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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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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吓得只知低头,颤巍巍道:“还有两人……都收进金露堂了。” 

云辞闻言,冷冽嘲讽:“还知道将人收到你园子里?你不成家,就为了这个?” 

这一次,云起自觉被云辞冤枉了:“不,不是的。姨娘也曾想过要我成家立室,是……是母亲坚称,长兄未娶,庶弟不可逾矩……” 

听闻此言,云辞心中一惊。庶弟口中的“母亲”,自然是云府的太夫人、也是自己的生母无疑。可他不曾想,原来二弟三弟一直未婚,竟是母亲压着不让逾越过去。这意思,岂不是逼着自己先成婚? 

明明是亲生母子,血肉相连,为何……这般算计?云辞心中更觉添堵,只感到身上这副“离信侯”的担子,决绝地阻隔了母子亲情。 

他知道母亲一生要强,事事以家业为先、以身份地位为先,若非如此,也不会一径逼得父亲连连纳妾,闹得夫妻离心。可如今父亲过世,竟又将手段用到儿子身上来吗?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言,母亲的冷漠算计、庶弟的荒唐好色,好似两根淬了剧毒的针刺,尖锐地扎入了自己胸腔最柔软之处。如此疼痛,如此失望,如此难忍…… 

这般想着,云辞竟已赤红了双目。兼之昨夜服用的药丸失效,此刻双腿也是剧痛如割! 

他能感到自己掌心之中微微渗出了汗,却不愿在庶弟面前发作,正待忍着喝退,却听一个娇滴滴地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声哭腔:“大哥!” 

云辞循声望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抹着泪,不顾竹影的阻挠往屋子里闯,正是与云起一母同胞的云家大小姐——云想容。 

此刻她几乎已算得上是梨花带雨,一张略显稚嫩的美颜上蜿蜒着两行泪痕。云想容一闯进屋子,便不管不顾地跪地请罪道:“大哥,您就原谅二哥罢!妹妹愿代二哥受任何责罚。”说着已叩头在地。 

云辞在两个庶弟面前虽严格,但对云想容、云慕歌两个妹妹却很是随和。他见云想容闯进来替云起请罪,更添感慨。 

无论云起如何胡闹,好歹也有亲妹子与他手足情深。不似自己,从小顶着嫡出世子的名号,孤寂清冷。也唯有在屈神医府上那几年,才得了沈予一个手足知交。 
 
云辞深深叹了口气,看向庶妹:“二姨娘教你来的?” 

云想容不敢隐瞒,又不敢说破,只叩首在地不言不语。 

毕竟是亲生母子,二姨娘平日待云起虽漠不关心,关键时刻到底还是关爱居多。再反观自己…… 

云辞平复半晌,才勉强再看云起。他深知自己母亲的性子,这母子间的隔阂怕是短期内难以消弭,可庶弟尚且年轻,若是严厉管教一番,还能令其迷途知返…… 

想到此处,云辞已沉下声音再次斥责,只是这一次,怒意减轻许多:“这便是你为人子、为人兄的本事,连累二姨娘和想容来替你求情?” 

云起面上更为羞愧,低头不言。 

“看在想容的份上……”云辞沉吟片刻,道:“你禁足金露堂百日,除却向母亲请安,哪儿都不许去!” 

“百日!”云起只觉这时日太过难熬。 

云辞冷目一扫,冷冽再道:“园子里的侍婢尽数换出来,你的饮食起居、近身服侍,全部改由府中男丁侍奉!” 

这一次,云起不敢再抬头,更不敢有半句违逆之言。 

话到此处,云辞已觉腿疾难忍,只怕再僵持下去会泄露端倪,便对一双弟妹挥退道:“还不下去领罚。” 

云起与云想容连忙起身,告退而去。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却迎面撞上淡心。情知昨夜故事始末的她,忽然抓住云起的衣袖,也顾不得礼数,心急如焚地对云辞道:“主子快去看看,出岫吐血了!” 

吐血!云辞大为震惊,目色如刀怒向云起:“你到底对她下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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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此情别有暗思量(二) 
下了什么药能让人吐血?云起亦是心中一惊,忙对云辞解释道:“没……没……就是春药马上催!我以性命担保!” 

云辞怒视云起,见庶弟言辞恳切,不似作假,也不好在事情未调查清楚之间随意揣测,便按捺下心中急切,对云起和云想容道:“你们先回去!” 

两人不敢多有逗留,连忙退下。 

此时云辞已被腿疾折磨得险些忍不住,见屋内只剩下淡心,终于露出两分虚弱之意,隐忍着道:“将我扶到轮椅上。” 

昨夜主子服了药,此刻必是被药效反噬了,淡心连忙扶过云辞,心疼地道:“主子,您这腿……” 

“推我去见出岫。”云辞亟亟打断,面上是毫不掩饰地痛楚,然更多的是担忧与记挂。 

淡心见状,眼泪几乎要落下来:“主子您别急,出岫虽然吐了血,可神智却是清醒的,她自己也说没什么感觉。也许只是胸口闷着的淤血罢了……” 

“也许是致命的心头血。”云辞接下话,因腿疾难忍,额上已渗出许多冷汗。但他仍旧不管不顾,执意对淡心命道:“推我去见她!” 

淡心不敢违逆,与竹影一道推着云辞往吟香醉月园而去。 

出岫此刻正半靠在榻上,怔怔看着帕子上自己咳出的殷红血渍。她听到轮椅的滚动声响,连忙回过神来,便见竹影和淡心已推着云辞进了屋。 

云辞面上挂着急切与隐忍,面色苍白胜过从前出岫见到的任何时刻。刹那间,心好似吊在半空中一般,出岫从榻上起身相迎:“这是怎么了?” 

云辞却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你吐血了?” 

出岫嗔怪地看了淡心一眼,安慰他道:“也不知怎得,方才只觉喉头一阵腥甜,咳出了一口血。可我并不觉得难受,兴许并不打紧。” 

闻言,云辞已反手捏住她的脉搏,诊治起来。良久,蹙眉摇头:“瞧不出有何不妥。” 

出岫长舒一口气,再看云辞,有些心疼地道:“都说了不打紧。反倒是你,面色很不好……”难道是因为昨夜为自己解春药之毒,伤了身子?最后这句,出岫只在心中暗自揣测,并未说出口。但饶是如此,脸颊也已绯红起来。 

云辞能猜到出岫欲言又止的最后一句,却没了心思与她调笑。他是医者,更明白吐血之症有分轻重。尤其是把不出脉相的吐血,要么是当真不值一提,要么便是不治之症。 

云辞只怕,她沾上的是后者…… 

原本只是刹那的念头,可因为吐血之人是出岫,云辞已不可遏制地担忧起来,一时连腿疾也忘得一干二净。 

“侯爷。”出岫这般连唤三遍,云辞才回过神来:“什么?” 

“您得回去歇着,我真不碍事,身子爽利得很。”出岫一边安慰云辞,更为担心他的腿疾:“你若再不回去用药,我……” 

“你什么?”云辞勉强笑问。 

“我便不再对你说话了。”不过是一时负气,也唯有想到这个蹩脚的威胁。 

云辞故作受下,道:“好,你也去躺下。我遣大夫来给你瞧瞧。” 

出岫情知自己若不点头,云辞必定难以安心,便乖顺地重回榻上休息。 


云辞这才怀揣沉重忧虑,回了知言轩,临去前还不忘交代淡心:“好生照顾她,若有异常之处,绝不能瞒着我。” 

淡心领命,又想起云辞的腿疾:“主子,您的腿……” 

“无妨,我心里有数。”云辞沉声回道,示意竹影推自己离开。 

主仆两人一路返回知言轩,浅韵已熬了遏制腿疾的汤药。云辞喝过药,又平复半晌,才对竹影开口询问:“出岫感染时疫那日,我命你传令各地寻找几位神医,可有消息?” 

竹影摇头:“尚没有消息。” 

云辞顿时沉下脸色:“如今暗卫执事的头领是谁?办事可不太利索。” 

“主子恕罪,如今的暗卫首领是……”竹影话还未说完,但见一贴身护院前来禀道:“回侯爷,方才南北边境传话过来,道是在祈城寻获神医屈方,如今已在前往烟岚城的路上。” 

祈城在南熙边境地带,若要赶来烟岚城,至少需要一月路途,也不知出岫可能撑得住……可云辞到底面色稍霁,又对护院命道:“传令下去,务必尽快。” 

…… 

房州这一场毫无征兆的瘟疫,来得快,去得也快。封邑主人慕王手段铁血,将各地死患的尸身焚烧,几个率先流窜瘟疫的村子也下令尽数烧毁。 

许多人被迫背井离乡,房州忽然开始涌出成群的流民,纷纷涌入首府烟岚城。云辞为此出面与慕王相商数日,才最终有了定夺——在烟岚城北五十里以外另建新城,安置流民。 

云氏豪掷千金,出了建城所需的近半数资金。这算是云辞偿还了所欠慕王的人情。当初为救感染瘟疫的出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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