人。
牢房内,犯人四肢被压制、踩着脸,拼命挣扎,艰难吐出,“你们这群……逼民为贼的狗官!狗官!你们不得……唔唔。”
衙役手急眼快成功趁他张大嘴把脏臭的布塞入,犯人双目凸出被绑着的手青筋爆出。
“切,自己杀人掠货干坏事,还怨别人了。”王青秀最看不起为自己找借口干坏事的人,什么家穷就抢劫,娶不着老婆就从人贩子手里低价买,烂赌鬼各种找借口,想生儿子养不起那么多就把闺女卖进青楼。
涂县令、张煜来到冷文宇跟前。涂县令一直是严谨清廉的模样,此时头上也有些惊吓冒汗,“冷师爷你可有事?你没事吧?”
“冷师爷。”张煜十分抱歉的样子,“让您受惊了。”
冷文宇垂眼瞅向被犯人揪了个边的衣摆——衣摆沾有一处黑色泥土,泥土不粘发渣还有些硬度和光泽。
她用手指弹开“泥土”,淡淡道:“无妨。”
那头,符一往心里有些生闷气地看向冷文宇,结果冷文宇压根就不搭理自己,这让他想起之前衙门门口想要告诉冷文宇自己发现的疑点,对方也是这样压根就不注意自己,好像自己是个透明人。心底更加委屈恼恨起来……
冷文宇掀起眼皮审视过栏杆内犯人粗糙带糨子的手、指甲中黑漆漆的污物,狭长黝黑的眼眸望着混乱的前方牢房,黝黑的眼瞳在昏暗的火把下愈显幽深漆黑冰冷……
周师爷怒瞪那些犯人:“你们当真是宁顽不灵,活该。”
众罪大恶极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埋下脑袋,甚至有人眼中泛出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