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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里到处都是油漆味。周彦捂着鼻子站在走廊里,看着自己的新家,这个家目前是松散的,家里到处都有何双双的概念,石林的概念,何副主任的概念。今天这里加一点儿,明天那里加一点儿,那个房间需要怎么摆放,那个窗子挂什么样子的窗帘,他们都需要吵架。
周彦对于何家人的吵架缘由,觉得简直奇妙到了顶点,值得吗?
值得的,在何家人看来,家是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围绕着自己的意思走。
通常,就是何双双跟何副主任团结起来与石林吵,但是,很奇妙,石林每次都能赢。
“她怎么样了?”何双双丢开擦新地砖的毛巾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躲过油漆桶,来到周彦面前问。
周彦眨巴了下眼睛,“断了三根肋骨,轻微脑震荡,右小腿骨折。”
何双双小小地惊叹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能龇龇牙,表示一下自己此刻是千言万语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龇完牙,转身由随手拿起了一块抹布,蹲在地上又擦了几下后,忽然嘀咕了一句:“周彦。”
周彦心里很害怕,他还在华梅的那番话里倒腾呢,有着说不出来的一股子心虚。
“我就是觉得吧……”何双双站了起来,鼓足勇气说道:“我就是觉得特别好笑,真的,我能笑吗?”
周彦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笑吧。”
何双双没笑,她叹息了一下,就在擦干净的地扳上坐了下来,一只手摘了白手套,支着下巴,想了很多事情,“周彦,刚才在路上,我还想跟你生气来着,可是又觉得,这事儿不是你不对,我骂你,你多可怜啊!”
周彦点点头。是呀,别的女人爱自己,自己多无辜啊!
“可是,这事儿说白了吧,你有错,最错的就是你。”何双双指责周彦。
周彦很不解,怎么就是他错了呢?
“你帮了她,每次见了她,你都一直给她留有余地,在留余地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起过,我知道这事儿会生气,会难过,这就是你错了。你给她想头了! ”何双双瞪着晶亮的一双眼睛看着周彦,扑哧一笑,“我也有错,那时候 我总是想讨好你,生怕说了重话,你会指责我不善良。其实,你跟我在一起,咱们是一家人,支持自己丈夫把自己家的钱借给他的前女友,我就是傻!”
周彦嘀喃地说:“不是你的错,那时候不是还没说结婚的事儿吗?都怪我,怪我……”他无法总结,看着何双双的眼睛,周彦有些无所遁形。
此刻正是中午,装修工人都去吃饭了,屋子里就剩下了这小两口,于是何双双就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低声唠叨着:“我怕什么呢?我早就知道你是我的,我怎么还担心呢?”说完,她就哭了。
周彦不知道应该如何交代自己的灵魂,如何在何双双的面前剖析自己的内心世界。他也不具备这样的水平,何家人才有这个水平呢!在吵架的时候,他们还用“世界观”这样的奇妙词汇。
于是,他站了一会儿,走到何双双的面前,准备也坐在地板上,完全不介意他那件裤子还是新买的。他的屁股刚要接触到地面,何双双却一抬头,喊了一句:“等下!”周彦吓了一跳,看着何双双从一边拿了一张纸壳箱叠着的纸片子,塞在了他的屁股下面,“坐这里!”说完,何双双继续抱住自己的膝盖,又开始默默地掉泪。
周彦坐好,手心里都是汗,他想在大腿上擦擦,又不敢,于是就拿了一块看上去还算新的抹布擦擦手,这才搂住何双双说:“我不对,我错了,你别气! ”
何双双还是哭。
周彦没办法,想了半天之后,终于取出电话,笨笨地说:“那我给她爸爸打电话吧!”
华梅的父亲跟哥哥接到了电话,当天便搭了车,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
这次,周彦没瞒着,华梅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还有她研究生也不读了,还怀过孕,欠了几十万块钱,如今手里还有买卖,等等。这些总要跟人家交代一下吧!最重要的是,华梅是从自己公司的楼梯口摔下去的。
这天早上,周彦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司,老人家跟他儿子就蹲在周彦的公司的院外,热得一身汗。他们身边铺着一张报纸,报纸上还放着两个没来得及吃的肉夹馍,还有一杯简易包装的豆浆。
周彦停下车,跟公司里的人交代了几句,便拉着他们去了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他是一句也没瞒着,该怎么说便怎么说了。
事情比他想的要简单得多,华梅的老父亲虽然身体不好,可是老人家一辈子经历的事情也多了,他就是被气得浑身哆嗦。然后,在下车的时候,老人脚软,站不住了。
周彦很同情,忙过去扶着,带着老人家找到了华梅的病房,一边走他还一边说:“大爷,不能打她了,她脑震荡。”
打起来可怎么好啊,他拉不开的!
华梅爹倒没啥,只是抬起头看看周彦,点点头,眼睛里都是泪,“不打,我舍不得打她。娃受了那么大的罪,都不敢跟我说,我打她作甚?就是,娃, 就是对不住你啊!”
周彦摇摇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以前,他也没处理过,他只能一路扶着,将老爷子送到了华梅的病房,他没进去,转身离开了。
医院的大厅里掺杂着各种味道,汗味、来苏水味、消炎药味、水蒸气味、血腥味。是呀,这里是骨外,还有石膏味。
周彦在各种气味里越走越快,但这一次,他觉得无比轻松,就像甩掉了身上最大的包袱一般。原来,人可以这样毫不客气地去做这样的亊情,以前他真是管得太宽了!
这天晚上,周彦按照习惯依旧去了何家吃晚饭。现在他是女婿,做人家女婿总是讨便宜的,丈母娘为了让你对她的女儿好,会想尽办法款待你,这一点与婆婆绝对是不一样的。
晚饭,是油焖大虾外加羊肉汆丸子,这两个菜还是周彦在何家吃出来的,全家都知道他爱吃。
吃晚饭的时候,周彦也没瞒着,他觉得应该彻底地交代一次自己了,于是,他坐在椅子上,很坦白地说起了自己以前跟华梅的事。非常难得的是,石林一点儿脾气都没发,甚至大度得很。她亲切地说:“唉,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糊涂事?那姑娘不识货,我看咱们小周就蛮好的,人又精神,又老实诚恳的。小周,她不要你真是瞎了眼。”
何双双在一边撇嘴,周彦的那点儿破事,能瞒得住她妈?小庆姐早就把周彦卖得溜光了。
“也没有,以前我就不懂事,就看样子,也不懂得看其他的。”周彦傻乎乎地说。
“唉,我们家双双是很漂亮的,她就是不爱打扮,就爱学习!研究生,会画画,还家教好!”石林反应很快。
何双双低低地笑了几声,抬头对她妈说:“妈,我把你买的冰箱给换了!”
石林生气了,“为什么啊?我跟你爸爸腿都要跑断了,你说换就换啊!”
何双双理直气壮地回答:“周彦不喜欢啊。”
周彦觉得自己可无辜了,想反驳吧,又不敢。没办法,这几天他非常心虚,没做过错事,但他就是心虚。
“哟,小周不喜欢啊。 ”石林不好意思地笑笑。
何副主任早就按捺不住了,在一边开始批评道:“我早说了,人家有自己的小天地,你干涉什么啊,别叫孩子们为难,那……”
他正要说一番大道理呢,周彦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赶巧了周彦的电话就放在何双双的身边,他的这部电话室前阵子跟何双双买的情侣机,一模一样的,何双双也没多想,顺手拿起来就给接了。
“周大哥,我哥哥被警察抓走了!”华梅撕心裂肺的大哭声从电话里传来出来,屋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周彦一口汆丸子烫得喷了出来。
华梅他哥华山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吧,是不能被欺负的,妹子吃了那么大的亏,又因为喻夏鸿把十里八乡都认为的好妹夫给踢了,学也不上了,还怀了孕,最后却被抛弃了,哪个当哥的能忍啊!
华山在医院里听了妹子的哭诉,当时也没怎么样,只是等他爹好不容易睡了,随口问了妹妹几句。华梅这会儿子脑震荡,傻着呢,加上一看到他爹,胆子也被吓破了,就没往坏处想,给说了。
那老实人也没吭气,就是以买东西为由出了门,随地捡了一块砖,径直去了喻夏鸿的单位附近待着。等到下班那会儿子,他就问门卫,哪个是喻夏鸿啊?人家门卫看他挺老实的,就帮他指了下。
这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