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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羽君也懵了,不明白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试探性的问:“只有你掌握了线索……不是么?”
晴暄露出无奈的笑容,轻叹道:“你果然是什么都忘记了,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我所查到的线索,就落在你身上,你是最后一个可能知道沈惊涛在哪里的人。”
羽君愕然了,片刻之后想明白他所说的意思,却只能更愕然——晴暄所说的人,是真正的湘无双。她就是最后一个可能知道惊涛行踪的人,但是——她不是湘无双,真正的湘无双已经死了!
“湘无双怎么会……我是说我怎么会和沈惊涛……”
晴暄不懂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失望,解释道:“你的确不认得沈惊涛的,当初我四处查寻他的下落,最后从某处暗岗得到的消息是他曾经出现在一个镇上,遇上一个叫林菱儿的女子,那个女子缠着同他一起上路,也一直照顾着他,他们离开后去了哪里便无处可寻……”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羽君下意识问道,脑中忽而一闪,觉得林菱儿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晴暄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应该是有印象,“想起来了么?你曾问过我你身上的伤是何人所伤……那女子,正是林菱儿。你就是最后一个和他们接触过的人,因为你重伤失忆,我才没有继续查下去……”
——是她!羽君一惊,终于将这些片断串在一起——无论惊涛是不是愿意,那女子是照顾着他的人……林菱儿意外卷入某个事件被湘无双所杀,临死却执念不消重伤了湘无双……
阿月曾对陆唯羽说过,朱羽君死后沈惊涛的姻缘将另结,导致她注定独身,送她回来续缘,她却把姻缘结在了病书生身上……即是说惊涛的姻缘并未被改动,那另结的姻缘是谁,会是林菱儿吗!?
如果是林菱儿……如果林菱儿本不该死,却被湘无双杀了……而自己,偏偏附在湘无双身上……圣月曾说,前缘未了……
那一瞬间她仿佛抓住了什么,却终究混乱作一团,理不清。
——是前缘?还是孽债?
疼痛死闪电般在胸口划过,霎时脸色惨白,晴暄紧张的靠过来,“无双!?”
“没事,我没事……”羽君摇摇头,却突然反手抓住晴暄的衣袖,“帮我找!我要找到沈惊涛!一定要找到他!”
靠近了……冥冥中造成了这一切的症结所在,一定就在这些片断之中。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惊涛!
晴暄微微怔住,他无法理解无双的反应,无双变了太多,也似乎隐藏了太多,已经让他无法揣测。但是他仍旧反握住她的手,点头应道:“好,我立刻去找,你别担心,先好好养伤。”
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无双……似乎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将香珠儿唤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无双的伤,大夫怎么说?”
香珠儿只是摇摇头,表示瞧不出原因,晴暄叹一句:“这些庸医……可惜孟荷不在庄上……那沈苍澜的事情无双还没作打算?这么久也不见动静,义父那边已经……”
香珠儿依然摇头,“姑娘不是还没作打算,而是不作打算。”
晴暄一顿,“她不想杀沈苍澜?”回想当日义父要她杀沈苍澜时她的反应,他应该已经知道……只是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来臧云山庄?又为什么如此在意沈苍澜?
“香珠儿,你应该明白如果这样下去义父会有什么做法,这件事就算无双不愿意也别无他法……我去找雪狐谈,你只要在无双面前什么也别说,明白么?”
这些事情香珠儿自然是懂得的,点了点头,目送晴暄离开。
晴暄若有所思的施展轻功离去。他分了神,心里有着太过复杂的思绪,才会降低了警觉,没有注意到院子的门外有一道身影,默默看着他从无双的房里离开。
湘无双的来路并不单纯,这个他一直都知道。是晴暄将湘无双引介给王爷,他们早就识得,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一个是庄里的贵客,一个是庄上的好友,有必要如此避人耳目悄然相见么?
沈苍澜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算作什么,他想要信任无双,不愿去猜疑。但是,他能说他了解无双吗?心里明明知道,无双之于他,根本无从谈得上了解,更何况信任?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庄主,”屏退下人,孟伯亲自端了茶放在他面前,“老奴始终认为这件事情……湘姑娘脱不了怀疑。”
沈苍澜感到疲惫,靠在椅上,用手轻轻推揉宿醉后少许疼痛的额头,“孟伯,您……真的有办法去怀疑无双姑娘吗?”
孟伯了然一笑,“老奴懂得庄主的意思,湘姑娘的神态举止确与羽君小姐有着说不清的神似,连老奴有时也恍然错觉似乎是小姐回来了……但是,事实始终是事实,不可被感情蒙蔽啊,庄主。湘姑娘虽未必有恶意,但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这我明白……”
然而这世事,却不是头脑里明白,便都可以解决了的。
他起身走到窗边远远的看着,那消逝在大火废墟中的人是谁,住在侧院中的人又是谁……?
瞬间的恍惚中,却感觉到有凌厉的风一扫而过,练武人的直觉在他的意识做出反应之前已经反射性的侧身,一柄飞刀几乎擦着胸口贴身而过—— 一刀未中,几乎在沈苍澜抄起墙上挂剑的同时,一道白色身影已经从窗口一跃而入,提剑刺来。
孟伯纵然老迈,却在庄中多年,立刻便转身开门,准备唤护院来。然而房门一开他却不禁一怔,这院里的护院竟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而他们在屋里竟一无所觉!?
再看那刺客,沈苍澜此刻看清了他的面目,竟然是个粉面俊俏的白衣少年,一双细挑的眼冰冷而凌厉,竟比他手中的剑还利上三分。一望即知,这是一把杀人的剑,而这双眼,是杀手的眼。
*
羽君闲闲的坐在床上看着书卷,伤口已经没那么痛了,只是香珠儿和绿绿都一脸严肃硬是要她休息。
先是香珠儿伺候着她在屋里呆了半晌,然后换了绿绿进来,又陪了半晌,羽君才觉得今儿有点古怪,趁着香珠儿不在,便拿了绿绿下手。“绿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嗯?没啊。”
“那干嘛轮班的看着我?”
“哪有看着您啊,是香珠姐说姑娘伤刚好,又没好利索,怕姑娘出门瞎蹓再扯了伤。”
绿绿一脸认真根本看不出异样,羽君暗自笑笑,应该是自己疑心罢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绿绿又怎么会知道,自己问她干嘛?
“我又没那么金贵,瞧你们紧张的。”
说着话儿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玉川走进来,绿绿瞧见他来便起了身,“正好,快到午饭时间了,我去看看,这里玉川儿照看了。”
她出了门,玉川走到床前,却不坐下,只静静看着羽君。
羽君放下书抬了头,记忆中唯羽跟这闷不吭声的粉团儿娃娃处得还算熟,但也弄不明白这脾气倔强的小闷葫芦到底在想些什么。
“玉貂,你有话跟我说?”
玉川儿点头,“香珠儿本是想不让我们告诉你的,但是姑娘你是主,应该让你知道。”
“出什么事了?”
“晴暄怕姑娘迟迟不动手惹恼了相爷,已经让雪狐去刺杀沈苍澜。”
羽君手中的书掉落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盯了玉川片刻,突然掀起被子下了床,玉川眼明手快的将挂在床头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跟随在她身后疾疾出门。
在屋里呆了太久,猛一出门,冬日的寒风袭面而来,羽君顾不得许多,甚至来不及体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只是一心的赶往正院,她不敢惊动任何人,倘若惊动了护卫,那雪狐……
“玉貂,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人靠近!”
她翻墙而入,已经看到双双对站到园子中的两人,羽君想也没有想飞身插入两人之间——
“雪狐!!”
“无双?!”
“无双你让开!”
雪狐的剑只是一顿,便剑锋一转绕开羽君再次向沈苍澜袭去,哪知羽君竟也寸步不离沈苍澜身边,步法灵活纠缠阻碍于两人之间。沈苍澜惊疑如此变故,虽然已经明白恐怕湘无双这一次来臧云山庄的目的不简单,但此刻无双竟然肯护着他,心中难免矛盾,每每出手应对却碍于她离得太近会误伤,一时间两人都绑手绑脚。
雪狐向来脾气急,更见不得无双护着别人,几招不得手便急了,“无双!你让我杀了他,我们回花散里去!”
“你敢杀他试试看!”羽君索性一把夺下沈苍澜的剑指向雪狐,“你究竟是听我的还是听别人的!?”
“我谁的也不听!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去!无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