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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望着进门的爹。可看到爹手上端的什么,宛兰赶紧依偎在母亲的怀里——那个东西黑糊糊的,是……是个铁夹子啊!爹糊涂了吗?拿这干什么呢?
“素儿,别怕,一会就好了。总会熬过去的。”娘轻拍着宛兰,但宛兰本能的还在发抖——衣服在厚,也抵挡不住这莫名的害怕啊!
“娘……爹这是要干什么的?”宛兰颤巍巍的问到。
“傻孩子——你忘记了啊?女儿出嫁的时候是要拔掉一颗牙齿的。是这里不变的风俗啊!你看娘的嘴巴,这儿你看,不正好缺了一颗嘛。这是娘出嫁的时候,你姥爷亲自拔掉的。然后牙齿就留在娘家,也有想念的意味在这里面……”
宛兰看着那明晃晃的拔牙钳子不断靠近,鸡皮疙瘩的都起了一层,这还没到蒋家遭罪呢,自己就被拔牙给整得生不如死!宛兰一直往后退缩,都想乘机逃跑了,哪晓得,娘一把抓住宛兰的手不让她乱动——娘这是要害我不成啊!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习俗啊!耶稣啊,如来佛啊……
“啊——————”
*
“我的天啊——我的牙齿——我每天都用高鹿节牙膏,还……还经过360度口腔扫描测试的……痛——痛死我啦——”宛兰不断按摩疼痛的牙齿,时不时的吐出血水。虽然拔完牙齿,用了什么烂草药孵了下,可是现在那个钻心的痛啊!怎么会有这个折磨人的风俗呢?怎么没有被废除啊!
“完了完了完了,我的容算是毁了,以后出去怎么见人啊!”一想到自己以后说话时候,笑的时候,突然被别人发现一个黑窟窿……这怎么可以啊!
宛兰在**上辗转反侧,疼痛难忍,这要怎么入睡啊……等等,今晚还要有要紧事要去办理呢?“对,我不能睡觉,我等到差不多半夜了才可以啊!可是现在,想睡觉都成问题哦——我的天啊!我说话还漏风!这要我怎么去赴约?”
宛兰翻过身子,换个好一点的姿势,哪晓得碰到伤口,又哼哼唧的鼓捣了半天,又不敢弄出点声响,怕爹娘他们知道啊,不然今晚的大计划就泡汤了!
夜静悄悄的,几只小虫交相互应,奏起了violent,仿佛这个时候,草地就是它们的舞台,皎洁的月光就成了它们的灯光,而那观众不就是还没入睡的宛兰咯。
宛兰不断抚摩着那要命的牙齿,哼哼唧的哪有鬼心情去理会这虫子的宴会。“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这里又没有钟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时间的。难道看月亮?子时的时候应该是月亮伸到最高的时候吧?现在还没有到,估计现在才九点或者十点?大概再过一个小时,等到月亮爬过那窗外第二个树梢就逃出去吧。”
一个小时,怎么个煎熬啊!现在牙齿又是巨痛,等时间那个枯燥,又最为担心突发状况……
屋子外面虽说被月光照耀得十分的亮堂,可惜,宛兰的心里却是一团糟。“今晚千亿会不会来啊?不知道那个榆木脑袋能不能猜透这细腻的心思呢?”其实说真的,宛兰心里最矛盾的还是千亿——这心里的着急远比自己毁容来得更加真切。
万一——只是说如果啊,如果千亿按期赴约了呢?
想象着在一片银色月光的照射下,一个人影朝她走来。对,没错,真的是他!看着他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身的圣洁,长长的头发被风翻飞着……
“可是这会我要说什么呢?”宛兰转过身子,手指头在头发饶来饶去的。“我要不要直接表达‘你带我走吧!今生我是跟定你了……’呵呵呵呵——”想到之后要杖剑江湖,依楼听风雨,那种神雕侠侣似的生活,她早就向往多时了。
“可是,这也太直白了吧。”宛兰脸色烫了下。“还是——不要这么白开水似的,万一……万一——他不接受呢?对,没错,依照他的个性,肯定是要说什么家人怎么办啊,未来怎么办啊!万一最后,他干脆又把我送回家。先不提怎么丢人,怎么圆场。可是,我这么辛苦的逃跑就这么话为乌有了。不行,我还得循循善诱才是……可是怎么诱导呢?”宛兰没了主意,大不了带他去个遥远的地方,等到发觉了,早就生米煮成熟饭啦!(怎么感觉是在贩卖人口?)
宛兰打定主意,决定以暗示为主要手段吧。
但话又说回来,万一这该死的千亿没有来怎么办呢?这才是首当其冲要考虑的问题!
宛兰打了个小寒战。这该如何是好呢?最怕的是他没有看懂那首诗歌,直接扔厕所了,这也难讲……“如果没有来,我是要去他家吗?可他家又在哪里?只知道他工作的地方……还是瞎等?等不到就自己浪迹天涯?”但她也担心还没有跑远就被抓回来了……
宛兰唏嘘一口气,猛的又想到一个实际性的问题:这大半夜的,要去哪呢?这方圆几百里的,自己又不是很熟悉呢,所以才要千亿带她逃开这个地方,远离这个不幸的婚姻。
宛兰犯难了,现在走也不是,留也更加不是——她不断的在**上翻来覆去,像极了油锅上的一条鱼。“大不了我豁出去了——大不了我就做乞丐,一路乞讨,顺便游山玩水;死也不被这婚姻束缚,被蒋家欺凌和**!”
宛兰看向窗外——恩,月亮差不多也到了第二棵树的树梢——再不行动,更待何时!
宛兰摸索着爬起来,贼眼溜溜的环顾四周——姐姐在一边躺着,侧过身子,之前牙疼的**,好象没能吵醒她呢——宛兰嘴角漏出个诡异的微笑。
宛兰借着月光,沿着墙边,紧贴墙壁,几寸几寸的腾挪着小步子。那个小小的门口,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的大洞,洞里充斥着幸福,自由……宛兰心里乐呵呵的,仿佛见到美好的未来呢。
宛兰悄悄的触碰到门边,按捺不住强烈的心动。她回过头来,姐姐那个方向一团黑影,铁定是睡熟了嘻嘻——
“安静下来,莫要冲动,冲动办坏事!”宛兰做了几次吐呐放松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抬起门把手,轻轻的往后拉动。随着门缝一厘米一厘米的扩大,她的心早就冲出这小小的牢笼拉——“挨天杀的婚姻,可恶的封建枷锁,都给本小姐‘死开’一边!”
宛兰偷偷的把头往外探出,往走廊瞧瞧——说是走廊,到不如说是一块宽宽的木板,扶手到木板的高度约为一米,中间没有什么隔板做阻挡。而爹娘,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睡觉的。自从家被大火烧了个精光,爹娘就在老王这暂住,还“自告奋勇”的在外面的走廊睡觉——一个翻身,有可能从一二米高的地方摔落下去啊!父母年迈,哪禁得起这般摔来摔去的。
听着爹咆哮般的呼噜声,宛兰止不住眼泪,嘤嘤的哭了——“爹娘如此疼爱我,我却如此残忍。爹娘不过是希望通过这个婚姻来改变我的命运罢了……我……怎么可以辜负……两位老人?”
她的心仿佛被一块重物睹住了一般——爹娘这般落魄,就算是陌生人也无法不动容啊!宛兰擦拭眼泪,本能的往房间退了几步,将房门轻轻带上了……
屋里黑漆漆的,月光再美,也只能照进屋子靠窗的一小角。正如人的心,未来再美好,再诱人,也只能占领心灵的一方水土,剩下的黑暗,就被周遭现实,这重山狠狠的压着——人是无法跳出现实这个框架的,不管现实有多么的骨感,人只能活在当下。
宛兰靠在墙边,顺着墙一点点,一寸寸的下滑,最后蜷缩在门边……
望着那穷酸似的门,再想想门外的自由,宛兰的心不断犹豫和徘徊中。
看着爹娘为了自己能睡得安稳,甘心睡在外头,忍受风寒,面临摔下楼然后闹个半身不遂的风险;想着爹娘为了自己的幸福,忙活了大半辈子,结果房子烧没了,到后来也没有沾上子女半点的光。“我真觉得自己好自私啊!”如果成功逃出来了,逃得了一时,却要内疚一辈子啊!
“《诗经。蓼莪》有言‘父兮生我,母兮鞠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父母对我们恩惠如此之大,如此的辛劳,我们却在践踏他们的疾苦啊。”
千亿的话如同霹雳般闪过脑海……
宛兰咬咬牙,暗下个决心,“不行!我要留下来!父母对我有大恩大德,怎么可以当这个不孝女呢!”娘亲十月怀胎,又不辞辛苦的带大——想到番山那个要觅死觅活的老婆婆,苦等孩子三年,却等到孩子的死讯,这样的经历,宛兰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啊!
就算要走,也要光明磊落的走!明天就把她的想全盘托出,征得爹娘的同意!
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