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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兰莫名其妙,也照样做了,正要问,他一怕马屁股,马便急速向另一边飞奔而去,几个眨眼便消失了。她急了,“你好傻啊,没有马,我们怎么办!”
蒙面男子拉住她的手,猫身在几棵大树后面。刚蹲下来,就有士兵追了过来,听了听声音,便追着那匹马而去了。直到消失在黑漆漆的树林里。
虫子在旁边鸣叫着,宁静的夜里响着和谐的声响。不多会儿,整个小树林就有许多小虫子在一起鸣叫着。
“安全了吧?”宛兰小声的问道。
蒙面男子表示可以走了。
宛兰拦在他的面前,神情激动,眼神充满了别样的喜色,导致她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她的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个人,终于是找到了,花了一年的功夫终于是找到了。她颤抖着手,一点点的抬高,甚是激动,又甚是怀疑,矛盾的心焦灼不堪,终于抚摸到那男子的脸庞。这样的举动她期待了多久啊,梦到了多久啊!
是他!
宛兰一点点的揭开那蒙面男子的面巾,激动和高兴就像狂狼一般的冲击着大脑,完全无法思考。知道那人露出完整的面容——儒雅,清瘦,颇有气质和亲和力。
她忍不住的拥抱上前,感受那久违的温暖。那种拥抱,她期待了好久好久,就算是做梦都有过,只是抱住的都是虚影,成星光状态散去。而如今,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的,抱住了,真恨不得一直就这么抱着。
“千亿——”一声喊叫,打破了长久的宁静。
宛兰泪流满面,“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是找到你了。我说过,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素儿——”千亿应答着,任由她抱着,放开了什么礼节。就打算让这一刻成为永恒吧。
“我终于找到你了,还好我没有放弃——”宛兰嗫嚅不清的说着,眼里噙着泪花,“我说过了,就算千山万水,哪怕是每一个地方,我都会找到你的!”
千亿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静静的发泄着,让她好好的多抱一会儿。这算是,任性一回吗?
“我不会做一个悲情的女主,在街头的转角,期待概率极低的邂逅。我一定会沿着你的足迹,千山万水找到你的。”宛兰泪中带笑,看着千亿的面容,“我终于是做到了!”
千亿看了看旁边,还是小心谨慎道:“我们还是先躲远一点吧。想必我们两人都有很多的话要说。”
都已经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了,天空还是没有亮,依然还是黑漆漆的。两人小心翼翼的在树林里穿行着,留下窸窸窣窣的踏叶声。夜,依然静静的,容纳两人平缓却不安的呼吸声。
踏着落叶,慢慢前行,来到一条小河。两人坐在不算高的小土丘上,看着那潺潺的流水一点点向着大海流去,而心里则在不安的想着对方,又该如何开口。两人坐的很近,也很紧张,坐得直直的。
“你过的好吗?”千亿侧目,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惯用的俗语,依然是如此的奏效。不知该怎么开口的宛兰像是找到突破口一般,先是唉叹道:“过的不是很好,每天除了斗大夫人就是斗下人,把一家人都斗完了。现在蒋府,也不像当初那般好了,而是变得衰败。”她转过头来,勉强挤出个笑容,“不说我的事情了,只怕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啊。还是你说说你的近况吧。”
“自从去年一别,我就被派遣到这里,负责教化百姓。”千亿看着那流水,平淡的说道:“想想自己的遭遇,也可以用落魄两字来表达了。”
“你被西于王丢进海里喂鱼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宛兰想起这个就觉得万分担忧,当时一听到千亿的死讯,就已经奔溃的无以复加了。当看到千亿奇迹复活般的出现在她面前,她甚至都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了。
不过,这样的梦,虽然浮夸,但让人贪恋。
“确实是这样。”千亿点点头,“四五个月前,王宫前面的海突然来了几艘大船。大家都以为是战事要来,谁知是那大船上的人找西于国王有事协商。这个人,你也见过了,蜀益。”
“怎么是他?”宛兰惊讶了,“一个海寇头子居然如此聪明,四五个月前就开始协商联盟的事情了?”
“没错,确实是协商联盟的。要进军南越番禹。当时西于国王让人起草联盟的草案给他过目。”一说起这个事情,他的表情就变得很是愤恨,儒雅之色也随着变得怒气冲冲。他依然犹记于心,很是介怀,“我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事情,即使二十多年前有多大的怨恨,也不能因为大王的恩怨而危害百姓,孟子有言‘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这样的民贵君轻思想,是多么的精辟。可是他们都不听劝告,执意要联盟,协商如何作战,如何讨伐番禹。”
“你呀——就是这般的不懂变通。”宛兰大体猜到了——他就是这般迂腐的性子,不做对不起百姓的事情,哪怕是到死,都不肯祸害百姓。不过也真是这种精神,也值得被敬佩啊,硬生生的将战事推迟了四个多月,让百姓先得以春耕。
千亿紧紧的抓住旁边的土,发泄着愤恨“我当时不肯起草联盟文案,西于王怒气十足,命人将我拖进大海,绑上绳子。那些士兵划着船,将我丢进大海里。”
“啊?那之后呢?快说啊!”他顿了顿,宛兰着急的问道。
“我当时就觉得我一定活不下去了,四周都是海水,将我淹没。”千亿感慨道:“是那个士兵,觉得过意不去,将我又捞了上来。趁无人发现,将我带到这树林,让我赶快走,不要再回来了。”
也幸得那士兵有良心,要不然,这两人早就没有相见的可能了。宛兰不禁的庆幸着,之后接着问道:“那你之后的四五个月去哪了呢?”
千亿尴尬的笑着,“没做什么,消沉了好久。一次次的被贬,觉得自己平身的抱负都无法实现。所以有近三个月,在交趾漫无目的的漂泊着,饿了就吃人家吃剩的,然后睡就在城门口附近。”
宛兰心里很是伤心,后悔自己怎么没早一点来。在他最消沉的时候,却不能在身边,一种多么大的懊悔啊。她可以揣测的出来,千亿那三个月经历了多么大的折磨啊,而且这种折磨还是心灵上精神的,每天漂泊着,如同叫花子一般的苟活在世界上,那种无助、虚力、浑浑噩噩,一旦沾染上了,不亚于罂-粟花的侵蚀。
“之后一个多月,稍微振作一点了,便发觉道西于国经常有大船出没,无意间还看到那蜀益,甚至还有汉军将军。我就觉察道事情,已经危急重重了。就打算做点什么,比如催促百姓尽快离开。有一些百姓相信,选择去外地躲避。正当我鼓起精神继续的时候,战事就已经爆发了。”千亿讲述着那时的情况,似乎还是在责怪自己,“早知道就应该早一点去做,可以救更多的人啊!”
“你也别太自责了,你已经救下了一部分的人。你算是达到孔子所描绘的圣人啦。”宛兰拍拍他的肩膀,给他安慰。
“知道你被抓之后,我就想怎么把你救出来。没想到,居然是在城门口接住了你。”千亿不好意思的笑着,“让你担惊受怕了。”
“我没什么啦,本来这次出行就是为了找你而来的。”宛兰淡淡的说道,用着单调的描述,掩盖内心的澎湃,“我寻了你一年了。从四会县追到夜郎国,还看了你的老母亲,之后回到四会县,却得知你来到交趾了。如今,我又借助这经商机会,从螺城赶到这里。这其中,千山万水,南方大部分的城市都有我寻找你的痕迹。”
千亿愣了一下,“我——对你很重要吗?”
“对,非常重要。在我心里,你是不可磨灭的。每每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就觉得那时年少,荒唐却美好。”宛兰肯定的说道,正色的看着他,用着平凡朴素的词语,“你深深的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
千亿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单音节词。
宛兰抓住他的手,期颐这样的温馨,就是这般的牵手便好了。“我为了寻你,打听了多少人,这些你不知道。我为了寻你,走了多少的路,进了多少个县多少个村,这些你不知道。我为了寻你,南方大半个地方都有我的足迹,只有你一丝的消息,我都不会放弃,这些你不知道。”
一连发“你不知道”,表达了多少媚儿泪啊。只是为了单纯一个“寻你”,一念之间,早已跨便千山万水,而他依然还在远方。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