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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拽住陶嫤的手便往外走,顾不得跟她多解释,“你外公心疾发作了,听说很严重,你快随我去看看。”
听说外公出事,陶嫤立即打碟起精神,跟在殷岁晴身后往外走。
瑜郡王和马车都在门口等着,陶嫤伤没全好,走起来还是有些吃力。江衡看出来后,从后面打横抱起她:“我带你过去。”
殷岁晴转头看了看他,没说什么。
陶嫤攀住他的脖子,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很快,生怕他们去得晚了,会赶不上一样。她跟外公一样的毛病,有时候会心口遽然疼痛,有时候会喘不上气,但是外公活了这么多年,每一次都挺过来了,她希望这一次跟以前一样,外公也能平平安安地。
一边想着,一边紧紧抓着江衡的衣服,身躯轻颤。
江衡感觉到了,抱着她安抚:“别怕,楚国公会没事的。”
她嗯一声,被他抱着来到门口,放到马车上。
她跟殷岁晴还有两个丫鬟坐在马车里,瑜郡王、段淳和江衡骑马走在外面,一起往楚国公府赶去。
因为殷岁晴催促过,车夫不敢磨蹭,赶得比以往都快,提早一刻钟来到楚国公府的门口。
听婢仆说楚国公已经被送回院里了,目下正在由大夫看诊,陶嫤的几个舅舅也都在跟前候着。殷岁晴带着陶嫤赶了过去,来到殷如的房间后,她扫一眼内室,忙问殷镇清:“阿爹怎么样?”
方才正是殷镇清让人给她送的消息,闻言不无愁苦道:“没见他动过这么大的怒,回来之后便气昏了过去。方才大夫给看过了,又喂了一碗药,索性救得及时,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殷岁晴敏锐地抓住重点,“动什么怒?为何动怒?”
殷镇清顿了顿,看向门口站着的江衡。
今早上朝他也在场,知道是什么原因。
皇上最近宠爱宁嫔,简直宠得没了边儿,整日沉溺在温柔乡之中,连早朝都连着好几天没上。今日更是,一干大臣在殿里等了大半个时辰,却等来一句:“皇上身体抱恙,诸位大臣没事就散了罢。”
怎么会没事?
南 边一带水涝严重,淹没了好几个镇子,就等着朝廷的赈济呢。几位大臣急得团团转,却见不到皇上一面,甚至连上了折子他都不看。非但如此,听说皇上最近沉迷炼 丹之术,想要长生不死,与天同寿。人到了一定年纪,难免会惧怕死这样一个字,但是他却非要炼什么长生不死术,这就着实让人生气了。
楚国公和其他几位大臣得知后,连连骂了好几声胡闹,气得七窍生烟,一回到府里便心疾发作了。
殷镇清看一眼江衡,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此事,毕竟他跟陶嫤新婚燕尔,在朝告假两个月,这几日都是陪着陶嫤的。于是他不确定要不要跟他说:“是因为朝廷的事……”
江衡蹙眉,猜到什么。
他虽然在府上,但是对朝中情况有所掌握,而且上一次带着将军入宫,皇上叫他过去时,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145章 对策
殷镇清将前因后果解释一番,正室里静了许久。
江衡眉头紧蹙,正要说什么,屋里下人出来道:“国公爷醒了。”
一行人进屋看他,楚国公倚在床头,脸色仍旧不大好,气息十分微弱。屋里的人不宜太多,陶嫤的几个舅舅见他没事后,便留在屋外,让殷岁晴和陶嫤几人进去说话。
殷岁晴坐在床沿,一脸关切地问:“阿爹还好么?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楚国公摇摇头,“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死不了。”说着看到一边的江衡和陶嫤,不免诧异,“叫叫怎么也来了?”
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不想惊动这么多人,再一看瑜郡王和段淳也在,更加觉得兴师动众了。
殷岁晴循着看一圈,向他解释道:“叫叫来郡王府看我,正好便一起来了。”
“好端端的,去你那儿做什么?”殷如颇为不解。
眼看瞒不住,殷岁晴只好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一遍,说是陶嫤跟江衡闹脾气了,这才跑去找她的。听罢,殷如一个眼刀横到江衡身上,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一老一小,迟早要把老臣给气死!”
按理说他这话越矩了,哪有这么指责皇上跟王爷的?不过魏王既然娶了陶嫤,他便是他们半个长辈,这么说话也不过分。
况且他现在在气头上,说什么就由着他去罢。
江衡笑了笑,“一点小事罢了,不值得国公爷动怒。我跟叫叫的事,我们两个人会解决的。”
陶嫤站在一旁,偏头看了他一眼。
说得这么十拿九稳,也不知道刚才求她跟他说话的人是谁?
楚国公摆了摆手,大抵是又动怒的缘故,说话很有些喘,“既然叫叫回来了,便在府里多住几日。何时她高兴了,何时再回去也无不可。”
江衡面色微滞,他想了想,转头对陶嫤道:“我有话要跟楚国公说,叫叫,你到外面等我好么?”
屋外有个大夫随时待命,但陶嫤还是不放心,“你不许气我外公。”
江衡让她放心,“不会。”
陶嫤这才带着殷岁晴走出内室,段俨也要离开的时候,江衡唤住他:“瑜郡王请留步,此事跟你也有关系。”
段俨回头,大抵猜到他要说什么,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本王可帮不上什么忙。”
江衡一笑,“瑜郡王何必妄自菲薄。”
等屋里只剩他们三个人后,江衡移步到窗前,宽阔的后背挡住了窗外的光景,“本王几日没有上朝,二位可否跟我讲一讲朝中近况?”
楚国公冷哼一声,着实被气着了,这会儿连提都不想提,“皇上沉溺温柔乡中,钻研歪门邪道,弃整个大晋于不顾,让老臣无话可说!”
江衡眼眸一沉,“楚国公诽谤皇上,难道不怕本王上告,降罪于你么?”
殷如瞪向他,“老臣为大晋鞠躬尽瘁,一心一意,若非皇上实在糊涂,老臣怎会说出这番话?我是为整个大晋着想!”
被一个宠妃迷惑得不顾朝政,说出去真是笑话,大晋几百年的根基,难道要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么?
江衡双手环抱,睨他一眼,“既是为大晋着想,便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本王。”
这几天他除了魏王府,关心最多的就是军府,对朝廷那些勾心斗角不大上心,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估计也懒得管这种事。
楚 国公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把知道的都跟他说了:“听宫里的全公公说,自打宁嫔有身孕后,皇上便对她宠得愈发厉害。甚至找专门的道士算过了,宁 嫔肚子里怀的儿子,如此一来,愈发不可收拾……不仅如此,皇上还被宁嫔蛊惑,那个道士不仅会算命,还会修炼长生不死之术……”
江衡静静地听完,眼神越来越冷。
第一眼看到宁嫔,本以为她只是个柔弱工于心计的女人,未料想竟还有如此野心。他掀唇笑了笑,如果是儿子,她打算如何?还想让皇上立太子不成?
乌木一事,慧王如今被降为平原王,皇后嫡出的皇子只剩下他一个。江衡忽地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这么看来,下一个获罪的很可能是他?
不无可能。
他猜测乌木上的毒其实是宁嫔所为,如果能因此挑拨他跟慧王的关系,他们两人互相揭发,让皇上从中猜疑,不失为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可惜她没算对,最后受难的只有江衍,他侥幸全身而退。
周溥跟宁嫔是亲姐弟,周溥又懂医术,这其中很可能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江衡捋顺后,抬头朝段俨看去,“瑜郡王有何感想?”
段俨轻笑,顺势坐在一旁的矮榻上,“我是个闲散王爷,手中没有实权,即便真有什么想法,也帮不上魏王的忙。”
此话不假,段俨真个称得上大晋最清闲的王爷,他安于现状,不趋炎附势,日子过得平淡又闲散。他不必有多大的权利,每月享受着朝廷和俸禄和食实封便足以养活阖府上下,悠闲得让人羡慕。
江衡弯唇,“瑜郡王当年最受先皇重视,跟朝中上了年纪的高官重臣都有几分情谊,正因为你沉默多时,是以说出来的话才有分量。”
段俨看向他,他随意倚靠在窗户边上,高壮伟岸的身躯挡住了刺眼的阳光,生生透出几分不羁来。
以前他或许不大愿意管,目下两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家出事,另一家都不会好过。他左右权衡一番,告诉江衡:“目前情况,魏王应当入宫一趟,先见皇上一面为好。”
江衡点点头,“本王正有此意。”
段俨站起来又道:“还要时刻提防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