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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气息一直萦绕着他,缠缠绵绵,差点让他崩溃。
一开始觉得是好事,渐渐地觉得他真是自作自受。小姑娘就在跟前,离他这么近,他却什么都不能做。江衡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好不容易包扎完了,陶嫤看着自己的杰作,还算满意,“江衡舅舅别再乱动了,这两天也别习武,伤口要是再裂开便不好痊愈了。你若是在府里闲得慌,我可以教你做别的事,不用成天刀枪棍棒的。”
江衡穿上衣服,若有所思地问道:“别的什么事?”
她想了想,“下棋或者钓鱼,哦,你会玩孔明锁吗?”
那是小孩子的玩意,他十五岁时便不玩了,不过看小不点兴致勃勃的,不好扫了她的兴,便配合地颔首,“会。”
陶嫤果然很高兴,开始琢磨明日的计划,“那我们明天去后院湖里钓鱼,顺道把孔明锁带上,边钓鱼边打发时间,你看如何?”
江衡道:“听你的。”
那就这么定了,她忽然想起来白蕊端着梨汤,扬声唤她进屋,转头问道:“魏王舅舅刚才出了汗,这会儿一定渴了。正好我带了梨汤和酸枣汤解渴,你想喝哪一个?”
白蕊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屋里有任何动静,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不敢贸贸然进来。好在没什么事,她悄悄打量了江衡一眼,不知道他对姑娘打的什么主意。
江衡对这没什么挑剔,随口道:“酸枣汤吧。”
陶嫤端起青瓷碗送到他面前,“你尝一尝,我特意用冰镇过的。不过放了这么久,这会应该不怎么凉了。”
江衡接过去喝了一口,又酸又甜,委实不是他喜欢的口味。但看小不点一脸希冀,他配合地全部喝完了,在她的灼灼目光下道:“嗯,冰凉解暑。”
陶嫤心满意足地把梨汤也送上去,“那魏王舅舅把这碗也喝了吧!”
“……”
*
翌日卯时,天边一抹蟹壳青,灰蒙蒙地笼罩着整个天空。太阳行将升起,地平线露出明亮的光线,瞬间照亮了半边天。
夏日清晨是难得的清凉,经过一晚上的沉淀,连风都沁人心脾。凉风从穿堂而过,吹进江衡房间的槛窗里,掀起床上帷幔,露出里面沉睡的人影。
江衡正在睡梦中,他做了一个梦。
销金幔帐里,影影绰绰的身影,柔软的身躯,一点点贴在他身上……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觉得她的身体娇小玲珑,散发着淡雅的馨香,很熟悉,好像今天才闻过。
她埋首在他颈窝,双手环住他的肩膀……她太小了,坐在他身上就跟个孩子似的,他几乎不敢碰她,怕害她受伤。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腰肢,正要张口,便听她唤了一声“魏王舅舅。”
江衡猛地睁开双眼,额头上惊出冷汗。
他盯着床顶看了好一会儿,才从那梦境中缓过来。
他抬手盖在脸上,或许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居然在梦里肖想那么小的姑娘。但是身体的反应却掩盖不了,下面难受得很,亟欲发泄。
梦也做了,他自己清楚得很,这份感情再也没法否认。
他看上了自己的外甥女,想要她。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那个辈分横亘在他们之间,他便始终逃不掉这份罪恶感。但这会管不了那么多了,情。欲战胜了理智,他的手放在那里,来回移动。
脑子里是陶嫤的一颦一笑,她乖巧地唤他魏王舅舅时的模样,她生气时模样,她含着眼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每一样,都让他念念不忘。
此时回忆起来分外清晰,好像就在眼前,近得可以触摸。他禁不住叫了一声“叫叫”,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压抑。
明知道这份感情不应该,可还是控制不住。她在他身边待得越久,他便越没有自制力。
情感汹涌而至,手上的动作难免更快了些。
说来也奇怪,以前分明自制力好得很,偏偏在她这里,屡屡失控。
正是要紧关头,忽地听见外头有说话声,接着直棂门被人推开,伴随着一声欢喜雀跃的声音:“魏王舅舅,咱们去钓鱼吧!”
江衡一僵,手心滚烫。
☆、第75章 亲昵
眼看着她就要进来,江衡顾不得狼狈,伸手扯下床头的幔帐,哑着声音道:“别进来!”
在军府里发号施令惯了的人,命令起来毫不含糊,当即便让陶嫤定在原地。好在她还没进到屏风后面,若是真叫她看去,他在她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陶嫤一手提着鱼篓子,一手扛着鱼竿,困惑地眨了眨大眼睛:“你还没起床么?”
按理说这个时辰,他应该早就起了才是。她转头看了看院外的太阳,都升得老高了,他怎么还在睡觉?而且声音听着很沙哑,是做噩梦了么?
陶嫤关心他,一连唤了好几声魏王舅舅,都没得到他的回答。
江衡倒回床榻上,厉声叫李鸿。李鸿就在门外,哎了一声来到屋内,“王爷有何吩咐?”
他寒着声音问:“郡主要进来,你们就不拦着她?把她带出去。”
李鸿纳闷地往屏风里头看去,以前不觉得王爷有起床气,怎么今早尤甚?昨日他才把郡主带进屋里,旁人都以为他们关系亲近,他又对郡主宠得很,谁敢拦她?没想到今儿个通融一回,反倒酿成大错。
李鸿为难地朝陶嫤看去,“郡主,您看……”
陶嫤不知道江衡怎么回事,还当他睡觉不喜欢被人打扰,遂懂事地点了点头,“那我到外面等他。”末了不望提醒江衡,“魏王舅舅快点。”
屋里没出声。
江衡觉得自己这辈子的颜面就到此为止了,饶是别人看不到,他也替自己不齿。好在外面催得紧,没工夫让他想这么多,他吩咐李鸿打一盆水来,简单清洗了一遍,换上墨绿柿蒂纹锦袍朝外走去。
陶嫤今儿把将军也带来了,将军正在树根下不断地刨着什么,她在边上聚精会神地看,末了遗憾地嘟囔了句:“这儿也没有。”
扭头瞥见江衡来了,欢喜地上前把鱼篓递给他:“魏王舅舅替我拿着吧,还有这个鱼竿。”说着一起递到他手上,仍旧不忘追问:“你方才在屋里做什么?我好像听到了声音。”
江衡心下咯噔,面上却装得平常:“什么声音?”
她歪着脑袋回忆了下,像低沉喘息的声音,她跟江衡说了一遍,“魏王舅舅做噩梦了么?”
不能再让她问下去,虽然她在这方面迟钝得很,难保不会忽然开窍。江衡往前走了两步,转移话题,“将军在做什么?”
她跟上去,果真把刚才的问题抛在脑后了,“我在教它捉蚯蚓,我们既然要钓鱼,便要准备好鱼饵。”
转眼间将军又刨好了一个坑,可惜依然一无所获,反而弄得爪子上都是泥土。将军是只骄傲的豹子,能陪着陶嫤做这些事委实不易,它抬起前爪往地上拍了拍,拍掉不少泥土。只是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退了瞻云院不少下人。
这种事根本用不着他们亲力亲为,江衡停步,吩咐李鸿道:“你跟李泰去院里挖些蚯蚓,稍后送去湖边,本王跟郡主在那里等着。”
李鸿远远地应了个是,忌惮将军不敢上前。
*
来到后院湖畔,陶嫤一门心思地放在钓鱼上,没再追问江衡为何睡觉会发出声音这件事,专心致志地摆弄鱼钩。
李鸿李泰挖的蚯蚓送来之后,她看着那一盆蠕动的东西便反胃,抬脚轻轻踢到江衡跟前,把鱼钩递过去,“魏王舅舅来。”
怕成这样,方才还壮志凌云地要跟将军一起捉蚯蚓。江衡没有揭穿,从木桶里取出一只蚯蚓串上,替她把鱼钩扔进湖里,“怎么忽然想来钓鱼?想喝鱼汤了?”
看来他还没有忘记上回陶嫤把他的鱼炖汤喝了,可不是嘛,他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不吃难道还养着?
陶嫤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看着平静的湖面道:“我还是更喜欢魏王舅舅烤的鱼肉。”
她是指来松州的路上,江衡给她烤的那两条鱼。路上没有东西吃,大部分都是吃烤肉度日,彼时她吃得腻了,目下想起来却回味无穷。江衡的别的手艺不行,烤肉的工夫却很了得,跟他在一起不愁会饿肚子。
两人在湖岸扎了两个杌子,一人坐一个,陶嫤身量小,坐在上面绰绰有余。可江衡坐上去便显得有些困难,那小小的杌子几乎撑不住他的重量。
江衡弯腰拾起两块鹅卵石,拿在手中把玩,大约是想起了某件事,“你不是拿给周大夫了么?”
提起周溥,陶嫤便开始出神。
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