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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王京昀不是,对他来说,王京昀一直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伙伴。
翻墙头总是第一个上,考试前陪他一起练体能,买了烟都会分他一半。
对兄弟都能如此,对自己喜欢的人肯定会更加不错。
回想着往事,庞川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陆淼对王京昀那么不一样。
结账时候,王京昀掏出钱包,庞川一把拦下。
“别急,这顿我来。”庞川说,“下顿等着你和嫂子请我们吃。”
“……”王京昀笑了笑,“一定。”
正准备走,几张桌子外忽然“轰”的一声,一张桌子被掀翻在地,乒乒乓乓,接而是女人尖利的叫声。
☆、22。 第二十一章
动静太大,王京昀和庞川恍惚了一秒。
那一桌周围的人都站起来,慌乱躲到一边,稀稀拉拉,形成一道篱笆,只能见里头人影剧烈晃动,尖叫、呻。吟声不断。
警察是一份职业,又不仅仅是一口饭碗,更是一份责任。从穿上警服那一刻起,枪一响,腿肚子便不能转。
王京昀和庞川对视一眼,冲上去,扒开人群。
圈子里,菜渣碎瓷,液体横流,一地狼藉。一个小个子男人抡着双拳,不停揣着地上蜷缩的更下的一只,仿佛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沙袋。
地上的,是一个女孩子。她抱着脑袋,痛苦的声音从手臂下溢出,马上又被男人咿咿啊啊的发泄覆盖。
“你干什么呢——!住手——!”
庞川大吼一声,上前一划拉,扯开男人。男人瞪他一眼,开始挣扎。
庞川愣一下,骂道:“妈的,又是你!”他钳住小个子的双臂,反剪压到地上。
王京昀试着把女孩扶起来,说:“伤哪了?能起来么?哪里不舒服?”
女孩还在颤抖,勉强点了点头,脸被眼泪和泥土糊得脏兮兮的。
另一个大概是同伴的女孩,瑟瑟缩缩凑上来,脸惨白惨白的。
王京昀看她一眼,说:“快打120。”
“噢……”掏手机的手一直哆嗦,电话接通,她话都不利索。
王京昀伸手,命令式的语气:“给我。”
王京昀接过手机,清晰地报出路名、店名、伤员情况。
那边的小个子还在挣扎,扭头看一眼,啐了一口口水:“又他妈的你这胖子!”
一开口便把庞川惹怒了,他没带手铐,不然早空出手揍他一拳。
庞川怒喝:“你再骂一遍!牢饭没吃够是不是!”
小个子呲牙咧嘴:“骂你怎么了——!操——!”
庞川火了,蛮力把他押起来:“起来!还真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你!”
小个子两腿胡蹬,撞到什么踢什么,桌晃椅倒,地上腾起一片灰尘。
庞川两手拧出汗,有点打滑,险些让他挣脱。
王京昀把女孩交给她同伴,过去帮着压一把,将小个子稳住。
小个子瞥见地上的女孩,眼瞠得更红,像一头发疯的小狼崽。
“妈的——!你给我小心点——!你老子敢捅死我老子,回头我就敢弄死你!”
闻言,女孩子的肩膀又颤了颤,头埋得更低。
庞川忍无可忍,又骂一句:“高启哲你给我闭嘴!到派出所有你说的!”
*
王京昀和庞川兵分两路,分赴医院和派出所。
受伤的女孩叫谢诗蕊,十六岁,和女同学一起吃宵夜遇上了那个小个子男人。
女同学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说话磕磕巴巴,王京昀问不出更多。
谢诗蕊被诊断为软组织挫伤,幸好阻止得及时,不算太严重。
谢诗蕊的妈妈还在赶来的路上,庞川和另两个警员来医院做笔录。
还没轮到王京昀,他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问庞川:“那个小个子审完了?”
庞川抓抓脑袋,烦躁地说:“完了,关着呢。”
刚才那么折腾,王京昀和庞川又闹出一身汗,脸上油成镜,要换身沾灰的衣服,跟搬砖的没两样。
王京昀拿手抹去额角的汗:“什么来头?”
庞川:“就一混子呗,前段日子还抓到过,路上拈别人钱包,拈不到就抢,关了几天出来又这样,惯犯,没得救。”
王京昀:“叫高启哲么,那名字听着耳熟,你以前说过?”
庞川看了他一眼,飞快地说:“没吧。”
王京昀看出他的警觉:“真没?”
庞川:“真没。”
“……在大排档那么吵的地方打人,肯定不是有预谋。有可能是过节太深,才会冲动行事。听起来之前好像有一桩命案,”王京昀说,“你别瞒着,快说!”
庞川:“……”
王京昀觉察出怪异,往他肩上招呼一掌:“有话直说!”
庞川咬了咬唇,两脚移了移,换了一个站姿,却始终盯着他。
王京昀皱眉:“别磨叽!”
庞川说:“昀哥,你还记得莲湖会所的案子,主犯和死者……”
王京昀:“……”
——凶手叫谢鸿德,前不久老婆提了离婚,带走了上初中的女儿。
——“还有那个死者的儿子,我懂。叫高启哲的,就一混子。打群架被抓过几次进来,还是我审的。”
夜晚的医院人少,病房外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廊空荡荡,周围安静了,人也跟着沉静,情绪一点一丝都能拆得清清楚楚。
王京昀坐回铁椅,长长吐出一口气。
庞川有些慌了,坐他旁边:“昀哥,你别有压力,那种人是罪有应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么,天经地义的事。”
王京昀静了一会,像细细琢磨了他的话:“是吧。”
庞川挠挠头,露出苦恼的样子:“我们做警察的,脱了警服也就一普通老百姓。比我们邪恶的人还多着去呢,那些贪官什么的,不也还好好生活着。别把啥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们是人,不是神。”
王京昀望他一眼,苦笑:“你这算什么安慰。”
王京昀做完笔录,谢诗蕊的妈妈也到了。
四个警察中就王京昀没有穿警服,谢妈妈看其他三人时,明显带着敌意,对王京昀倒是淡淡掠过。
等谢妈妈进了病房,庞川才小声说:“她还是老样子啊。”
一个眼生的同事瘪瘪嘴,说:“没办法,毕竟她老公死在我们手里,见到同行,抗拒情绪多少会有点。”
庞川:“……”
庞川担忧地看向王京昀。
而他,只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
谢妈妈走到病房门口,眼神带着防备:“刚才救我女儿的是哪两位?”
同事指了指王京昀和庞川:“他们。”
谢妈妈又重新打量他们几眼,面无表情地说:“我女儿有话跟你们讲。”
白色的床单,青白的灯光,衬得女孩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看起来像一只无力的小蚕子。
庞川探了探头,关切地问:“小妹,感觉好点了没?”
谢诗蕊缓缓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险些没成功。
“谢谢叔叔,刚才救了我……”
庞川也笑:“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的。”
王京昀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没有说话。
当初现场对峙了几个小时,但他已然记不起谢鸿德长什么样。现在看着谢诗蕊,不知什么力量让他忽然觉得,谢诗蕊长得比较她爸爸……
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还有穿黑衣服那个叔叔,谢谢你……”
女孩细细的声音。
她为什么要跟他说谢谢。
王京昀指尖颤了颤,说:“……没事。”
“好了,”谢妈妈打断,“说完了,你也该休息了。”
“行行,”庞川陪着笑,“你好好休息,早日康复啊。”
王京昀和庞川往外走。
到门口,王京昀回头看了一眼,女孩也许乏了,已经闭上眼。
她只是睡过去了。
王京昀没来由地对自己说。
*
回到单位,夜色更重。
王京昀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
微信上,苗羽佳几个小时前发的信息他还没回。
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我回到了。
院子里只有他和几盏路灯,他摁下语音键,凑到嘴边——
“……苗羽佳。”
王京昀不知道该说什么,喊了名字,没人回应,像自言自语,感觉孤零零的。
他手指上滑,取消了语音,手臂垂下,晃了晃。
*
从花店回到逸翠园已经将近晚上八点,苗羽佳依旧把车停在路边。
走近大门,掏门卡的时候侧了一下头。
树底花坛上坐了一个人,低着头,背微微弓着,叉开两条腿。即使坐着,也能看得出个头很高。
一身黑衣,融进树