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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头有些不可理解:“你没有问题吧?这种事情明显不是我们的责任,赶紧推掉为好。”
“做人当可不能这样,若因恶小而不理会,则人与畜生又有何异。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自己遇上这样的事情,岂不是心寒?”千亿据理力争。对于他而言,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只要是有错的地方,他一定会驳斥。
跟这般书呆子理论只会让自己更加苦恼,工头也懒得理论了,反正钱也不是从自己出。“算了算了,不谈论这个事情,代王传唤于你,有要事相商。”
千亿点点头,转身要走,工头还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妇人应该是要去找你的。既然这妇人受了伤,也理应是你来承担。”工头瞬间又找了个推卸的理由。
千亿急匆匆的去见代王,心想待会再去问问这个妇人所为何事。
代王虽然说是大王,但也算是个没有多少实权的大王。他来到这个大漠已经有两年了吧,只是负责监督长城修缮工事的。
顺便提一下,这个代王十分的年轻,才二十四岁这样。早在他八岁之时,就被分封为王。听起来觉得奇怪,但要追究其身份,他为汉高祖第四个儿子,孝惠帝的弟弟。虽然风光,但却是这番的落魄。
千亿走进代王的行宫——说是行宫,其实就是稍微大一点的房子,连百平方米都不到。这个行宫处在长城的南边,与绵妍千里的长城想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青豆。
行宫的结构十分的简单,就一个会见客人的厅,还有一个供休息的房。然后布置也十分的简陋,除了桌子,榻,也就一些柜子,连屏风都没有。
代王身着薄衣,在长桌前盘腿而坐,认真的读着竹简。由于太专心,连汗都没有顾得上擦拭。平日的清苦,使得他脸型削瘦;暗黄色的面容,那是平日的劳作造成的。一个大王,却一点没有尊贵之感。
“代王。”千亿恭敬的鞠了一个躬。
代王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那么拘谨。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是,恒兄。今日急着找我,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吗?”千亿问道。
他们两人相识虽然只有一个月,但关系却很好,犹如兄弟一般。私下里,他们以兄弟相称——或许是代王赏识千亿的才华,且交谈甚欢吧。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感慨长安的事情罢了。”代王说道。
明明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感慨要发,但是话到嘴边,千亿却是泪已涌出。千亿将脸别过去,不愿代王看到。对于长安的事情,他只能用一句悲欢来形容。
想想几个月前,他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希望高后能还他父亲一个清白,但可惜这只是一场大梦。高后位高权重,私欲膨胀,将一干不服她愿的人统统斩杀或者驱赶出了别地。
他相当的不幸,被驱赶到了羌氏。从长安到羌氏得走两个月吧,这段艰辛不需要多说,只说人数的变化就明白了——从开始的一百多号人,到了羌氏,渴死饿死等的有一百个,被野兽围困的有十几个,最后到了羌氏的只有四十来号人。可是到了羌氏,还没有好好休息,就被命令回武威修建长城。
一路险阻,最后只剩下十五个人。然后就是修建长城,累死摔死等又去了六人。到了现在还活着的大臣,连十个人都不到。
千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倒还不如在度过沙漠的时候,死掉不是很好吗?活着,反倒是受罪了。
一切又想得太远了,千亿擦干眼泪,转过脸,问着代王,“长安最近的近况怎么样?”
“高后病得很严重,起不来榻。许多大臣趁此机会要搬倒高后,派系杂乱。就连上朝,都没规没距了。”代王颇为神伤:“只可惜我那幼弟,虽坐龙位,却没有太多的话语权力。”
“自我离开的时候,长安就不似以前那般祥和了。”千亿说道。高后病重,各方力量相互较量,血流长安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他可以想象得到现在,长安未央宫已然是战场了。
代王抚摸着额头,轻轻的说道:“我早已是局外之人,了解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千亿走过来,看着代王面前的竹简,拿了过来。粗粗一看,应是书信。
“这是前两天到的书信,但看无妨。”代王说道。
这书信的人是一个叫周勃的人写的。千亿眉头一皱,问道:“这人,不就是当朝的太尉吗?”
“是,他写信过来,是劝我回去。”代王苦涩的笑了笑。
千亿细看这封加急传来的信,上面大体描述了长安现在的危机——高后病重,大臣闹乱,岌岌可危。在信中,周勃也表示了如果有人能够胜任皇位的话,必是代王无疑,因为代王宅心仁厚,视百姓为己出;同时代王还有个先天的条件,就是他为孝惠帝的亲弟弟,由他当任天子是毋庸置疑的。
“信中十分的诚恳,为何恒兄还是有种种顾虑呢?”千亿问道。在他心中,面前的代王能做天子,当属天下之大幸啊。虽然只有短暂的接触,但千亿很佩服这位代王——虽然此番作为长城监事,但从不苛刻要求工人加急完工,有工人受伤没有地方诊治,他会腾出自己的住所。这里的工人及周边百姓都很信任代王。
如果是别人听说自己要做天子,一定高兴得上蹦下跳。可是代王摇摇头,淡淡的忧伤浮现在脸上,“虽然说的很是诚恳,让人无法抗拒。但我深知未央宫,大臣派系众多,打到一个是一个。我担忧的,就是我回去之后,会是一个陷阱。”
“恒兄当真是多虑了。这番内容一定是真的。”千亿拿着书信,想了想,严肃的说道:“首先,如果要陷害你,那何必引你去长安?从武威到长安有一个月的路程,何须如此的麻烦。其次,长安现在派系林立,都希望选择一个自己认为合适的君主上位。现如今,先帝的子嗣大都不在了,其兄弟淮南王、齐王年龄太小,其母的亲属们平日里为人恶毒,推立他们为皇帝,难免要重复高后之祸。能完美担当此位的当属恒兄你。”
“你说的,我都很清楚。”代王将手拢在一起,放在下巴前,忧愁更浓了一分,“你不知道当朝的斗争,当初兄长做天子之前,一些大臣也提议让我来当。结果后来这些大臣均被驱赶到了边远的地方。不如称病不往,静观其变为好。”
千亿举双手赞同代王当天子,但不知该怎么打消他的疑虑。如代王所言,万一这是个陷阱,有生命之忧,那可该如何是好。当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在信中,还提及一个人,就是当朝丞相,他也力举代王回去做天子。千亿不禁心寒,当初驱赶这些大臣,显然为高后跟前的人,便是这个丞相。如今高后病重,一副大树欲倒的样子,丞相便立马倒戈换了阵营。
千亿无意之间看到柜子上摆着几个龟甲,遂问道:“恒兄,你可知占卜一事?”
“知道啊,因为通过占卜可以知道天的旨意。在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我都习惯占卜。”代王想了想,站起来,从柜子中,拿出一个龟甲,“我占卜问天,看看我当去不当去。”
占卜之前要沐浴更衣,以示虔诚。待以前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代王在龟甲上部凿一些排列整齐的小圆孔,圆孔的旁边再凿一条长槽,然后把燃烧的木炭放到里面灼烧,嘴中念念有词。
千亿在一旁看着,也跟着祈祷。不过他没有向代王那般犹豫不决,而是希望他能代王能当天子,为百姓谋福利。
代王灼龟甲问卜,随着“嘭——”的一声,龟甲裂开。占卜的结果很快出来了,“卦兆得大横”,占辞为:“大横庚庚,余为天王,夏启以光。”
“这是上天,要我做‘天王’吗?”代王轻轻的说道。
“大横乃吉卦,而且占辞所言,是要你做天子。这是上天的旨意,恒兄你应该相信了吧?”千亿将手轻轻放到代王的肩膀上。
但是代王依然犹豫不决,“这事,还是容后再看看吧。我想回代国,询问母亲及其他人的意见,再做决定吧。”
千亿想了想,提出一个建议,说道:“要不这样,我明天就去长安,探视下具体情况。如果周勃大人所说为真,那么我再去代国,跟你说明情况。如果有危险,我不幸丧命其中,也算是对恒兄的警戒。”
代王楞了一下,急忙退却:“这事,可不能冒险。”
千亿指着龟甲说道:“有这个吉卦在,我断不会出事。能当天子的,只有恒兄你啊。明天我就起程去长安,今天我先收拾下行李。”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