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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怡然霎时赧然地低下头去:“不瞒母亲说,我嫁进来已经整整半年了,侯爷他待我很好,于子嗣之事也很上心,可我……一直没有动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你才不到十六岁,急什么?”出岫明白她是受云想容所影响,欲往岚山寺拜佛求嗣。不过出岫也不戳破,只对庄怡然笑道:“此事不能急,一急反倒不容易怀上。其实去外头散散心也好,你初来乍到对烟岚城不熟悉,去别的地方我也不放心,不若明日就跟想容一起,去岚山寺转转罢。”
庄怡然正是打算去岚山寺祷告求子,见出岫如此善解人意,给她找了一个“散心”的借口,感动之余连连道谢:“多谢母亲体恤!我这便去对想容姑母说说,让她明天捎上我!”
言罢,庄怡然已恭恭敬敬地行礼告退,还没转身,又被出岫再次唤下:“按伦常讲,你唤想容‘姑母’没错。但如今你是离信侯夫人,而她只是云府庶出的女儿,嫡庶有别,在太夫人面前可不能这么称呼她,会让太夫人生气。”
出岫提点至此,庄怡然立刻会意,忙道:“我明白了,是我考虑失当。她既已出格,我在人前就称她为‘威远侯夫人’,私下里再叫她‘姑母’。”
出岫闻言也没再多说,又摆手笑道:“快去罢,早些告诉她,也好早些准备明日外出的事宜。”
“是。”庄怡然再次行礼,施施然出了知言轩。
一炷香后,她又重新返回,对出岫道:“想容姑母说,既然我随她一起去,不若也叫上您一起。她说岚山寺香火鼎盛,风景也极好,即便不去上香,也可以游玩一番。”
去岚山寺游玩?出岫有些迟疑。
庄怡然却很是期待,忍不住进言劝道:“母亲您随我们一同去罢,人多也热闹些,更有意思。”
出岫经不住庄怡然劝说,只得笑道:“好罢!我让云逢提前准备准备,明日咱们就在岚山寺用斋饭,不过不能太晚,太阳落山之前可得赶回来。”
庄怡然连连点头:“这等小事何须母亲操劳,我去对云管家说一声。”
“那你去罢。”出岫没有阻止。
庄怡然莞尔而去。
待她离开之后,出岫才轻叹一声,对服侍在旁的玥菀道:“怡然到底还是年轻。”
“谁没年轻过?您多教教不就行了?”玥菀笑道。
出岫没有再往下接话,只远目望向窗外天色,似是想起了什么,良久又道:“岚山寺是谁出资建造的,你知道吗?”
玥菀想了想,回道:“既然是建在烟岚城外,莫不是诚王殿下?”
“不是诚王。”出岫面无表情作答:“是赫连氏。”
玥菀恍然:“难怪您从来不去。”
第246章:等闲平地起波澜(一)
翌日清晨,管家云逢来知言轩陈请出岫:“夫人,马车已准备就绪,可以启程前往岚山寺了。”
此时出岫刚用过早膳,想起膳厅剩下的一桌子菜肴,忽然生出一个主意,便对云逢问道:“府里的粮库,还有多少米面?”
云逢沉吟片刻,如实回道:“总有七八百斤不止。”
整个云府之内,主子虽没几人,但奴仆、丫鬟、护院等总计数百人不止,这几百人日日要穿衣吃饭,因而云府对于口粮的需求极大。出岫在心里大致盘算一番,才又命道:“既然去一趟岚山寺,那便趁机做些善事罢。你去粮库里取五百斤大米出来,今日府里女眷要在岚山寺施米。”
“夫人宅心仁厚,是云氏之福,是烟岚城百姓之福。”云逢诚心诚意地说了几句,便立刻领命而去。不多时,取了一本明细册子回来,对出岫道:“五百斤大米已经出库装车,请您签字盖印。”
云府的规矩是,府内中馈事宜皆要由当家主母亲自点头。不过如今庄怡然是新上手,因而真正的实权还在出岫手中。
出岫从云逢手中接过册子看了看,的的确确是出库五百斤大米,于是她取过印鉴盖上,细心嘱咐道:“你别忘了让米行赶紧再送些米面过来,否则府里就要‘揭不开锅’了。”
云逢笑着称是。
由于临时决定施米行善,因此又耽搁了些功夫,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已是辰时。这一次去岚山寺,出岫并没打算带上玥菀,因为玥菀是云想容的旧婢,又曾背叛过云想容,为了避免尴尬,她便特意将玥菀留在了知言轩,只带了两个小丫鬟贴身服侍。
出岫携竹影和丫鬟来到云府门口,庄怡然和云想容还没到。她大眼一扫,除却三辆女眷所乘坐的马车之外,云逢又准备了十匹高头大马驮着大米,此外还有约莫五十名护院牵马待命。
“这阵势倒大,知道的是咱们云府女眷上香行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举家搬迁呢!”出岫揽袖而笑,再看府门前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转身对竹影道:“你回去照看竹扬和孩子罢,这么多护院跟着,不会出漏子。”
竹影却不放心,执意拒道:“属下是您的贴身护卫,自然要以您的安危为重。竹扬也理解我。”
出岫叹了口气,本想再劝,此刻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男声:“竹影叔叔回去罢,母亲有我陪着呢!”
语毕,但见云承已携着庄怡然,夫妻两人并步从府里走出来。前者一袭月白长衫,打扮如同寻常人家的富贵公子,却难掩清俊出众的气质;后者一身淡蓝衣裙,烟纱飘渺步履轻盈,沉鱼落雁淡雅脱俗。
云承和庄怡然夫妻两个,一人穿白一人穿蓝,远远瞧着便如四月里的艳阳天,青天白云着实令人心情舒畅。
真是一对璧人!出岫在心中默默赞了一句,这夫妻两人已同时向她俯身行礼:“见过母亲。”
竹影亦是躬身见礼:“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几人如此客气一番,还是出岫率先笑问:“承儿今日也要去岚山寺吗?”
云承清浅而笑,侧首看了看身旁的娇妻,回话道:“我今日事务不忙,既是您和怡然想去,我便陪着一起罢。多一个人上香,也显得更诚心。”
他说完这番话,庄怡然已是垂眸低首,娇羞无限。出岫见状立刻明白过来,庄怡然既是去岚山寺求嗣,云承陪同而去,自然显得更加诚心一些。且不说佛祖是否显灵,至少庄怡然本人心里会好受许多。
出岫看了云承一眼,戏谑地笑道:“你倒是心疼怡然,知道做个体贴夫君。”
云承闻言轻咳一声,很是坦然地笑回:“被您识破了。”他这般一说,庄怡然更是大为赧然,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三人正在笑谈,云想容也来了,她每日前往岚山寺时从不带女儿,此次也不例外,只带了两个丫鬟。瞧见云承也在,她倒没有半分讶异,只俯身行礼:“见过侯爷。”
云承对云想容的印象不深,也没什么亲厚的感情,便略微颔首,算是回礼。
出岫见人已到齐,便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走罢。”说着又看向竹影,朝他摆手:“有侯爷跟着,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快回去罢。”
云承也是自信满满:“我这拳脚功夫虽不如竹影叔叔,但捉拿三五个贼人必也不在话下。”
有云承陪同,又有五十名护院跟着,竹影自然放心许多。他的确有些惦念竹扬和儿子,更感动于出岫和云承的体贴照顾,于是再行一礼:“属下谢夫人体恤,谢侯爷体恤。”
云承摆手催他:“做这些虚礼干什么?快回知言轩罢!”
“我送几位主子上车。”竹影固执地不愿违背礼数。
出岫知道他的脾气,又见云逢已候着多时,便对云承夫妻和云想容道:“快走罢,再耽搁下去,不仅午膳的时辰要错过,竹影也要站僵了!”
几人闻言轻笑,这才陆陆续续上车。知言轩、霁云堂、霓裳阁的主仆们分别乘坐各自的马车,带着这五百斤大米和五十名护院,浩浩荡荡往城南郊的岚山寺进发。
竹影一直目送车队离去,才转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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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一路之上平平顺顺,倒也轻松自在,可眼看就要出了南城门,云承却忽然喝止车队停下。出岫撩开车帘看向外头,低声询问道:“什么事?”
但见云承携着脸色苍白的庄怡然从马车上下来,徐徐走到出岫车前,回话说:“母亲,怡然她不舒服,半道上开始反胃恶心,还头晕难受。”
“反胃恶心?难道是路上颠簸的?”出岫关切问道。
庄怡然摇了摇头,勉强笑回:“我也不晓得,从前坐马车从来没有这样过,许是长久不曾出府一趟,如今倒不习惯了。”她看向出岫,逞强着道:“母亲不必在意,我下来歇歇就好。”
正说着,只见云想容也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走近问道:“不会是有身子了罢?我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