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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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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豪掷千金,出了建城所需的近半数资金。这算是云辞偿还了所欠慕王的人情。当初为救感染瘟疫的出岫,慕王贡献人力与药方,而如今,云辞便以真金白银相还。 

建城所需的另外半数资金,则由慕王奏请统盛帝,下拨银钱八千万两,再加上房州三年赋税,才算筹措到位。 

慕王铁血、离信侯慈柔,聂沛涵与云辞合作无间,房州上下,从未有过如此齐心协力的时候,百姓纷纷自发前去修建新城。 

而时日,也在这当中不知不觉地度过半月。 

知言轩和金露堂被烧毁的两处院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修缮完毕,知言轩的丫鬟们纷纷搬了回去;而金露堂的丫鬟们,却因为二爷云起的禁足与禁欲,依旧要在吟香醉月园再住上三个月。 

出岫自从吐过那一次血之后,便未再有过任何征兆,只是每日越发困顿不堪,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云辞心疼,便也减少了她的差事,许她多去休息。 

自云起禁足之后,离信侯府的日子好似无甚特别,只除了一件事——太夫人闭园礼佛,诸事不闻,谁都不见。包括云辞。 

对外,太夫人只宣称是为这一场瘟疫而礼佛念经,专心供奉佛祖九九八十一天;可云辞知道,母亲如此一举,根本不是为了礼佛,只是不想见自己罢了。 

她恼堂堂离信侯为了一个身染时疫的哑女,置阖府上下于不顾;也借此拒绝给出岫一个名分,在那夜过后。 

云辞甚至怀疑,母亲已知道了出岫的真实身份。 
 
都道是母慈子孝,可这位执掌云氏整整十年的谢太夫人,从不对亲子软语关爱。自云辞懂事开始,他便记得母亲时时将“离信侯”、“世子”、“家业”一类的词句挂在嘴边。即便是他胎毒日深、亦或腿疾难当之时,也不曾见母亲流露半分关爱。 

若说母子不连心,这世上恐怕唯有母亲知他最深;可若说母子连心,母亲却不曾遂过他的意愿。 

云辞隐隐觉得,他与出岫的这条路,并不好走。 

说到底,是他下决心带她回房州,只不曾想过,自己后知后觉陷了进去;而如今,也是他先醒悟过来,又去招惹了她,因而这条路,他必要坚定地走下去。 

这一夜,云辞想起母亲的态度,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忽然很想念出岫,便披衣起身,独坐轮椅想去看她一眼,甚至连竹影也没有惊动。 

夜已深沉,新修缮的院落四下寂静,唯有寂寥星空映着出岫的屋子还有灯火。云辞见状不禁蹙眉,兀自推着轮椅上了斜坡,轻轻叩响屋子:“出岫。” 

屋内好似响起一阵沙沙的翻书声,须臾,但见出岫亟亟前来开门,神色躲闪地唤道:“侯爷……” 

云辞在门前望了出岫半晌,才道:“推我进去。” 

出岫应声照做,却见云辞进屋之后来回打量,似是在寻找什么。如此观察了半晌,他才指了指床铺下头:“出岫,你榻底放的是什么?” 

出岫闻言吱唔半晌,见实在躲不过去,才将一摞书册从床底挪出来,交由云辞。 

云辞只看了几眼,已面沉如水:“你这些日子困倦难当,就是为了誊抄这些账簿?” 

出岫不敢多言,低下头去。 

云辞见状又生气,又心疼:“费这些功夫做什么?” 

“我看各地报来的账簿,算法混乱,字迹也不大好认,只当是练字的同时,查查旧账,看是否有算错之处。”出岫越说声音越低。 

云辞自然知道这理由蹩脚,她的真实意图不过是想替他分忧。这般想着,更觉心疼,不禁拉过她一双柔荑,放在掌心抚弄:“傻姑娘,这些都不许再做了。” 

出岫双颊顿时羞红,在烛火的映照之下犹如飞霞,只觉云辞这动作实在太过暧昧,令她有些吃不消。 

两人自那夜过后一直都恪守礼节,未再有过肌肤之亲,这也是云辞的意思,想先给出岫一个名分,再行夫妻之实。 

可如今,事与愿违……想起母亲的态度,云辞不禁轻声叹气,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他掌中把玩着出岫的纤纤玉指,想起她的字、她的琴,心中柔肠百结,逐渐情动。 

“出岫,为我生个孩子。”如此一来,母亲应是没有理由再阻止了罢。 

生孩子……出岫闻言怔忪一瞬。其实她并不执着于名分,只要能留在这人身边,怎样都是好的。当然,若能有个孩子…… 

出岫鼻尖一酸,羞怯的同时,到底还是抿唇默认。由着云辞吹熄烛火,于撩人夜色之中解开彼此的衣衫,此身、此心,再次交融…… 
(本章完) 

第48章:情路多舛情毒深(一) 

朝阳未升,清光朦胧,出岫醒来之时,身侧已不见云辞。回想昨夜,他腿疾不便,而自己又那般情动……最后,两人都是缠绵倦怠。也,回味无穷…… 

只是略微回想一番,出岫已感到自己的两颊烧热起来。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昨夜之事,毕竟下定决心自此相随,肌肤相亲则必不可免。只是她未曾想到,一夜旖旎,云辞竟还能醒得如此早。 

出岫明白他的心思,便默默起身,如常前往清心斋侍奉。 

刚一走到清心斋门前,只觉喉头一甜,连忙掩口轻咳一声。原以为无碍,只是那掌心之中……又是一抹殷红血色。 

出岫大感诧异,明明自那日咳血之后,这二十余日已无甚异样,怎会今日又…… 

恍惚之中,出岫好似抓住了什么,可念头只一瞬而过,已消失无踪。 

出岫怕耽搁云辞的事务,连忙挥去胡思乱想,便匆匆折回院落盥洗涤手,又换了件衣裳。 

如此折腾半晌,再进清心斋时,理所当然比以往晚了近半个时辰。好在云辞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她昨夜劳倦,起得晚了。 

明明已有过两次缠绵的肌肤相亲,可出岫看到云辞,仍会羞赧不已。她一双盈盈水眸衬合着满面红霞,犹如朝阳初升前的天边绯色。 

云辞看在眼中,无尽深眷。 

“怎么不歇着?”他有心逗弄她,勾唇浅笑,好似清晖。 

闻言,出岫面色更为润红,压下咳血的惶恐与惊疑,勉强一笑,并不说话。 


“怎会是无用?”云辞轻声安慰:“你会弹琴,写字极好,我喜欢的女子,怎会无用?” 

出岫终于抬眸,飞快看了云辞一眼,脸色娇红欲滴:“都是花架子,帮不上你。” 

云辞只握住她的一只手,并不言语。 

两人指尖交错,他的手心贴着她的手背,温热,厚重,有令人难以忘怀的触感。都说“十指连心”,出岫想,若当真连心,则他与她,此刻也算心心相印了。 

这份感情来得太快,太猝不及防,她几乎尚未做好准备去接受。可如今,到底还是顺着云辞的意思,踏上了他为她铺好的路。 

此后,无论前方是艳阳高照,还是风雨交加,都有他与她携手并进,风雨兼程。她不要名分,也自知出身低微,必不能得到他最为名正言顺的妻子之位,但求如此长久相伴,余愿足矣。 

两人彼此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暖热,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温情。可不知为何,出岫脑中忽然蹦出来关于这四个字的出处——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只一瞬之间,方才的脉脉温情已被惶恐不安所取代,出岫心底沉了一沉,再想起今早自己的咳血之兆,竟生出一种不久于人世之感。 

这般胡思乱想着,却见云辞已紧了紧手劲:“在想什么?” 

出岫连忙回神,笑着摇头。 

“你从前失声之时,总爱走神;如今虽能说话,这毛病倒是改不掉了。”云辞适时松手,温言浅笑:“心思太细,可不是好事。胡思乱想,更是伤身。若有心事,大可对我说出来。” 

出岫看向云辞坦然清澈的目光,沉吟一瞬,不知是否要将今早自己再度咳血之事相告。正兀自斟酌,此时但听竹影在外一声禀道:“主子,屈神医来了!” 

“快请!”云辞面上露出几分喜色,不想这才二十余日,屈方竟已从南熙边境到了房州。 
他再看向出岫,笑道:“一月前你身染时疫之时,我命各地去寻屈神医,原想着能为你治病,可如今时疫都过去了,人才找到。” 
“那屈神医岂不是要白跑一趟。”出岫轻声笑道。 
“岂会?”云辞看着她红润的面色,仍旧感到难以安心,便笑道:“还得劳驾屈神医为你看一看喉疾,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他刻意避提咳血之事,只怕她多虑。 
出岫抿唇而笑,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竹影引着沈予的师傅、医中圣手屈方入内:“侯爷、出岫姑娘,许久不见。”屈方边进屋,边拱手做礼。 
“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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